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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真正的初恋(1)

1.想在中戏找个女朋友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表演系的女生一心想着出名,害怕在大学里恋爱,以后出名了弄出绯闻,所以,要追表演系的女生,那比登天还难。

导演系和戏文系的女生倒是好追,但是没有一个漂亮的。大一第二学期,戏文系的男生大都有了女友,就剩下我,一到周末,只能在宿舍看书。

于是,我暗自决定,一定要找一个女朋友,不然的话,我一定会被闷死。

开始的时候,李军给我介绍了几个本系的女生,但是,不是我看不上人家,就是人家看不上我。于是我就想在慧子、李嘉丽和王婉妹之间选一个。

其实我和慧子的缘分最大,她虽然没有对我表白过什么,但是我知道,她一定喜欢我。可是她的理想是大四之后考研,拿到硕士文凭之后就出国。

我也一直喜欢着慧子,但是一想到慧子要出国留学,我的心就凉了下来。

王婉妹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但是我和王婉妹在一起,没有那种放电的感觉,甚至连拥抱的冲动都没有,更谈不上爱情了。

于是我决定,从今天开始追李嘉丽,因为,我和李嘉丽既是小学同学,又是初中同桌,而且她将来要做演员,我将来要当编剧,自然是志同道合。

说来也巧,周末,我正在宿舍里睡大觉,李军突然跑进宿舍,说有一个女生找我,而且就在楼下。我开始不相信,还是蒙头大睡,李军把我的被子掀开之后就吼道:“不信你到窗户前看一看。”

于是我来到窗前一瞅,竟然是李嘉丽。我在楼上冲她一挥手,她也冲我喊道:“你下来,我找你有事。”

于是我急忙穿好衣服,急匆匆地向楼下跑去。李军瞅着我手忙脚乱的神情,叹息道:“你这个傻小子的桃花运来喽!”

我来到楼下才发现,李嘉丽穿着一件乳白色的连衣裙,由于天气太热,她的额头上已满是汗珠。

“走,我请你去吃冰淇淋。”我第一次在李嘉丽的面前大方起来。

来到中戏里的唯一一家冷饮店,坐在紧靠玻璃窗的那个位置上,李嘉丽才问我:“你的书还出不出?”

我早已把出书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了,经李嘉丽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有一个张编辑曾向我要三万块钱。一提这三万块,我就生气。最让我生气的是,我一打听,在北京出自费书,多则一两万,少则也就七八千。

“不出了!”我气得咬牙切齿的。

“为什么?”

“我哪有那么多钱?”

“要不我先借给你。”

“得了吧,有那么多钱还不如买台电脑呢!”

“那可不是一回事!”

“你就为这事来的。”

“嗯。”

“我也正想找你呢!”

“找我什么事?”

“你还记得读初中的时候,封逵让我给你的那封情书吗?”

“记得,怎么了?”

“其实……其实那也是我的本意。”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偷偷地瞅了一眼李嘉丽。刹那间,李嘉丽一下子愣在了那里,目光闪烁,脸颊微红,双手极不自然地抓住玻璃杯,嘴巴紧紧地咬着吸管。我一看李嘉丽这尴尬的表情,心里就知道自己没戏了。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

“可是,王婉妹怎么办啊?”这时李嘉丽在听完我的表白之后,抬起头瞅着我对我说。

“我和她只是好朋友。”

“慧子也喜欢你,你不是也喜欢慧子吗?”

“慧子考上北大之后,还要考研、出国,她根本就不可能和我在一起。”

“可是,我没打算在大学里谈恋爱,你知道,学我们这个专业的,最怕闹出绯闻来。”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我们两个的家庭背景悬殊太大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

“不是。”

“那你是怎么想的?”

“你让我好好想一想,好吗?”

“好吧,下周六我去北影找你。”

2.事后,我一直都在想,我追李嘉丽是不是有些鲁莽,如果我把这一番话告诉慧子的话,慧子会理解我吗?

但是我清楚地知道,李嘉丽和慧子在我的生命里是同等重要的。如果李嘉丽拒绝了我,我一定会把这一番话告诉慧子,那时,慧子即使不原谅我,我也会紧跟在慧子的身后。

我和李嘉丽的第二次见面,是在北影附近的一家酒吧里。

当我们坐下后,我追问李嘉丽考虑的怎么样了。李嘉丽抬起头来仔细地瞅了我一眼说:“我不知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

“我们现在要以学业为重。”

“我知道,我不应该对那说这些话的。”

“我将来要当一名演员,三十六岁前,我是不会结婚的。”

“我能理解。”

“你不能理解!”

“我会尽量去理解。”

“也许我们俩见面就是一种错误。”

“这不怪你。”

“可是……”

“你怎么哭了?都是我不好。”

“你知道,我们在小学时是同班同学,在初中又是同桌,可以说,我们是青梅竹马的伙伴。虽然我在你的面前一直装作很要强的样子,其实我很脆弱。有的时候,我真想靠在你的肩膀上,但是我知道我不能。”

“你能。”

“我不能,因为我从小就有一个理想,那就是当一名演员。”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还没有实现我的理想。”

“我知道。”

“所以,我不能答应你。”

“我明白。”

“你不明白,其实我的心里……我的心里想答应你,可是理智告诉我,我不能够。我想,慧子会比我更适合你。”

“我知道你的选择了。”

“可是我不想这么做,我的本意不是这样的。”

“你很矛盾,我也是。”

“你从小就像我的哥哥一样关心我,爱护我,我曾经要强地要保护你,其实,需要保护的不是你,而是我!”

“我知道。”

“你不知道!我很想和你在一起,但是,我的职业决定了,我不能和你在一起,至少现在不能。”

“我已经理解了,我错了。”

“你没错,有的时候我也想告诉你,并且想和你说这些话,但是我不能够。”

“嘉丽,你喜欢过我吗,你真的喜欢过我吗?”

李嘉丽点了点头。

“这已经足够了。”

3.出乎我的意料的是,在我和李嘉丽见面的第二天,王婉妹就来到了中戏。我知道,一定是李嘉丽告诉她了。

那天,我出奇的高兴,于是就和王婉妹去看电影。电影是一部老片《鬼眼》。看到恐怖处,王婉妹就紧紧地抓住我的手。

我一直都在控制着自己,有时候,我也想去握一握她的手,甚至伸出胳膊来抱住王婉妹,但是我的内心深处,还是不想和王婉妹交往。因为我清楚地知道,我爱的人并不是王婉妹。

我真正的初恋是开始在大一的暑假里。

慧子告诉我,她决定留在北京打工。她问我回不回去,我说:“我也想找份工作,但是怎么解决住宿问题呢?”

慧子说:“我想在圆明园附近租一间平房,每个月房租在三百块左右。”

“要不,我们就合租吧。”

“那怎么能行,平房里只能放下一张床。”

“我睡地下。”

放假前,我陪慧子在圆明园附近租下了一间平房。那间平房能够放下两张单人床,所以,房东要了我们三百八十元的房租。

房东问我和慧子是什么关系,我大声对她说:“她是我的未婚妻。”

慧子在没有放假前,就与一家文化公司签订了一个月的合同。这家公司在七八月份,将要组织全国各地的中学生来北京参加一个名为“北大清华名校夏令营”的活动,慧子的工作就是担任其中的一个领队。

本来我也想去应聘的,但是慧子说,人家不招聘男生,再说,所有应聘的学生必须是北大和清华的在校生。我一看就没戏了。

于是,慧子白天去上班,我就在房间里看书。偶尔天气不热的时候,就出去找工作。其实工作哪有那么好找——去酒店当服务员,人家嫌你没有经验;去招聘会应聘,人家说你没有毕业。就这样跑了一个星期,我就彻底绝望了。

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在慧子早晨上班时,骑着自行车去送她,下班时,去公司门口接她,然后再做晚饭。

慧子的工作倒是很稳定,第一批夏令营搞完之后,她就领了八百多元的工资,而且还到故宫、颐和园、八达岭长城游玩了一番。

而且那些夏令营的营员离开的时候,每人都还送给她了一件小礼物。有小熊,有音乐盒,有美食,有书籍,有家乡特产,有北京烤鸭……慧子把这些礼物当成宝贝似的收藏着。公司的老板看到慧子那么热心,还给慧子加了工资。

一天中午,我自己一个人在房子里喝啤酒,由于心情不好,我醉得一塌糊涂,然后,就躺在床上睡觉。

当慧子把我推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你怎么没去接我?”慧子很生气地问我。

“我喝醉了。”我揉着惺忪的睡眼回答说。

“你找不到工作就算了,还喝酒!”

“我……”

“你什么你?你在房子里读书看报也比喝酒强!”

“慧子,我错了。”

“错了有什么用?上个月发的工资交完房租就没有多少了,你还喝酒。”

“慧子,我……我喜欢你。”

慧子一下子不言语了。

“我真的很喜欢你,你是知道的,在初中的时候,我就喜欢你。高中的时候,你对我说:‘如果你考不上大学,就别来找我。’我们现在都考上大学了,我可以对你大胆地说:我爱你!”

慧子没有说什么,脸上流出了两股热泪,我站起身来,用手背把慧子脸上的泪水抹去了。

“慧子,我真的喜欢上了你。”

慧子抽泣了一声,说:“我等你这话,已经等了一年了!”

说着,慧子就紧紧地抱住了我。

从这一天开始,我和慧子才真正地开始了属于我们俩的爱情。

4.慧子是一个很讲原则的人。她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她告诉我,我们两个谁也不可以伤害到谁,更不能有背叛。

自此,我才知道慧子是非常珍惜我们俩的感情的。

白天的时候,我一个人在房间里甚是闷得慌,拿起外国文学和戏剧史又看不进去,在无意间翻看以前写的小说的时候,又看到了《恐怖狼的故事》的手稿。

一边翻看着,我一边修改着,这时我才知道,这部小说写得真是糟糕,怨不得张老师要让我自费出版。

我大约用了一个多星期,把小说重新修改完毕,又重新打印了一遍。听慧子说,北京有一家出版社因为出版一部20世纪80年代出生的大学生的小说,一下子火了,一个只有三四十人的出版社,一下子成了出版界的新宠。于是这家出版社,目前以做80年代青春作家的小说为主攻方向。

我到西单图书大厦,找到了那部小说。一边翻看着,一边留意着出版社的地址。在版权页上,我看到这部书稿的责任编辑叫高占宇。他还在这部小说里发布了一则征稿启事,主要征集在校大学生的长篇小说。征稿启事里,还留下了他的电话和电子信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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