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德二十一年,玉京城皇家练武场,卯时。
皇家练武场占地百亩,共分南北两院。南院内,数十位皇家子弟已经开始了今天的晨练,他们的动作矫健,如猛虎下山,如鹰击白兔,如飞龙在天,全身动作都是腰跨合一,敏捷凌厉。他们的四肢更是铿锵有力,拳脚出似箭,落似风,其中一个子弟一脚落下竟将练武台的一块地砖震成了碎末。
南院热闹非凡,而北院却是宁静至极,练武台上空空荡荡,仅有十人。其中一人是一少年,年方十七,生得面目白皙却骨瘦如柴,身着黑衣,那黑衣上绣有四爪龙纹,原来那少年名字叫作宇文逸,乃是当今皇四子。
再看那九人,身着盔甲,手持刀剑,全都生得虎背熊腰,面目紧绷,活脱脱一副彪汉模样。
练武台下不远处有一中年男子,那男子身穿五爪龙袍,头戴龙冠,生得一双剑眉星目,配上一副国字脸,远远看去不怒自威,那男子却是当今圣上,宇文渊。
宇文渊负手而立,面目凝重,望着武台上的众人,轻声道:“还是老规矩,谁能赢了皇四子,朕赏银百两!”
“四殿下,得罪了!”那九人大吼一声,迈出一步便举起了手中的关刀。他们是宇文渊的贴身护卫,九刀御龙军,各个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
宇文逸手持长枪,默默扫视着周围。
九人中,一虬须大汉猛地一个前冲,手中关刀更是犹如猛虎下山之势!
宇文逸却未慌乱,而是挪步闪过行至虬须大汉身后,挥动手中长枪将那虬须大汉打翻在地。
那九人中,为首一人道:“莫要慌乱,我们九人合力而攻!”
虬须大汉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与其他八人站在一起,九人采用围点打援的阵势将宇文逸包围起来,他们环绕着宇文逸,行走着,一个个都死死盯着宇文逸。
“吼!”
不知谁大喊一声,那九人中一位光头大汉猛地一个前冲,握紧手中关刀向前扫出,刀风呼啸,犹如横扫千军之势!
宇文逸凌空跃起,抓住光头大汉空虚之时,凌空一脚踢在那光头大汉的面门上,光头大汉直接跌落武台。
尚未落地,宇文逸便反手一个回马枪以长枪之尾再将那虬须大汉震翻在地。宇文逸落地挥动手中长枪,那柄长枪在他手中时而如猎豹般迅捷,时而如猛虎般勇猛,几个回合下来,余下那七人便体力不支。
突然,宇文逸握紧长枪扫出,如秋风扫落叶,那七人在一眨眼功夫竟同时倒下。
九人中,那为首一人顾不得拍去身上灰尘,起身抱拳道:“四殿下武功盖世,我等望尘莫及。”
宇文逸未理会众人,他跳下武台,行至宇文渊面前,跪地拜道:“父皇。”
宇文渊指向一旁,一尊青铜大鼎道:“逸儿,你可能把此物举起?”
宇文逸抱拳道:“儿臣不知,请容儿臣一试。”说罢,宇文逸行至那大鼎前方,深吸一口粗气便握紧那大鼎支脚。
“喝!”宇文逸大喝一声,双臂青筋暴露,那大鼎慢慢浮起,最终竟被他举过头顶!
咣的一声,那大鼎落地,溅起一片尘土。
看到此景,宇文渊终于笑道:“好!我儿竟有千斤之力,乃是我大齐祥瑞。来人,赏!”
片刻后,数人将一把长枪抬了过来,那长枪长约足有七尺长,枪尖呈金黄色,枪柄呈漆黑色,在那枪柄上还雕有九条黑龙,栩栩如生。
“嘿咻,嘿咻。一,二,三!”数人一同松手,那柄长枪落地,竟在地面上砸出一道长坑。
而后,又有几人将一匹高头大马牵了过来,那匹马遍体乌黑,头高六尺,身长八尺,尤其是它的鬃毛随风而扬,堪称马中之王。
宇文逸连忙跪地拜道:“儿臣何德何能,可受父皇如此恩赏!”
宇文逸自然识得二物,那柄长枪名作九龙枪,天外陨铁打造,永生不绣,是宇文家先祖宇文战的兵器,乃是宇文家的家传至宝。而那匹黑马唤作乌龙驹,是产自北方匈奴的汗血宝马,可日行千里,是宇文渊的御用座驾。
宇文渊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面目一沉道:“逸儿,朕问你,这天下江山是谁的?”
宇文逸抱拳道:“是父皇的。”
宇文渊又道:“天下江山,朕给你便是你的,朕不给你,你不能抢!”
宇文逸大惊,连忙叩头道:“儿臣不敢。”
宇文渊收起脸色,道:“九龙枪重五百斤,整个宇文家除了你和朕,莫说用它,既是把它抬起也无人能做到。至于这乌龙驹,朕可不是白白给你的。”
宇文逸道:“敢问父皇有何事?儿臣定当赴汤蹈火。”
宇文渊将宇文逸扶起,道:“我大齐虽已开国,天下九州我大齐已得六州,江南四州余下三州,扬州、梁州、雍州尚在前朝余孽手中,你有一身武艺,朕要你南下江南担任先锋一职,替朕平定前朝余孽。”
宇文逸抱拳恭声道:“儿臣谨遵父皇圣命。”
宇文渊拍着宇文逸的肩膀,道:“他人,无论是文武大臣还是皇亲国戚,都是外家人,朕信不过,你是朕的儿子,朕的血肉,若你能立大功,朕便放心把兵权给你,若你真的为朕平定天下,朕封你做太子。”
宇文逸连忙道:“父皇,皇兄向来仁厚,来日定是帝王之材,若儿臣能为父皇平定天下,请父皇封儿臣一个王位,让儿臣辅佐皇兄!”
宇文渊笑道:“好,朕答应你,若你为朕平定天下,朕便封你为王,来日辅佐太子。”
宇文逸跪地谢恩,道:“谢父皇。”
……
四日后,天蒙蒙亮,便有一队将士走出了大齐门,沿着街道向玉京城外走去,为首一人是一少年男子,手持九龙枪,坐骑乌龙驹,赫然便是宇文逸。
大齐门外,文武百官为宇文逸送行,而大齐门内,宇文渊坐在龙椅之上,他的身后站有一男子,男子年约三十,生得极为肥胖,双眼如同丝线一般,那男子虽面相丑陋,可他穿的四爪龙纹黄衣却彰显着他尊贵的身份,大齐太子,宇文天佑。
望着宇文逸远去的背影,侧身对宇文天佑道:“果真如赵正阳所说,逸儿乃是武学奇才,将来朕便派他为你守疆,你便可安心治国。”
宇文天佑道:“外敌入侵有四弟守卫,若是四弟造反,那儿臣该如何应对呢?”
宇文渊道:“佑儿,你的意思呢?”
宇文天佑抱拳道:“父皇请恕儿臣直言,兵权虎符决不可交予四弟,儿臣找人望过四弟的气象,他们告诉儿臣,四弟有天子气象,是要造反的。”
荒谬之言,宇文渊却点头道:“那便依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