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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河水没那么深

“是吗?”穆仁生随手在街边的花坛里折下一枝小树枝,把它交到罗妮苹的手中,“试一下,对它说‘春风吹又生’五个字。”

罗妮苹满腹狐疑地看了穆仁生一眼,一时不知穆仁生这是什么意思。

“说吧,看你行不行?”穆仁生又在催促她。

“春风吹又生吗?”罗妮苹重新问清楚。

穆仁生见小树枝没有变化,便把小树枝从罗妮苹的手中拿了过来,“行了。你已经说了,它没有变化。”

“什么没有变化啊?”罗妮苹忙追问。

穆仁生把小树枝在罗妮苹的眼前晃了晃,然后盯着她,随口说了句:“春风吹又生。”

霎时,一道绿光从天而降,化为萤光点点,萦绕着把小树枝包围,忽而,“啾”一声,小树枝化而绿光,直飞向刚才穆仁生折断的切口处。

罗妮苹惊喜交集,急忙奔过去一看,小树枝把小树撞得悠悠晃晃,在接口处,她再也找不到那道折痕。

“这,这,太神奇了!”罗妮苹心悦诚服地在街上,单膝跪下,双手抱拳地唱喏:“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穆仁生见她那个认真样,不禁一阵摇头叹息,他走过去,扶起她,好言相劝,“先起来,你先起来,你听我说,我刚才那样做,不是向你显示本事;我是想让你知道,我的绝技就是这么的荒诞,首先,你信吗?”

“信!”罗妮苹不仅在光天化日之下目睹了神迹的发生,还是第二次找不到那道折痕,她还有什么理由说不呢?

“但是,你学得到吗?”穆仁生又问。

“我,一定会努力的。”罗妮苹拿拳头捶捶自己的胛骨,满脸坚定地说。那认真的模样,相信是她这辈子都没有下过如此大的决心。

穆仁生也感受到她的决心,可是,为了让她死心,不得不叹了口气,继续向她解释:“小姐,你还没有领会我的意思吗?”

罗妮苹睁大着那双灵性的大眼睛,在专心地听。

穆仁生只得继续说:“刚才,我不是说了一句‘春风吹又生’吗?”

罗妮苹眼珠子一转,点了点头。

“你也说过一句了,是不是?”穆仁生循循善诱着她。

罗妮苹眼珠子再转,又点了点头。

“结果呢?我的有变化,你的没变化,是不是?”

穆仁生已经说完了,罗妮苹又点了点头,但还是没有明白穆仁生真正的意思。

穆仁生只得画虎画到骨头里去,说话也说到脚筋里去,“这就是证明,你一辈子也不可能学会我的绝技!懂吗?”

罗妮苹一听,急了,说;“怎么会这样?我努力了还不行吗?”

接着,穆仁生又不得不向她说出冯绿茵当初也是如何的用同样的话,也无法叫出叶子来的故事。

“这可能是咒语,也可能是魔法,但绝对不是人间的绝技或者魔术!”最后,穆仁生不得不向她透露自己不成熟的心得。

“那也就是说,它已经落到你的身上了?不可能再落到其他人的身上了?例如:我。”

“啊!对了。就是这样。你理解的对。我就是这个意思。”见罗妮苹终于开窍了,穆仁生终于吁了一口气。

这时,拐了个弯,他们又来了到了当天救小G那块大工地。

迎面赶来的是一群花里花哨,头发染得五颜六色,手执着球棒的七八个高中生模样的人,一字排开地嚣张地横行过来。

突然,他们中间闪出了一个小学生,穆仁生觉得他有点面善。

“哥,就是他们两个。”这时,小学生更快地认出他们来。

“上!”一位染了金头发的男孩,也马上招呼其他人。其他人一听,忙迅速地包围过来。

“跑啊。”穆仁生见势头不对,忙招呼着罗妮苹,自己先从另一条街逃跑了。

“追!”金发男孩身先士卒,呼呼声挥着球棒跑在前面。

穆仁生由于行李牵绊,才跑了几步,就被罗妮苹抢过了头。

“坐车吧。”罗妮苹说完,伸手拦截了一辆的士,率先上了车,眼看着金发男孩就快追上了,穆仁生急忙钻进车内,行李也顾不上拿了。

“司机,快开车吧。”罗妮苹连忙催促的士司机。

司机却没有开车的意思,还回头对罗妮苹说:“对不起,小姐,如果我载了你们,就等于惹上那些小混混,我往后就不能在这里开车了。”

“胆小鬼!无胆匪类!”罗妮苹一边破口大骂,一边下了车,帮忙穆仁生提了个胶桶。

“不好意思,对不起,请原谅。”司机在车内一味的道歉,罗妮苹只顾着跑路,理都不理他了。

穆仁生下了车的时候,那金毛男孩还差几步就快追上了,他慌得连行李也不敢去拿了,转身就跑。

说到跑步,穆仁生这种在农村出来的人,那是绝对有优势的。

气得金毛男孩远远就把球棒扔向了他的背后。

穆仁生手上没有了行李,很快就追上了提着胶桶的罗妮苹,他想接过手去,但罗妮苹仍然只顾挽着它继续往前跑去,两人只得一起挽着胶桶,一起跑。

后面的混混也不示弱,咬着牙,死命也要追上穆仁生他们。

“哎,你干嘛那么怕他们?”半路,罗妮苹边喘气边问。

“我不想跟他们打架,打输打赢对我都没好处。”穆仁生也喘息着答。

“你不是有法术的吗?怕什么?”

“我的法术不是会喷火,爆炸那些,你看电视看多了!”

“你不会叫些树木从地下伸出来吗?”

“小姐,我们现在是在跑路呀,求你不要那么多问好不好?”穆仁生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转过了两条街道,拐过了一条小巷,穆仁生他们居然跑到了郊外的小河边,河水缓流,而混浊不清,岸上离水面至少也有两米之高,此时,后面的混混也已经追到。

“跑啊!干嘛不跑?”他们气喘吁吁的仍然不改那种气焰嚣张的模样。

穆仁生回头一看,六七个一起,他自忖双拳难敌四手,便不打算和他们硬拼。突然,他毅然一把抱起罗妮苹,“呼”声越过岸前杂草,“哗”的一声跳落了水面。

罗妮苹先是一惊,继而见穆仁生居然抱着她是跳到水里的,更是几乎昏厥了过去,直至穆仁生双脚着地,溅起一片水花,他又把罗妮苹高举过肩,不让那混浊的河水沾湿到罗妮苹。可怜的罗妮苹,惊喜交集,她从来没有被男孩这样抱过,还抱到这样的高度。

幸亏河水不像传说中的那么深水,只是漫到了膝盖处。穆仁生继续抱着罗妮苹坚毅地淌着河水,要步行过河对面。

岸上的混混,开始纷乱吵杂起来。

“你跳啊?”

“你瞎眼了?我这双鞋是新买的‘濑屎’耶!”

“有种你来!”

“算了,我是我爸的独苗耶!”

“……”

直至走上到对面岸边的沙地,穆仁生才轻轻地放下罗妮苹,罗妮苹满脸绯红的站在原地,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穆仁生则只顾着放下背包,脱去了外衣,露出他那深红色的紧身小背心,勒露出他多日劳作的二肱肌和结实的胸肌,罗妮苹这才看到那深红色的背心原来是被汗珠染透的现象。

罗妮苹正感触着穆仁生原来为了自己,甚至为了污水不沾湿自己的衣服,不惜透支着体力,才会累得满身大汗而致跌坐在地。

那边,穆仁生望着四周苍凉的沙泥地及面前的黄浊小河,忽然有感于今后前途的不明朗,那头才答应了父母要好好工作,那头才决定了真诚地为工头卖力,却因为自己当时一时的逞能,救下了小G,而迫至这样的窘境?难道正中了父亲所说的,凡事以不逞能为妙的预言?但是,见义勇为,去做一件自己认为对别人也认为对的事,有错吗?有罪吗?他只是做了一件劝架的事,即不是大坏事也不是大好事,为什么都要受不良的混混追逐,受到工头的解雇?难道做一件雷锋也提倡做的好事都这样的难?那他的以后,如果还遇到同类“小G”被殴的事,还要不要救下他们呢?

穆仁生越想越觉得满腔义愤填膺,胸臆难抒,终于忍不住淌下男儿泪,埋首在膝头上,委屈地哭了起来。

罗妮苹默默地在他的旁边坐下,陪着他,什么也不做,任由穆仁生对着黄昏的小河在发泄他今天所受的几重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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