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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越长大越孤单,越长大越没安全感,所以我从一个嘻嘻哈哈的女生变得这样细腻起来。

于是,我也有了写博客的习惯。一点一滴,都会记录,关于生活,关于琐碎,关于何简默。

我的博客名字叫“空洞”,因为我的文章全部设成私密,访客进来也看不到什么。

心事嘛,只是讲给自己听的。

我把相思都熬成了红豆,何简默还是那样,无所表示。我的心思他到底懂不懂呢啊?

而我又太过矜持,不知道是不是该告诉何简默我喜欢他。

麻烦,感情真的是件麻烦的事情呢……

何简默:

现在高中里走的比较近的就是在我一左一右坐着的两家伙。

左边是林言,右边是方紫。我笑称他们是标准的男左女右。

我们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下课,一起高谈阔论。日子也还算精彩。

他们也知道我有每天去传达室看施颜卿有没有来信的习惯,一口咬定我是谈恋爱不汇报,缠着我要我带上家属请客吃饭。

不知道为什么,被他们误会成我和施颜卿是一对,也是那样高兴。

周末的时候我把施颜卿约了出来,四个人在“天下第一”吃香辣龙虾。

施颜卿是个话匣子,那天话却出奇的少,倒扮起淑女来了。

方紫倒是很热情,对施颜卿问这问那,搞得似乎比我和施颜卿还熟。

女孩子就是奇怪的动物,她们说不相信一见钟情,可对同性,常常就是一见如故便粘得很拉拉。

很开心,把施颜卿介绍给他们,让他们知道,原来我的世界里还有一个施颜卿,她是我在乎珍惜的女生。

施颜卿:

开始和何简默圈子里的人混熟了。

常常一起唱KTV一起爬山一起郊游。

而方紫也成了我的闺中蜜友,就好像我和弯弯那样。

相处下来,倒发现方紫有些喜欢林言,话题绕来绕去还是要绕到林言身上。

林言家是开公司的,据说做得很大,在外省还有好几家分公司。

林言家的车是Q7呢。

林言人挺好的,温柔幽默。

林言这样的背景这样的性格很小言,你不觉得他很王子吗?

因为方紫,我对林言的认识也越来越深入。

林言确实是个不错的男生,干净帅气,穿衣款式很低调,却绝对都是名牌,唱歌超好听,还会弹钢琴,确实很王子呢。那么何简默呢?何简默身上有种深谷幽兰般的忧郁,虽然他一样陪我说笑这许多年,但我感觉到他内心,其实很复杂,他走神的时候眼底盛满了忧郁。我这样被何简默吸引,尽管何简默没有林言那么小言的背景,可是他和林言站在一起,绝对不逊色。

何简默:

今天是方紫生日,我们四个一起聚在KTV里狂欢。

林言给方紫订了一个双层蛋糕,并且细心地为方紫插好17根蜡烛。蜡烛点燃,幸福亮了。方紫笑容甜美,合手许愿。然后,吹灭蜡烛。

施颜卿笑问,你许了什么愿啊?关于爱情的对不对?

方紫丢给她一个白眼,温柔地切蛋糕。

施颜卿一脸坏笑,凑在方紫耳边轻声说了什么,方紫涨红了脸握了粉拳作势要打施颜卿。

然后施颜卿大声宣布,林言,如果你喜欢方紫,就大胆说出来吧,你对方紫献殷勤我们可都看在眼里。

林言还是一脸温和的笑。施颜卿,我和方紫可是清白的啊,对她,纯属朋友之谊。

谁信啊,施颜卿不依不饶。

我们笑成一团,那些玩笑里或许真的夹杂了些许暧昧,可是谁都没有戳破,这样挺好。

施颜卿:

最近心情很坏,大概总是阴天的缘故吧,整个人提不起精神来,情绪不高涨。

每天和弯弯逛操场,溜达闲谈着时间就过去了。

偶然和弯弯提起方紫,弯弯特诧异。啊?颜丫头,你认识方紫?她以前可是我们班花啊,颜丫头,你那个宝贝男朋友可要小心拉。

胡说什么呢。何简默哪里是我男朋友啊,再说了,他喜欢谁,关我什么事啊。

虽然这样说着,可心里总是有点不安。

晚上睡不着觉,给何简默发了信息“简默,你在干什么呢”

始终没有人回。后来一连许多天都没何简默的音信,我忽然慌了。

跑到何简默学校,给他电话还是关机。我找到林言才知道,何简默和方紫一起被派出去参加英语竞赛了。

出去竞赛就不理我了吗?何简默从来都不会不理我的啊。

我心里忐忑。

林言漫不经心地说,怎么,怕何简默和方紫好上啊?

怎么会啊,林言,方紫喜欢的可是你啊。

可是我喜欢你啊。

林言笑得一脸无害,我彻底佩服他的镇定了。

开玩笑也这样风度翩翩。

何简默:

才竞赛回来,看到忘在寝室里的手机,里面未接来电已经有57个了。全部都是施颜卿的。我给她一条信息告诉她我回来了,然后累得倒头就准备睡。临近高三,越来越忙,发现除了读书还是读书,似乎机械一样。

方紫打来电话说很有压力,不太开心,我安慰了她几句实在没力气,彻底昏睡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手机又加了5个施颜卿的未接来电和几条信息。

“简默,为什么出去比赛也不告诉我呢?我知道你很忙,可是忙得连和我说一声的时间也没有了吗?”

“何简默,听说方紫以前是他们班班花啊,追她的人特多,你喜欢她吧,本来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可是你怎么可以重色轻友?”

“我非常鄙视你,一有女朋友就把你发小给忘记了?”

“喂,你就不知道回个信息吗?”

“何简默,我想了很多很多,也许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不适合做朋友。”

“如果5分钟后你还不回信息,那么我们就不要继续做朋友了。”

这个白痴,她在想些什么?居然把我和方紫联系到一块去,人家方紫和林言可是公认的金童玉女啊。

我电话打过去,可是一直无人接听。她真的生气了。

她这样,我虽然着急,可还是忍不住窃喜,她是因为在乎我才这样的。

我为她向老班慌报身体不舒服,要回去休息。老班眼里的我绝对是好学生,于是请假都特别顺利。

或许我应该告诉那个笨蛋,我心里一直喜欢她。

施颜卿:

给何简默发完最后一条信息,我就知道我彻底输给了方紫,我本来也就没什么和方紫媲美的资本,她又漂亮又大方读书又好。她是白天鹅我是丑小鸭。

我给林言打电话。林言,我觉得不痛快。很想和你说说话。

施颜卿,你等着,我来你学校找你。

林言来得很快,他高大帅气的身影出现学校的走廊上,马上成为那些花痴女生的焦点。

我过去一把拉他跑到操场。

施颜卿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不痛快。

因为简默对吧?

嗯。我和他绝交了。

施颜卿,让我来保护你。我们在一起吧,我喜欢你很久了。

我抬眼看着林言的眼睛,那样认真坚定,没有丝毫玩笑的样子。

嗯。好,我们在一起试试。我自己都诧异自己答应得那样干脆,从来没有想过,我和林言居然也会有交集。

何简默,现在,你有你的方紫,我有我的林言,多好。

何简默:

看到施颜卿的左手和林言的右手紧握在一起,不离不弃的姿势。

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彻底失去施颜卿了。

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是,我怎么忘了,施颜卿常常迷小言,花痴王子,林言不就是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吗?

那么我在她心里是什么呢。她真的只是生气我没有及时回复信息?一不回复她就不再理我。她是那样任性的女生吗?是被我惯娇气了?

施颜卿,这三个字曾经是我心头的暖阳,可是现在,却成了我避之不及的痛。

她永远不知道我对她的感情,她教会我刻骨铭心,她教会我自我疗伤。

林言,你知道我喜欢施颜卿,为什么还要把她从我身边带离。我们是比兄弟还亲的兄弟啊。你知道施颜卿于我而言是什么吗?她是我将自己置身阳光的勇气,她是我活在这个世上的意义。

施颜卿:

自从和林言在一起后,我失去了何简默的一切消息。

偶尔方紫会给我信息,问我最近怎么没和她联系。她似乎并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这样也好。

对于方紫,我不知道怎样说那种感觉,就是看她不顺眼。她既然一切都那样好,何苦把我的世界搅得一团糟。如果她喜欢林言,为什么又要和何简默在一起,如果她喜欢何简默为什么都没和我表示过。她对我的好,只在表面吧。一切都让我措手不及。

仿佛什么都没有开始过,何简默,我们相处那般久,是哪个时候起你让我迷了眼。我还记得当初你的样子,简洁干净,你坐到我旁边的时候那样安静,从你的眼神里我看到了疏离,莫名地就心疼你。我对你笑,对你热情,我努力温暖你。

简默,我其实喜欢叫你简默,就好像我们有更近的关系。我大大咧咧的背后,不知泛了多少温柔,都是因为你。

可是何简默,你再不会知道了。我们这样骄傲,说好了不再联系,谁又会去挽回呢……

何简默:

天气很闷,似乎快要下雨了。

方紫坐在我身边,绣着十字绣,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阿紫,平时最用功的是你吧,怎么高三就要来了你反倒清闲了。

心情不好。简默,我发现林言和施颜卿有猫腻。方紫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针刺入了手指,血滴冒出来,她也不喊疼。

何简默,高三之前,我想开始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可是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开始,就要高三了。真悲剧。

你的手没事吧?她的话听起来挺感伤,我却麻木了。又能怎么样。施颜卿现在已经和我划清了界线,是为了林言吧……

手没事,心有事。何简默,我喜欢林言呢,很喜欢,你知道吗。

嗯,我知道。不要伤脑筋了,累。

人生不如意常八九,还真有几分道理。

施颜卿:

今天上街瞎溜达,看到方紫从一辆宝马里出来,笑容温婉,优雅高贵。说不清道不明,我心里就涌起一股厌恶之情。

方紫,人人都喜欢的方紫,可是在我眼里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车另一边下来一个二十五六的男人。他们手挽手进了大厦,样子十分亲热。

呵呵,她果然是那种人。

我给何简默发了信息“你的方紫没你看到的那样纯洁。我说她很脏你一定不会相信,可是事实让你不得不信。”心里有种报复的快感。

何简默,因为你,我成了一个巫婆,巴不得你们感情破裂,巴不得你难过。

我为你伤心你不珍惜,那么你在乎的人这样对你,你一定很难过吧……

等了很久何简默都没有回信息。他是懒得理我吧。在他心里我就这样让他避之不及。

何简默:

从一堆又一堆练习题里钻出来,手机上显示出一条施颜卿的信息。

这个名字,我怎么也逃不掉,躲不了的名字,从原来炽热的喜欢变成了现在无言的感情。她是消气了,又来找我了吗?

打开看到信息。内容让我惊讶,方紫,他那样不喜欢方紫。她抢了方紫喜欢的林言,现在又和我说方紫的坏话.

施颜卿她变了。

可是无论她怎么变,却总能够让我心痛。

怎么办?施颜卿你告诉我怎么办!

握着手机。不知道怎么回信息。施颜卿,我就是很喜欢施颜卿。而她对着我好像木头一样,总是感觉不到我的感情。如果是我把自己藏得太深,那么,我可以把一切喜欢都亲口告诉她,可是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

爱越深刻,伤口越难愈合。一幕幕幸福的往昔更让我焦躁不安。

施颜卿和林言,凭心而论,是般配的吧。

一个漂亮可爱,一个英俊潇洒。

我只是局外人,如此而已。

手机上,我敲下了“我不再认识你,不要让我再讨厌你了。”

按发送的时候,感觉出了口气。施颜卿,我讨厌你。说不出来的讨厌和喜欢交织着,让我喘不过气来。

施颜卿:

天黑了,今天出来的时候没戴隐型眼镜,600度的近视让我看一切都是模糊的。

月亮更加朦胧了,都说朦胧是一种美丽,可是当我看到何简默的信息的时候,只觉得天空的黑幕不断往下压,我的心也跟着往下沉,往下沉……

林言坐在我身边,很细致地嚼着双皮奶,嘴角轻扬着笑,似乎很满足。

何简默一定恨死我了,我用肮脏的言语把她心里的女神玷污了。何简默,他为了那个女生居然对我说“讨厌”,那么好,从此以后我会让你更讨厌。还好,我还有林言,众女生心中的王子,和林言在一起,完全可以比和何简默在一起骄傲一百倍一万倍!

小颜,你说我是叫你小颜好还是小卿好?林言笑眯眯地把脸朝向我。

随便你啦,你觉得怎么好怎么叫。那杯鸳鸯奶,我喝到现在还是满满一杯。喝一口,咖啡的苦涩让舌头也感觉特难受,只觉得哪里都苦。

要不,我叫你“爱卿”好了,嗯,这个称呼我喜欢,就这样了。林言自说自话,没一点商量的余地,对爱卿那个称呼似乎特别满意。

从奶茶坊一直唤着爱卿到我家楼下。我真是服了他了。

何简默:

名校提高班,林言坐我同桌。他最近状态一直很好,连做题都会笑出声来。

我斜了他一眼。小林子,中邪了还是怎么了,笑成这副德行,注意形象好不。

简默,我告诉你,我找到小师姐了。林言对我的鄙视没任何反应,还是一脸甜蜜。

哪个小师姐啊。

施颜卿啊。小林子和他师姐好的,笑傲江湖多逍遥啊。

哦。

我继续顾自做题,不想听他秀他的爱情故事。我在逃避,我害怕听到他们每个幸福的细节。

施颜卿,她是我的痛。

为什么连林言我都想逃开呢。

和他坐在一起,我觉得实在有压力。

晚上林言说四个人老地方唱K,我找借口说要回去做题,而方紫却帮着林言一起劝我,去吧,很久没有四个人一起了。

施颜卿:

今天四个人一起,很不自在。

我不知道怎么跟何简默他们打招呼。

原本是不该来的,可是我却这样倔强地认为我可以假装不在乎,笑给他们看。

我一个人坐着不怎么说话,他们闹的时候我也应和着笑几声。

我和何简默,始终没正面说过一句话。我们都在伪装,只是何简默比我更自然。

真心话大冒险,方紫问我“你喜欢怎样的人”。

静默片刻,我说,我喜欢你这样的人。

带了一点讽刺,何简默朝我看过来,方紫和林言并未觉察我和何简默的微妙,笑笑闹闹继续游戏。

轮到我问方紫了,你觉得你做过最过分的事是什么?

啊?颜卿,这么犀利的问题。我都不记得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了呢,嘻嘻。

方紫你装什么装啊,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吗。

我不知道怎么就爆发了,我讨厌方紫一脸无害的笑容,我对着方紫大喊,心里的不痛快都成了痛快。我要看看方紫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施颜卿你在说什么。方紫一脸无辜,生气的是何简默。

我又输了,我的心揪心的痛。何简默心里我简直是个巫婆,他这样奋不顾身地去保护他的白雪公主。我算什么呢?何简默就从来没注意过我的感情。我也是人啊,我也会心痛啊,任我笑得多灿烂我也有忧伤和不畅快呀!

方紫,你这个贱货!我自己也不知道“贱货”那两字就这样脱口而出。以前那个连脏话都不说一句的自己,现在泼妇一样针对那个虚伪的方紫。可是我这样做都是为了谁?何简默一定很厌恶现在的我吧。

方紫你和那男人的事被我撞见了。

颜卿你说什么男人啊?

那天你和那个宝马男,我看到了。

那是我男朋友啊。方紫那话一出,我愣住了。

丫头,我和我男朋友一起你那么激动做什么?方紫笑笑。

我看了看何简默。你们不是在交往吗?

没有啊,丫头你想哪去了。方紫叹了口气。颜卿,你一直喜欢简默对吧?所以你这样在意。可是我一直很喜欢林言,你为什么不喜欢他却和他在一起?林言,我交男朋友了,因为他很像你。

气氛一时很尴尬。

僵持许久。我离开。林言追了出来,他什么都没问,陪着我默默走。

何简默:

原来是这样。

施颜卿在乎的人是我,喜欢的人是我。

看她决然落寞地离开,我真想追出去的人是我,可是看着林言那样义无返顾地追着她走,我在想,是不是林言比我更爱她。

知道她心里有我已经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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