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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四、 多情山庄

马车很简单,上了漆的黄杨木钉成一个小亭子,四周放下淡黄色的透明纱帐,车里铺了几层垫子,可还是摇晃得很厉害,毕竟轮子不是橡胶的。双龙坐在车夫位驾车,秀宁没有带任何下人。

剧组啊剧组,人家秀宁好歹也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没有豪华的马车就算了,你们连个龙套都不给人请,过意得去吗?

玉致发现车上有幅仕女图,猜也猜得到是寇仲为了讨好秀宁而挂上去的。

“他真是没有一点品位,这样的画都看得上眼。”玉致故意对秀宁说。

“不过比起多情公子所画,又真是差得远。”秀宁细细地欣赏着画,“玉致啊,你可记得多情公子曾帮你划过一幅草图,你猜他现在画好没有?”

“秀宁姐,我们先去多情山庄喝杯茶,反正也会路过那。”玉致提议。

“好啊!去喝杯下午茶!”我等她这个提议很久了。

“多情公子住在多情山庄,他是一个什么人啊?又何谓多情呢?”徐子陵回头问。

“多情公子每次见到美女,都会替她画一幅肖像,他多情山庄中的百美图都是他亲手所画。”秀宁答道。

“哇!这和那些拿着相机专门出入车展和漫展并狂拍漂亮女孩的色狼有什么区别啊?”我又问。

“你有所不知了。”秀宁虽然不清楚我究竟在说什么,但也猜到一些,“其实他是个正人君子,对美女绝无非分之想。”

“而且他满腹诗词、才华横溢。”玉致很明显是对着寇仲说的,“上次我匆匆路过的时候,他还替我画了幅草图,现在肯能已经成为百美图之一了!”

呕卖糕的!“满腹诗词、才华横溢”这两个词实在不适合演多情公子侯希白的郭先生。一来,白白浪费了他的一脸正气;二来,他年纪不适合吧?他都是叔叔辈的人了,来演个风流倜傥的小帅哥?

“哇!那多情公子是盲的吗?”听见玉致这样赞扬侯希白,寇仲反唇相讥。

“你说什么?”玉致又尖声叫起来。

“不是眼盲就是心盲。”寇仲不屑地回头对玉致说。

“你想死啊?”玉致起身狠狠地在寇仲头上敲了一下。

“别闹了,我们来玩IQ题吧?”我不想再听他们吵架。

“挨……什么题?”寇仲不解。

“就是智力题,回来不出来就是你智力有问题!”玉致回答。我昨晚和她玩过,所以她知道。

“这么说来,就是灯谜吧?”徐子陵问。

“也差不多,那你们听好了,我开始问啦!有个胖子不小心掉下了悬崖,请问,他变成了什么?”我开始发问。

“掉下悬崖……变成武林高手吗?”徐子陵说。

“变成鸟人!”寇仲说。

“哈哈!不是啦!变成死胖子啊!”玉致边回答边搂着我笑得花枝乱颤。

双龙满额黑线地扭头看着我们,秀宁则低头掩嘴一笑。

“那我再问一个,什么‘猪’没有脚?”我又发问。

“猪?乳猪?不过,我再想想……”徐子陵很认真地在想。

“肯定又是些不知道是什么的奇怪答案,是死猪吗?”寇仲虽然一脸不屑,但还是很有兴趣。

“啊,我知道,是珍珠!”秀宁笑着回答!

“答对了!不愧是秀宁姐!”玉致拍着手说。

“这样也行啊?不是吧?”双龙再次很有愛地异口同声。

“怎么不行啊?这次换我出题!”玉致说。

太好了,托大慈大悲IQ题的福,耳根可以清净一下了。

马车驶到一片茂密的竹林便再也无法前进。大家只好下车步行。我小心地避开竹林中插得遍地都是的刀剑,这就是秀宁说过的兵器林吧?侯希白喜欢美女也就罢了,偏偏还特别喜欢和人比试,如果对方输了就得把自己的兵器留下,他自己输了就会送一把兵器给人家。虽然说是公平交易,但我怎么都觉得像是变相的抢劫。

“你们记得眼看手勿动。”秀宁叮嘱我们。

“陵少,你说哪把适合我?”寇仲摆明就沒把秀宁的话放在心上,“这里每把都是好东西,起码过百件,这表示多情公子击败了过百高手。咦?这把剑不错!”他还顺手拔起一把剑。

那家伙话音还未落呢,就见“轰”的一阵冲击波打向他,剑也掉了,人也傻了。

“呵呵。”一位摇着扇子的帅气……大叔……出现在大家面前。

“侯公子,他不识规矩,请多包涵。”秀宁和玉致相视一笑同时走上前和他打招呼。

“秀宁姑娘和玉致姑娘,两位的美貌与日俱增,实在令在下着迷。”侯希白笑着说。

我站在秀宁身后,听得肠胃一阵翻江倒海。

“这么肉麻的话你也说得出口。”寇仲总算有句像样的话。

“侯公子真会说话。”玉致不忿气地说。

“在下说的是实话。”侯希白很有风度,“两位美女来到多情山庄,在下无任欢迎,不过至于你的两位朋友……如果要路经此地的话,就要和我比试了。”

咦?我呢?没留意到我吗?难道他以为我是跟来的丫鬟?也难怪,谁叫我长了一副NPC的脸呢。

“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比武?”寇仲不解。

“这里属于多情山庄的范围,如果你们要路过的话,就要按这里的规矩和我比试。”

“侯公子,我两位朋友并非什么高手,也无神兵利器,恐怕非你对手。”秀宁出来给寇仲解围,“另外,这位也是我们的朋友,游姑娘。”

“Hi!”我从秀宁身后探个脑袋出来和他打了个招呼。

“害?”侯希白一愣。

“哦,这是我家乡话,就是‘公子有礼了’的意思。”

“哈哈,有趣有趣!侯希白见过游姑娘。”他笑着对我作揖,不过幸好我这种NPC没有办法让他想起任何赞美之词,他客气了一番后又把话题转回《长生诀》上。

他滔滔不绝地从如果双龙比武输了就把《长生诀》留下,说到愿意放宽条件,如果双龙输了就借《长生诀》给他看看,双龙见实在推脱不掉,寇仲又怕在秀宁前失威,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不过侯希白也够君子,任由双龙选择比赛的内容。双龙也不笨,居然说比下棋,也算是有自知之明吧。讨价还价完了,他们三人就走出竹林,到另一头的枫叶小亭里。

我和玉致留下来在兵器林里陪着秀宁,她认真地在研究双龙留下的剑谱(他们干妈傅君卓的遗物),希望能从中找到什么来帮助双龙。我和玉致两没敢打搅她,走到一边找了个石头坐下,把食盒打开,边聊天边吃起零食来。

“你世民哥哥家的厨师厨艺真好!这个红豆糕好香哦!”

“这不算什么,下次我带你去我家吃我家厨子做的东西,他做的小白兔馒头又精致又好吃!”

“嗯,好啊……”

“玉致!”秀宁头也没抬一下地问,“你说这剑谱和残局有什么关系?”

“啊?嗯。”玉致还咬着一块桂花糕,她用力地咽下后说:“要想你自己想,我才不帮那个无赖!”

“好!有骨气!”我低着声音对她笑着说。

“那你当帮我好不好?我不想《长生诀》落在他人之手。”秀宁回头恳求。

玉致这才不情愿地起身走过去。我见没有能帮得上手的地方,便盖上食盒,一个人去周围溜达溜达。

“唰——!”地一声,有什么东西从我头上飘过,我闻声看去,是一抹神秘的粉红。

啊?婠婠?是婠婠吗?我跟着那身影向前跑了几步又停下了,究竟是追过去看个究竟还是马上回去秀宁她们那里?想起秀宁之前对我说过的话,又权衡了一下,我还是先回秀宁身边再说,在她跟前亲近婠婠不是件明智的事。

跑回去时,寇仲他们已经灰溜溜地回来了。

“什么?!你们所谓的精通棋艺只不过是用来对付女人的吗?对着侯希白就输了!”玉致大声质问双龙。

“你只不过是我手下败将,有什么资格说我?”寇仲大声反驳。

“你!”玉致气得冲上前伸手就要揍寇仲,但被秀宁一把拉住。

“不是仲少棋艺差,是想不到侯希白棋艺如此高超。”徐子陵解释道,“我想不会比他的武功差。”

“啊哈?是咩?”我略带嘲笑地看着他。

“你们不用太灰心,文斗输了还有武斗。”秀宁安慰他们,接着又细细地道出刚才研究剑谱时的一些想法。

他们用极其深奥无比的词汇讨论了半天,得出“剑人(贱人?)合一,棋剑合一”的应对方法。随便好了,反正也赢不了。

跟着雄赳赳,气昂昂的几个人来到一个布满巨型棋子的枫叶林。

为免他们伤及无辜,我拉着玉致远远地走到一张石凳上坐下,可玉致不安地看着三人,才刚挨上凳子便又站起身。我打开食盒拿出一块白糖糕递给她,她看也不看就推开了。看来这丫头还是很紧张双龙啊,不,她是在紧张寇仲。

我滋滋悠悠地边吃零食边看他们打架。

咦,侯希白一脚踢飞了寇仲面前的棋子。

哈,寇仲被棋子迎面大中;这芝麻饼原来是甜的。

唉,徐子陵也挨了一记。

嗯,双龙看来体力不支了;口好干,先喝口水再看。

哇,双龙想出动《长生诀》。

诶?白痴啊,《长生诀》这么宝贝的东西怎么可以随便拿出来啊?看吧!一下子就被侯叔叔强去了!虽然人家侯叔叔保证三天后归还,但我觉得强人家东西还是挺无赖的,也难怪双龙强烈抗议嘛。

“他们是李家的贵客,相信侯公子绝不会骗他们,与我们李家为敌吧?”秀宁上前面带微笑地警告侯希白。

“秀宁姑娘今日路过,也是我多情山庄的贵客,我又岂会得罪你呢?”侯希白笑嘻嘻地说,“这样吧!你在多情山庄歇息几日,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秀宁回头用眼神征求大家意见,我连忙点头赞成。

侯希白不愧是有钱的公子哥,住的地方就像苏州的园林一样典雅精致。大厅门口挂着珠帘,屋内落有纱帐,四角还设了香炉在燃着香。走入厅内抬头一看,见屋内挂满了仕女图。天哪,这不会就是秀宁说过的“百美图”吧?居然挂得满屋子都是?我脑内忽然浮现一幅画面:一个刚从车展或者漫展满载而归的变态大叔,色迷迷地把一张张漂亮MM的照片贴在墙上,镜头拉远,居然看到正间房都贴满了女孩子的照片!

我打了个冷颤。

“这里每一位美女都栩栩如生。”徐子陵赞叹道。

不会吧?你是千里眼啊,不是近视眼,这里的仕女图,出了发型和衣服不一样外我还真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秀宁?”寇仲发现了什么激动地走上前,“这个不是秀宁吗?”

大家聚集过去。晕!这画中女子无论是发型服饰还是样貌姿势都没有半分像秀宁。大哥,你该不会是刚才被侯希白打得大面积脑损伤了吧?

“侯公子,真有你的!和我一样那么好眼光。”寇仲沾沾自喜。

我满额黑线地斜视着他。

“但是,这里这么多幅画怎么没有我?”玉致扁着嘴问,“难道我不够美吗?”

玉致MM,这是好事啊。要知道侯希白这种超前的“艺术行为”在现代叫做变态,万一他们家附近发生了什么少女被害案之类的,他就是第一个被警察抓去调查盘问的人。

“你问了只会出丑。”寇仲奚落玉致。

“什么嘛!那我比起这个、还有这个,都要漂亮啊!侯公子,你有些厚此薄彼哦!”

“呵呵,你不是不美,只不过没有到最美的时候。”侯希白摇着扇子笑眯眯地说,“女人美,除了五官之外还要有一份成熟的韵味和气质,所以暂时你还没到最美的时候。”

“听到没有?我还可以更美!”玉致回撇寇仲一眼。

“至于游姑娘你……”侯希白后头看着我。

“呃,别这样看着我,我还没熟,谢了!”我浑身一阵恶寒,扭过头看着窗外的景致,尽量不和他有眼神接触。

“哈哈哈哈,游姑娘说话真是风趣!”侯希白笑着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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