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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落魂谷

落魂谷有两美一怪。两美是花美,人更美!

落魂谷的怪是人只要进去就没有活着出来。孙长俊当然也是一样的命运,因为他也闯进了江湖中谈之色变的落魂谷。

落魂谷在苏鲁交界处的云台山中。三十年前这里还是一个无名之地。这里来了一个武林人氏后,这段不太长的谷地,盛开着一种迷人的花卉。那淡淡的花香,无论你武功如何高强,只要闻了就会像掉了魂似地醉倒在地而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孙长俊就是中了这个道儿。尽管他很谨慎地踏了进来,可还是在不经意中嗅到了一股香味。他陡然想起江湖中人传说的落魂花,就想闭住呼吸,然而迟了。他已软瘫瘫地睡到地上。就在这时,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师傅,又来了一个花肥。”“我的妈呀,我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成为一个花肥了?”还存一点心智的孙长俊被此话一惊,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孙长俊渐渐有了知觉。他吃力地睁开眼睛,心想我已到了地府?可眼前是一位中年美妇,身旁站着一个妙龄女郎。他咬咬舌头,疼,啊自己还活着,看来这两人就是传说中落魂谷中的主人华云谷主和她的徒弟灵儿了。

华云谷主是三十年前名震江湖的大美人,与她的大师兄艳阳天两人一起闯荡江湖。后来不知为什么就消声灭迹了。只到十年前,有人无意之中闯进这落魂谷,才发现这个谷主原来是她。这灵儿从小就跟师傅长大。父母是谁她根本不知道,就知自己是三岁那年在一个破庙前让师傅捡来的。

“师傅,他醒了。”灵儿一见孙长俊睁开眼睛就惊喜地喊道。华云谷主皱了皱眉头说:“有什么好奇怪的?问过话就拖去上花。”灵儿小声说是。

孙长俊吃力地说:“你是华云谷主吧?我、我是奉家师之命送信给你的。”说着就从身上掏出一封信。

华云谷主听了一愣,转瞬又气狠狠地说什么臭男人的信?她不看!

“谷主果真不看信。我师傅说,他算到你不会看的,所以叫我不来冒这险。可我想来试试,既然你不看也就算了。”说着孙长俊就要撕信。这时华云夫人“嘿嘿”一笑说:“你那师傅倒也懂得我的脾气。好,他说我不看,我非看不可。灵儿,去拿过来。”

华云接过信一看:“师妹,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作古多时了……”她的手颤抖起来,继而眼睛发红,眼泪顺着面颊滴落下来。过了片刻,她强作镇定,脸色惨白地说:“临死还说这些话做什么?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的!”一边说着那封信已在她手中自燃,瞬间化为灰烬。她转头吩咐灵儿:“把这个不知深浅的男人医治一下,两天后放他出去。”转头又对孙长俊说,“小子,来落魂谷能活着出去的,只有你是第一人,也是最后一人。”说着就走了出去。

谷主走后,灵儿就扶起长俊,将一颗药丸让他服下。不多时,孙长俊就可以活动自如,只是浑身无力而已。这时灵儿就问孙长俊,刚才给师傅看的是什么?孙长俊说:“是我师傅给她的信。”灵儿说:“你讲给我听听,师傅怎么一看就不杀你呢?”孙长俊摇摇头说:“信里写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师傅与谷主之间的事情我却知道一些。”灵儿一听,更是缠着孙长俊叫他讲讲。孙长俊见灵儿追问得紧了,就说:“华云谷主与我的师傅艳阳天是同门师兄姝。”两人出师后就一起闯荡江湖,被黑白两道称为金玉双侠。正当人们庆贺他俩人喜结连理之时,当夜我师傅突然不见了。华云师叔就非常着急,到处寻找。只到半年后,才被她找到,原来我师傅与一个叫玉面狐的女人在一起。华云师叔大怒,打伤了玉面狐后就走。我师傅脱身后大病一场。找到华云师叔告诉她自己是中了玉面狐的迷药,直到脱离玉面狐的控制才清醒过来。可华云师叔却不听解释继而伤心地一去不返。十年前,我师傅无意中来到落魂谷,苦苦哀求华云师叔能够原谅他一次,结果又遭她一羞辱。回去后就收了我作为徒弟,要我在他死后能够继续来这里把这事儿说清楚……

当晚,华云谷主对灵儿说:“为师要出趟远门。记住,”她一脸的严肃,望着孙长俊玉树临风的模样,说:“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你要小心一点,千万不要上了这小子的当啊,他身体一恢复就叫他走。”灵儿似懂非懂地说:“师傅,他要瞎说我就杀了他。华云欣慰地点点头。”

然而,灵儿自幼就没有与男子接触过。自她听了孙长俊讲故事后,不知怎么就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冲动,早把师傅的话忘记,整天守在他身边叫他讲这讲那。孙长俊就将自己在师傅那儿知道的江湖典故一一讲给灵儿听。听得灵儿一惊一乍的,不知不觉地打心底钦佩眼前的这个男子。一晃过有月余。两人竟然已经难舍难分。这天华云谷主回来。一看孙长俊不但没走,还在练自己独创的落魂十七式武功,就大吃一惊,问怎么回事?灵儿顿时羞红了脸,张口结舌地答不上来。华云大怒说:“你这死丫头怎么把我说的话忘了?”说着她就铁青着脸向孙长俊一步步走去。

灵儿赶紧“扑嗵”一下跪到地上说:“师,师傅,您老人家就饶了他吧。都,都是我的主意,才让他留到现在的。”“哼,死丫头,我把他处置后再拾掇你。”华云谷主头也不回地说。

“师叔,如果有错,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吧,不要责怪灵儿,”孙长俊说。

“哼,谁是你的师叔?谁叫你现在还敢在这儿?如今你想走也不行了。摆在你面前两条路。一条是你自弑,二是你自废武功,让我再替你了结。不过要我出手,你会感到,哼……”她没有说下去。

“师傅……”灵儿绝望地叫了一声。

“灵儿,你起来。不要求这个无情无义的人!”孙长俊愤怒地说,“她要有一点人情味,当年就不会离我师傅而去。现在我们一起走,看她能耐何得了我们!”

华云谷主一听,气极反笑说:“艳阳天还真的收了个好徒弟,临死还不忘拉个垫背的。好,你们两人一起上,如果能接我一招,我就成全你们,让你俩出谷。”孙长俊摇摇头说:“我不需要灵儿帮忙。我们会一起走出这个谷的。”

“好啊,我倒要试试艳阳天能教出什么样的徒弟,能接我一招半式。只要你能在我一招之下逃得活命,我就让你们大大方方地出谷。”华云边说边运起功来。只见她那衣服无风自动,二条长袖冉冉地飘向孙长俊的两大死穴。

“师傅,别打了,他要死了徒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灵儿绝望地喊了一声。因为她知道有多少一等一的江湖高手死在她这个落魂功下。然而她这喊声并没阻止两条灵蛇向孙长俊袭来。可孙长俊还是昏晕晕地站在那儿不动。华云连声说:“小子,怎么不运功抵抗?”就在这时,那两条蛇舌已经击中孙长俊,可孙长俊还是丝纹不动地站在那儿,华云谷主的嘴里却有一线血丝流出。

“嗳,师叔你怎么了?”还没有一点感觉的孙长俊奇怪地说。

“你……”华云摇晃了一下,继而叹了口气说:“小子,你赢了,灵儿与你一起去吧。”

“师傅……”灵儿惊慌地喊了一声,急忙上前要扶华云,华云摆摆手,“你去吧,走得越快越好,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说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两人……

灵儿挽着长俊向落魂谷外走去,边走边问:“你用什么功躲过师傅那一击呀?”孙长俊说:“傻瓜,我为什么要躲呀?我巴不得死了,让魂落在那儿,师叔就赶不走我,我就可以整天看到你啊。”灵儿一听心想糟了,转头就往回跑,喊:“师傅……”孙长俊感到莫明其妙,就尾着灵儿来到华云的住处一看,人不在。桌上有一封信。上边写着:灵儿,我知道你还要回来,你可知道我几十年来第一次出谷是为什么吗?只为我已从艳阳天的信中得知一个仇人的下落,我的一生就是拜她所赐。为师此行虽然也受了内伤,可还是让我除去那个妖妇。灵儿,你就放心跟他去吧,能够勇敢地为自己所爱的人去死的人,是绝对可以托付终身的……不过灵儿我还要告诉你的是,你就是艳阳天和那妖妇的女儿啊……

原来华云归隐到这里后,她怀着对负心的男人怨恨,练成了落魂功。此功专克天下负心男人。可有一敝,遇到对爱专心的男人,不但不管用,反而会反馈回来,伤到发功人自己。这秘密只有灵儿知道,她在受伤后还为自己仇人女儿的未来,去动用真气测试长俊,能不叫灵儿抱着信大哭?

半月后,两人来到艳阳天墓前拜祭的时候,发现他的墓前新立了一块碑,上边写着“夫君艳阳天之墓,妻华云立。”碑前还有一堆刚烧的纸灰,余温还在。啊,是师傅!两人急忙大喊:“师傅……”“师叔……”

从那以后,江湖上出现一老二少三位大侠扶危济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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