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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寨口养蜂人

说实话,我并不十分喜食蜂蜜,尽管它是那么的芬芳甜蜜。但这并不能说我就不喜欢蜜蜂,不喜欢为我们酿造蜜糖的养蜂人。每当看到商店里琳琅满目的蜂制品,我的心中就会产生一种向往,向往走近他们的精神世界,向往他们那种逐花草而居的游牧式生活。

最初认识养蜂人是今年夏天在北天山深处的寨口。寨口属于蒙古语,意为“气候温暖宜人之地,”其名源出流经该地的则库河。这里的自然环境几乎没有受到外界的污染,清新的空气可以令置身其中的游客喷嚏不断,尤其是夏天,这里满山遍野繁花盛放,芳香扑鼻,鸟雀欢唱,泉水叮咚。正是圣洁优美的自然环境吸引我一次次走近寨口,去体验这里的纯朴浓郁的自然风光,去享受这里一草一木带给人心灵的惬意。尽管有时候我并没有想到要用文字将他们写下来,然而美丽纯朴的东西只要在人的心中扎下了根,它迟早都会生根发芽。这不,已经回来几个月了,我还是时常想起他们,想起他们象草原的天空一样一尘不染的纯朴。

这里的养蜂人顺峡谷的一条河流傍水而居,大约3公里左右的布局恰好符合蜜源承载酿蜜的需要。他们将家浓缩为两顶帐篷,一顶用来放蜂产品,一顶用来住人。帐篷周围摆满蜂箱,成群结队的蜜蜂唱着欢歌飞进飞出,养蜂人躺在帐篷里,头枕着双臂,双眼眯成了一条缝,享受着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光。趁着兴致,我们一行走进一家帐篷和养蜂人拉起了家常。由于正值暑假,这家主人的儿子也在身边,顽皮的小家伙躺在草地上的样子透出山里孩子特有的纯朴,他很快就和我的小女成了朋友,帐篷外的草地成了他们玩耍的乐园。这家养蜂的女主人姓冯,冯女士告诉我们,他们养蜂已经有些年头了,养蜂并不象人们想像的那样美好浪漫,有时候由于搬迁新的蜜源遇到天气的突变,倾家荡产也不是没有可能。就在两年前的夏天,由于找到新的蜜源疏忽了居住地周围的环境,突然到来的一场山洪将二百多箱蜜蜂连同帐篷等生产生活物质席卷而空,这场山洪使其举债8万多元,直到现在也没有缓过劲来。她说的这件事使我想起了当时媒体所报道的滑坡和泥石流,只是没有想到遭灾的竟然就有眼前的女主人一家。我的心中感到有些尴尬,是我无意间勾起了她的伤心事。冯女士倒是没有介意,她说养蜂也是一门需要学问的技术活,由于蜜源的种类和季节的不同,他们得随着山花流蜜期的不同以及季节的变换而搬迁,而且养蜂人还必须学会识别蜜源,因为蜜源选择的成败直接决定着蜂蜜的纯正;当找到一处理想的蜜源地后,还得考虑到气候、其他蜂蝶对蜜源的需求,然后根据流蜜期来决定放置蜂箱的数量,否则就会出现“僧多粥少”或是蜜源浪费;蜜蜂的越冬、繁殖、分群、收割蜂蜜都有着非常严格的流程,任何一环掌握不当都会使蜂蜜的产量和蜂群的发展受到影响。

正说着一辆小轿车停在了帐篷前,车上下来的客人开口就要购买三十公斤的蜂蜜,说是带回去分送亲友。这位客人告诉我们,寨口的蜂蜜没有掺杂任何的杂质和水分,而且入口芬芳绵甜,是上等的山花蜜。

当夕阳染红天边,归巢的蜜蜂象一团黑云罩在蜂箱上空,它们各自飞入自己的巢隙,各司其职,一直要忙碌到深夜零点以后才有短暂的休息时间。养蜂人也得趁着天凉开始开始采集蜂蜜。这是一项非常辛苦的工作,他们只要一忙起来就得好几个小时,每当干完这些工作他们就会累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山里的生活单调而乏味,虽然这里有非常优美的自然环境,可是长期生活在这里,仍然需要极大的勇气和牺牲精神的。就像他们,从春天残雪消融开始,整个夏秋两季都在围着山头转,除了采购必须的生活用品,是没有下山的机会的。山上强烈的紫外线使他们的面容具有了高原人的紫红。他们在这里酿造着人间的甜蜜,同时也生活在相对封闭的环境中,这种封闭生活使他们付出了很多。虽然他们并不介意,可是生活毕竟不是充满浪漫色彩的小说,他们很多时候得对着远处的山峦和空旷的草原独坐,想像着山那边日新月异的变化和城市五光十色的生活场景,憧憬着心中那个美丽的梦想,他们在这种美丽的憧憬中获得生活和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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