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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又起风波

当第一场大雪降临的时候,萧虎望着那漫天飞舞的雪花宛如丝絮犹如梨花妖娆多姿,辽远之外的千山被雪路途掩埋,心里计算着自己来到荒城也有三月了,这一年是神洲大乾历正史四年,年关将近,此时间,孤寂的荒城却渐渐忙碌起来,外堂弟子的任务更加繁重。

因为再有两月,正月十八,便是一年一度的荒城神刀会了。

尽管积雪厚厚一层,萧虎早早就干完了活,吃过早餐,向小杜师兄打个招呼离开,却迎面碰上挑水回来的鲁师道,装了不下两百斤的大木桶晃悠悠地走过来,嘴里呼哧呼哧出气,脚下微微有些滑,要不是萧虎见机抓住他胖嘟嘟的肩膀,险些被门槛给绊倒。

“奶奶的,外堂弟子中还有比我老鲁更累的么,一到冬天总要摔几跤,我容易么我——”鲁师道愤愤不平发着牢骚。

这时候小杜师傅两只手在大围裙上抹抹,嘿嘿笑道:“你个小兔崽子,陈老三、朱久武他俩日日挑大粪也没有你牢骚多,要不你跟他们换换?还有,红石峡那边还有外堂弟子,要不我给堂主说让你去那里?”

鲁师道脸色一黑道:“挑大粪又怎么样,茅坑里的大粪冬天冻成了冰坨子,陈老三他们悠闲地很呢,这日日的活儿,我哪有时间去修炼啊——至于红石峡那边,就算了吧……我鲁师道本应该是成为高手的人物啊……”

萧虎嘻嘻一笑,不想鲁师道转过脸睁大眼睛道:“萧师弟,我看你这一阵子不见,却是气色大好,听说你得过莫师兄的指点,你个小子可要记得有福同享啊。”

萧虎陪着鲁师道吃饭,两人沿着青龙街出了城,城外的那条小道上一堆堆雪堆着,两边的店铺老板伙计都忙着干活,老杜面馆里的烟囱也冒充了浓烟,一老一少两个蕃巴族人穿着一层一层的皮袄油毡,吆喝着十余头牦牛驮着粮食木炭等货物,径直进了城去,两个城卫弟子检查过后便放行了。

两人兴致颇厚,沿着往日的路途,走出数里,登临到一处大丘陵上,雪厚齐膝,前行不易,嘴里呼着冷空气牙关也凉飕飕的。

“哈哈,萧师弟,你看澜沧河面上已经结冰,我们去耍耍如何?”鲁师道舒展眼眉开心起来。

“额,这河面上的冰恐怕还不厚,小心掉冰水里够你喝的”萧虎也是有些快意,呵呵笑道。

“嘿嘿,哪里的话,看来你真是外行了,这神洲西域的寒冷恐怕仅次于北冥大地,这种时候,便是我们东鲁那条济河,冰层也有二尺厚呢”鲁师道说起东鲁家乡,不禁眉飞色舞,充满了骄傲。

这些日子来,萧虎通过相处,也猜测到这胖子在东鲁的家世恐怕不简单,至少不是平民了,但即使如此,这胖子也甘心在荒城从早到晚累死累活地挑水,一时间萧虎对他不禁刮目相看,同时也暗暗寻思这荒城在神洲者中果然地位不凡啊。

话没有聊两句,却听鲁师道叫道:“咦,这么冷的天气,是什么人在河边练刀,那人好像是路随风师兄耶——”

萧虎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河边,却见那人二十多岁,不似他俩穿了厚厚的一身棉衣,却是一身单薄白衫,独子练刀,这人一刀在手,砍、劈、撩、扫、挂,横、档、粘、刮、扎,前步迅猛如虎,撤步轻巧如猿,快如奔马急如闪电,四面八方皆顾,时而猛烈时而轻柔,刀式变化多端,在风雪飞舞中

如一团滚动飘洒的棉絮令人眼花缭乱,将萧虎和鲁师道两个看得目瞪口呆。

“路师兄真使得一口好刀,不愧是六阶高手啊”鲁师道目光中露出羡慕之意。

萧虎心中也是震惊不已,要说前日与城卫周毅的比斗也让他见识了几种刀法,但是周毅与这人比起来可查的远了,这人的刀法来去如风收放自如,却正是莫怀伤所言的圆转如意的武师境界。

武师,武师,圆转如意,可以为师,这几个字的意思便是达到武师境界的高手,内力雄厚气息悠长,内功根基稳固,已经开始淬炼五脏达到内壮的层次了,当然这时候肉体根基不过是六阶,更重要的是武道一途到了六阶,认识广播见微知著可以见微,所以才能内力吞吐自如,这层称得上武师。

这人的境界竟然已经距离“残刀”莫怀伤不远了,果真是可畏可怖。

“是谁——”正在练刀中的“路随风”忽然感应到这边的声响,霍然回首,两道冷厉的目光扫过来。

萧虎看到这人冷傲的神情和英俊的脸色心中大为惊异,却因为这人他见过,正是当日将小弟萧明带走的那青年人,不想叫做路随风。

路随风看见两人服色,松了口气,但还是冷着脸飘然而来,萧虎看得分明,见他行走之间一步便是丈余,厚厚的雪地上仅仅留下一层浅浅的印痕,一溜烟便到了跟前,冷哼一声道:“今儿个活儿干完了么?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

两人行过礼后鲁师道低下头道:“我们早就干完了,出来透透气儿,不想这么不巧遇到师兄练刀,——我们不是故意的,还请师兄明鉴。”

“你们到荒城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要知道未得人同意,不能观人练武,否则万一那人突下杀手岂不是悔之晚矣”路随风冷冷道。

俩人大唯唯诺诺大气也不敢出,但是萧虎心中却颇不以为然,心道这人好生傲慢,便是“荒城七刀”风亦飞、燕归人、莫怀伤那般高手,也没有他这般架子大呢……

路随风心有感应,目光落在萧虎身上,淡淡道:“我认得你,你便是那个新来的外堂弟子,我听闻前一阵出尽了风头,不敬师兄甚是无礼,又谄媚莫师兄,你可真是好本事啊——”

萧虎心头一震,听得路随风这话竟然对他如此成见深,心中恼怒却按下火气,缓缓抬起头道:“师兄错了,小弟平日里本本分分,怎么敢不敬师兄,师兄若是说我于周毅的事情,却是因为他无故辱我多次挑衅,纳兰堂主便可作证,若是说我谄媚莫师兄,那路师兄以为莫师兄会搭理谄媚之徒么?”

鲁师道一听萧虎的语气便知道要遭,但是他也纳闷为什么见面寥寥的路师兄怎么会对萧虎这般责备,而萧虎也不知道忍让,一句句下来却是丝毫不给对方面子,这可怎么办,如何是好呢……

路随风也未想到萧虎竟然敢顶撞与他,脸色惊诧的神色渐渐变得阴沉,微微冷笑两声道:“好,萧师弟,你果然是个硬骨头,依仗着为大小姐挡了一剑的功劳,竟然连我也不放在眼里了,很好,很好……”

路随风铁青的脸色阴沉无比,按着刀柄的手也战抖一下,但是终究没有发作,只是吐出一句冰寒无比的话:“萧师弟,我也不会欺负你,待神刀会上再和你计较。”

言毕如大鸟一般跃上山丘,临末一刀将一块一丈方圆的山石上劈成两半,冷笑声中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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