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进书房,熟悉的办工作上,那只木质的迷你吉它正端端正正的摆在那里,安详如一位历经风霜的迟暮老人。
我走近,拿起它。喃喃自语:“法国,也有大片的向日葵花田,是吗?”
我回到了青桐,打算在这里真正地扎根。
凭借自己的努力,我通过了层层考核,成为青桐小学的一名语文老师,和我那个令人骄傲的父亲一样的职业。走在他曾经走过的从家到学校的路,站在他曾经教书育人时站过的三尺讲台,用强子送我的那支父亲送他的钢笔给孩子们批改作业,那一刻我也觉得骄傲无比,我感觉得到父亲其实就在我身边,他就在离我很近很近的地方,微笑着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将那支迷你吉它摆在办工作上,每天只要看着它,不管再苦再累,就又有了动力。母亲总是看着我叹气,等待,她又怎么会不懂呢。
白颢秸来看我,这家伙居然把越野直接轰进了学校的操场,我听说后赶紧冲下楼去,丢人地捂着脸,一边拧着他的耳朵往没人的地方躲,这家伙真是到哪儿都这么张扬,恨不得全世界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混蛋似的。
学校不远处的小溪边上的大榕树下,我倚在树干上,白颢秸干脆躺在石凳上,修长的双腿随意的舒展着,好不惬意。
他从包里掏出两罐啤酒,拿出一罐递给我,我摆摆手:“戒了。”
这家伙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不过还是把酒收了回去,他叹了口气,好像自己也失了喝酒的兴致,索性将酒都扔回包里。
“我的林老师,你真打算从此青灯古佛地在这儿带孩子?”白颢秸没正经的问我,一边捡起脚边的石头猛力地往小溪中乱投。
我翻了个白眼,瞪着他,懒得搭理。
“诶,你真不回去了?顾财主送你那房子怎么办?你不要干脆转送我得了,我正寻思着和老白分家呢。”白颢秸一本正经地跟我打商量,那一脸欠海扁样儿真让我有种想把我37码的鞋拍到他42码脸上的冲动。
“你倒是想得美啊。你要是哪天遇见顾财主了麻烦你帮我转告他:那破房子有空有大我才不稀罕要呢,除非他给我装修得我满意了我才买账。”我双手叉腰撅着嘴歪着脑袋说道,一副嫌弃死了的表情,目光却不自觉地避开了白颢秸飘到了天上。总觉得有些浑身不自在,不过,这感觉很快乐,久违的快乐。
白颢秸嘿嘿一笑,说:“装修工的活儿干嘛找他呀,他只会造房子,哪儿能跟我比!昭禾室内设计公司小白设计组,仅此一家,包你满意。”说着还做了个灰常灰常恶心的飞吻。
我强忍着笑,吼:“谁要你帮!”说着就要踢他。
白颢秸一个侧身躲我,却没注意到石凳很窄,一下子就滚到了地上。这家伙‘哎哟’一声叫出来,我跑过去把他扶起来,他却趁我不注意黑着一双手就往我脸上抹,我顿时一怒,看着这忘恩负义的东西就是一阵咬牙切齿,手脚并用一顿猛烈地打击报复,白颢秸的惨叫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