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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险象;殒命 (2)

“那些暗道机关,杀人的设施,已经被我们全部破坏和闯过,只剩下这么个地道末端,石墙修得这么厚,也被我们凿穿,不应该没有金库啊?”尼玛也接受不了。

“地道三个分岔的末端,土质咱们已经看过,并未有回填土的迹象,又不可能是地下金库入口的封土段落。然而,任何打算没有,挖掘这么个土地道又有何用?”喇嘛医说。

“又白费劲啦!倒霉透了,天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家吧!”尼玛彻底绝望了。

“今天就到这里也行!这个土地道我们还得研究研究,有可能还有一线希望。一会咱们出去,把两个地道口全部封好,明天我去内蒙,回来后再继续挖掘。”喇嘛医不想放弃。

二人收拾好工具,从土地道里钻出来,在手电筒的照耀下,发现地面上有水。喇嘛医就说:“哪里来的水呢?是涌上来的地下水吗?”

“不要管它是什么水了,先把石门打开再说。”尼玛边说边去按动开关。

吱!呀!呀!石门开启。哗!哗!一股急流猛冲进来。小矮门立刻形成一个大水柱,象喷泉一样直射过来。

“水!洪水!”尼玛惊讶地喊道。

“从哪来的水呢?”喇嘛医不解地说。

“怎么办?”尼玛急切地问。

“赶快冲出去!不然被淹死!”喇嘛医命令道。

二人急忙往外冲,然而,急速喷涌的洪水,产生很大的惯力,他俩几次都被洪水卷回来。后来,又经过几次的拼命挣扎,他俩终于闯了出来。又强行穿过毒气室,便来到了地下通道里。

地道里的水也很多,这时已经有齐腰深。而且,里边夹杂有大量的泥沙,两个人在这段地道里边行走,如同挣扎在烂泥坑里。轰!隆!隆……

“是雷声!下瀑雨啦!”喇嘛医惊恐地喊道。

“坏啦!上面是个水道,我们被洪水淹啦!”尼玛熟悉这一带的地形,他估计道。

“什么水道?你说清楚些!”喇嘛医不太明白。

“上游是老爷庙沟子,山上四面八方的雨水都往那里汇聚,雨量大时便形成洪水,王爷府的后面和西面便是山水流经的地方。”两个人一边逃跑一边交谈。

他俩费了九牛二虎的力量,好不容易才蹚到地道口,这时水深已经达到心窝。哗!哗!哗!大量的洪水和泥沙,就象从天上漏下来一样,咕咚,咕咚地从地道上口往下喷。

“快!快!快找绳索!”喇嘛医声嘶力竭地喊叫着。

“没有啊!绳索没有啦!”尼玛顶着向下倾泻的水柱,到那里摸索了半天也不见。

“怎么会呢!上面不是拴在树上了吗?”喇嘛医不相信会没有。

“这么大的洪水,恐怕连树都被冲走了吧?”尼玛作了进一步的分析。

“那就完啦!没有绳索,这四五米深的井口,我们是爬不上去的!”喇嘛医有些绝望。

“我看再想别的办法吧!不能在这里等死呀?”尼玛还另有打算。

“要不然……要不然就到地道的那一头看一下?”喇嘛医建议寻找新的出路。

两个人说完,蹚着拖泥带沙的洪水,又奔向了地下通道的另一头。走出去大约有二三十米,突然看到一面石墙横在前面。二人走到墙下仔细观看,石墙的用料和砌筑方法与那一头的一模一样。

“怎么会是隔断的?那一头又是什么呢?”尼玛有些弄不懂。

“据我分析,地道的那一段,一直到佛堂入口,都是用回填土封严的。以假乱真使你找不到入口。”喇嘛医说。

“那就更糟啦!我们真的无处可逃啦!”尼玛绝望地叨念着。

“赶快回到地道口!再想一想别的办法!”喇嘛医不甘罢休。

两个人便又回到地道出口,汹涌的洪水仍然无尽无休地向下注入。这时,水深已经达到了喉胧。喇嘛医说:“你站在我的肩膀上,看看能否上去?”

“我身高体重不便于攀爬,还是你站在我的肩膀上吧!”尼玛谦让地说。

“也好!上去后我再来救你!”喇嘛医心想,逃出一个是一个。

因为洪水太深,不能蹲下驮人,费了好半天的时间,喇嘛医才爬到尼玛的肩上。哗!哗!哗!下泻的水柱不断地砸在喇嘛医的头上。噗嗵!又有一股更大的激流冲下,二人被砸垮倒在水里。

咕噜!咕噜!象是倒在水里的空瓶子,自然而然地向里灌,两个人都不免喝了几口水。赶紧站将起来,镇定一下精神。

“来!你再来试一下!”喇嘛医攀爬未有成功,让尼玛再来试。

又是经过几次的努力和拼命,尼玛好不容易站在了喇嘛医的肩头。咯嘣!哎吆!噗嗵!尼玛这次更惨,刚要往上爬,下泻的泥沙里裹着一块大石头,正好砸在他的头上。只见他一头栽到水里,再也未有出来。

喇嘛医看到尼玛从自己的肩上,掉到水里好半天未有出来,知道事情不妙,便一个猛子扎下去,到水的深处去寻找。在水里摸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把他找到。喇嘛医心中暗想,你也太无能了,在崇化禧宁寺地宫,逃生通道出口的水溏里,差一点被淹死。那是因为水太深,你又不会游泳,结果被水灌个半死。现在只要站起来就淹不着,你怎么还弄成这个样子?

想到这里有些生气,但他还是赶紧将其拖出水面,尼玛的头部刚一露出,喇嘛医看后就是一惊。原来,头上有一个很大的窟窿,还在呼呼地往外冒血。

“尼玛!尼玛!你倒是快点醒醒啊!怎么会这样?”喇嘛医惊恐地呼唤着。

只见尼玛双眼紧闭,头颅低垂,已经停止了呼吸。喇嘛医知道,此时已经未有抢救的希望了,便把他放在了水里。尼玛就这样地离开了人世,就这样无代价地牺牲了自己。是谁葬送了他的生命?是谁把他推向死亡的深渊?现在谁也说不清楚。

尼玛的死是由喇嘛医引起的,如果没有他的动员和牵扯,尼玛就不会去闯,崇化禧宁寺三爷喇嘛的地宫,不去闯地宫就不能接下来去盗挖地下金库。然而,客观地分析一下,事物的变化是外因通过内因才能起到作用,主观因素是重要的。

如果尼玛不是为了出口气,用以抱负三爷喇嘛的罪恶行径,不是为了佛教界教徒的忿忿不平,他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闯地宫。然而,正是由于闯地宫闯出了胆量,闯地宫闯出了经验,闯地宫闯出了与喇嘛医生死与共的情谊和对金钱的欲望。才使他一步步地走向幻想的世界,陷入奢望的泥潭。

假若尼玛不去听从任何人的动员,我行我素地干着自己的事业。不去感情用事,自告奋勇地去抱打天下不平之事。不被金钱所诱惑,想要一夜之间变成富翁,而是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就不会受到这么多的折磨,死亡也不会降临到他的头上。

喇嘛医在那里悲伤地站了一会,心说不行,还得寻找逃生的办法。他来到地道口下,往上看一看,是否有攀爬的希望。

咯嘣!哎吆!又有一块石头掉落下来,喇嘛医的头部重重地砸了一下。他栽了两载,晃了两晃,未有倒下。只觉眼前金星乱窜,周围都在旋转……踉踉跄跄前行……。未走多远,隐隐约约来到了一个石门前,几铁锤砸开了锁头,伸手将石门打开。

啊!找到啦!我终于找到啦!我发财啦!那一堆,金光四射,烁烁生辉的是数不尽的金砖……金条……。那一堆,铮明瓦亮,雪花样白的是数不尽的银锭……银元宝……。那一堆,五光十色,绚丽夺目的是各式各样的珍珠,玛瑙、翡翠、玉器。

这一垛,鲜艳夺目,亮丽多彩的是一匹匹的绫纙绸缎……布匹丝纱……。这一堆,沉凝庄重,古朴典雅的是青铜器……青铜鼎,青铜戊、青铜炉……各种各样数不胜数。这边还有一堆,弯如茅月,白如晨霜的象牙和长短不一,粗细不均的犀角……这边还有一个大箱子,里边一定是更贵重的东西。

有了钱财,首先我要修建一处,与王爷府一样的院落。七进七出的套院,六七百间的房屋,飞檐斗拱、青堂瓦舍、红门绿窗。要有三房四妾,金屋藏娇、成群的女仆。要有千垧良田,成群的牛羊。还要有钱庄,当铺、绸缎庄……

这个金库里的东西也太多了!我要什么呢?金砖?银锭?珠宝?

摸了摸象牙犀角,爱不释手,舍不得丢掉……。抓了抓珠宝文物,可爱至极,不能放过!。亲了亲银锭,心馋手痒,必须带走!。抱了抱金砖,神醉情迷,全都归我!

“住手!你这个背信弃义,禽兽不如的东西!这些财物是你的吗?”三褔晋一声断喝。

“我!我……我只是来看看!”喇嘛医震惊了,懵懂了,不知所措……

啪!啪!两个耳光非常响亮,只打得喇嘛医晕头转向,无所适从。

咕噜噜!咕噜噜!喇嘛医喝完了最后两口水,也呼出了最后一口气。永远地闭上了眼睛,也永远地停止了呼吸。游荡了一圈的灵魂,既实现了生前的美梦,又回到目前的现实。他和尼玛一样,将与地道为伴,与大山为伍,与为这里捐躯的几十名苦力,共同厮守终生,成为地下钱财的守护魂灵。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古训似正确也非正确。喇嘛医,尼玛、王二、包括那些打造地下金库的几十名苦力,都是为钱财而死的吗?不尽如此。有的是为了发大财,不顾一切,铤而走险,而丧失生命。有的是受人之托或为人之雇,不得已而为之。还有的也只是为了生计而已。

喇嘛医的发财梦想,是他与生俱有的吗?是骨子里天生存在的吗?不是的,是后天形成的。他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家庭,从小便被送到庙里当喇嘛。在自己的努力下,后来成了一名医生。当他看到那些王公贵族,住着深宅大院,穿着绫纙绸缎,吃着山珍海味,享受着人间的荣华富贵。

特别是崇化禧宁寺的扎萨克佛爷喇嘛——三爷喇嘛,他那气派的陈设,豪华的生活,讲究的环境,更使喇嘛医感到痴迷。他不禁在想,同样是血肉之躯的人,同样是爹娘生父母养。他们为什么就天生的享福?我们就必然遭罪?

这种贪慕虚荣,利欲熏心,奢望膨胀的人。不去领悟人间正道,不去理解正确人生,更不去体悟人间的真谛。荣华富贵需要去创造,去积累。豪华生活需要去努力,去拼搏。伟大的事业和丰硕的果实,需要几十年或是几代人的不懈追求和奋斗。任何成果上不都是凝聚着血和汗,任何荣誉上不都是记录着苦辣和酸甜。

喇嘛医的发财梦想,违背了佛家的那种,清心寡欲,四大皆空,杜绝七情六欲的宗旨。更与平民百姓的,靠劳动吃饭,靠汗水挣钱,不劳动不得实的思想相差甚远。人间正道是苍桑。要想发财有很多条道路可走,偏要窃取别人的现成果实。

王爷地下金库里的金银财宝,文物奇珍,地下陵墓里价值连城的殉葬品。被白白地埋藏在地下,不能发挥其应有的作用。不言而喻,无形中这是一种资源的浪费,是一种占有欲的不合理释放。是一种被扭曲了的世界观。

然而,这种不正当的行径当时是受到保护的,是一种合法的举措。如果有人敢于盗挖和破坏,就要受到应有的惩罚。人们也只能望财兴叹,而不敢越雷池一步。这既是法律的约束,又是道德的规范。几千年封建社会的传统习惯就是如此。

喇嘛医和尼玛被洪水淹死实属偶然,这是一场千年不遇的灾难。肆虐的龙卷风刮倒了很多树木,地里的莊稼也遭到了涂炭。特大暴雨如同盆倾瓢泼一样,舜间便产生山洪暴发。多棵树木被连根拔起,山丘被夷为平地。很多民房被冲毁,低洼地成了一片汪洋。老爷庙沟子这股水道最为严重,山洪不但将王爷府大院墙毁掉一个角,还有一米多深的泥沙,将北面和西面的地面加上一层。一人多深的蒿草和灌木早已不见了踪影,到处是一片白花花的砂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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