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无数次的遐想着我和司南的相互认识,可能是朝阳下的天台,可能是夕阳下的操场,也可能会是雨天的雨伞,但我从没想过会是这样尴尬的瞬间,或者说这种认识方式根本不在我的预料中,这可能就是不可预见性原则,或者就是上帝又和我开了一个大玩笑,一个让人无地自容的大玩笑。
让我们回到那个下午,就是那个本子掉落的瞬间,不倚不巧的展开的那一面,是我用红色水笔写的大大的刺眼的无数个司南的名字,纤瘦的字体好像一下子变得庞大无比给我当头一击,红色就像张牙舞爪的怪物一样嘲笑我的幼稚。当时的我已经基本失去思考能力,只想找个谁都不认识我的地方永远的躲起来,躲过其他人的流言蜚语,躲过左易的戏弄,躲过司南。我不敢抬头看司南,我怕他会因为这个讨厌我这个和他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也许单纯的年纪第一次最深处的悸动此时正面临着残忍的考验吧,第一次对自己袒露的内心如此**裸的呈现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我不敢面对现在这个狼狈的自己,转身便跑进了教室里,甚至忘记了那个罪魁祸首和那个心动的证据。
上课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只是在想司南会不会看到了这一幕,心里有两个小人儿,一个说“没有看到,当时他的注意力应该是被左易吸引过去了。”另一个反驳他说“肯定看到了,本子掉在地上声音那么大,而且啊,那上面可全是他的名字呢。”是啊,上面可全部都是司南的名字呢。就在我发呆的时候,班主任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我旁边,用书脊敲了敲我的桌子,我一个激灵的端坐起来。下课的时候,左易轻轻地把那个本子放在我的桌子上,什么也没有说,我恼羞成怒的把那个本子直接扔在了地上,委屈和丢人一下子涌了上来变成了最不争气的眼泪,我随便用手擦了擦,就开始写我的作业了,虽然现在的我大脑一片空白。我现在只是希望,司南千万不要因为这个本子而对我有什么看法,其他的就顺其自然吧。
晚上在自习室的时候,我一边等着嘉语,一边想着等一会要怎么问她才显得我不是这么尴尬,正当我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排练接下来的场景时,嘉语急匆匆的出现在我的面前,“艾歌,听说你今天.”我本来设想的是优雅而又冷静的询问嘉语下午我转身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但是此时所有的假装全盘奔溃,“快说快说,我都快丢人死了!”我摇着嘉语的肩膀,眼里的渴求用她的话说就是久旱逢甘露一般。“你先别激动,听我慢慢说。”确定我不会对她的生命安全造成一定的威胁以后,嘉语慢慢的说着下午发生的事情。”下午你和你们班那个小男神不是在我们班走廊追着玩呢吗。“我呸的一声打断了她的话,”就他那个混蛋,还男神,我呸。“上帝作证,我有充分的理由无法阻止此刻义愤填膺的我。显然我们的动作和声音影响了周围正在学习的其他人,嘉语用她压低到一切的女王气质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周围的人,这点我估计一辈子也学不到她的十分之一了。我被她拖到了天台上,“好了,这下可以讲了。”我压抑着内心的紧张,点了点头。
“其实之前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你那个本子,”嘉语说到这里我的肾上腺激素就像听到冲锋号了一样,在我无数次回首过去,那次的紧张排名只在高考成绩查询的后面。那就是说司南还是看到那个本子了,换句话说,我喜欢的人知道我喜欢他而且一点表示也没有换句话说就是,他不喜欢我,至少今天不喜欢我。我已经没有兴趣听嘉语接下来如何形容一班炸开了锅的询问二班漂亮短发妹子艾歌如何暗恋一班神秘转学生司南,更没兴趣的是听司南的无动于衷。
看到我的表现越来越低落,嘉语摸了摸我的头,“没事啦,很正常,毕竟你们还不认识,而且司南这个人性格初中就是这样,云淡风轻的。”听到这我的心情突然好了一点点,就像透过乌云密布的天空洒下的一束阳光一样,虽然我不喜欢大晴天,但是心情反常的欢呼雀跃起来,可能是人家性格本身就是和尚类型的呢,这种男生不沾花惹草多好,司南的形象在我心里有贴了一个闪闪发光的标签,那就说明不是我的行为让他感到讨厌了?不过今天着实太丢人了,以后见到他该多不好意思。我小声的叹了口气就和嘉语一起去了自习室开始奋斗数学了。
第二天,第三天,在我印象里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和左易的冷战仿佛没有终结的那一天,而我也没有看到那个倚在走廊栏杆上的司南。生活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幽深的无底洞里,难过一点点的蔓延。但是介于期末考试的逼近,我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想这些事情,但是司南这个名字任然耀眼的出现在我任何的空闲时间里,有时我会借着去卫生间,借着故意不带课本,借着找嘉语借东西,偶然的路过一班,然后不经意的看向司南的位置,他还是那样,仿佛是一尊最完美的雕像,沉静的透漏出这个年纪男生不具有的成熟韵味,正是这样的感觉让我钟情于这样一个近乎零了解的陌生人。有人说过,世界上是不存在偶然的,所有的偶然都是策划好的必然。我想,这句话是正确的。
赵园园对左易的兴趣不减,就好像之前红着眼的她和现在红着脸的她不是同一个人,每天的零食和奶茶就像周一一定要升旗一样,准时准点从不中断。但是,自从本子事件以后,我和左易的关系急剧下降,这些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课桌里,就像那个写满了司南名字没有了踪迹的改错本一样。
高中时候的喜欢是多么纯粹啊,我走遍整个校园,只为了和你的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