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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又到榆枝采钱日

在北方,榆钱进入人们的视线是在清明以后的一个星期左右。一簇簇的绿色榆钱挂满枝头,染绿人们眼睛的同时,又给北方料峭的春天增添了许多绿色的暖意。

“榆钱”谐音“余钱”,我想大概是因为其形状很象古代的圆形钱币。一位老人曾经告诉我说,春天是一年的开端,在这个季节采摘一些鲜嫩味美的榆钱食用,既能吃出春天的气息,又是新的一年有“余钱”的象征,它带给人们的是一种美好的期望。这种期望深深地扎根我的心中,伴着我走过了一段美好而又永生难忘的日子。在我原来居住的家属院房后有一棵硕大的榆树,树冠大得遮盖了我们家属院房顶的一大半。榆树每到春天就吐放新绿,结出诱人的绿色榆钱。绿色榆钱在料峭的春风中荡漾摇曳,甚是迷人。院中住着一位年逾古稀的老奶奶,榆树的枝绿叶黄伴随着老人的青春流年,在这里她们一同长大,一同走过激情似火的青春,一同经历生命中的狂风暴雨,一同收获硕果累累的秋天,最后又一同走进了垂暮之年。岁月的沧桑在榆树、老人的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印痕,榆树的一生也见证着老人的一生。时光使得老人和树都养成了一种执着的品质,这种品质不因世事的变迁而改变。

春天榆钱满枝的时节是老奶奶最兴奋的日子之一,她每天都在扳着手指掐算着采摘榆钱的日子,并反复叮嘱我们记住采摘榆钱的日子是在榆树吐绿的十天左右,此时的榆钱鲜嫩可口。到了采摘榆钱的适当日子,我们就爬上房顶,从榆树上采下绿意欲滴的榆钱。在老人的指点下,我们挑选出丰盈饱满的榆钱淘洗干净,然后拌上面粉,放上少许调料,拌匀后上蒸笼蒸上几分钟,就可以食用了。还有一种吃法是将榆钱拌好调料再挂上芡放在油锅炸一下食用,味道清爽可口。无论是那种吃法,空气中都始终弥漫着榆钱浓浓的清香,让人觉得春天的气息飒时间就在我们的身边升腾起来,老奶奶在我们心目中自然就成了引领我们首先迈入春天的使者。

现在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食用榆钱也似乎成了人们改善口味的副食品。我们原来居住的那个家属院已经被一幢幢钢筋水泥结构的楼房所取代,那棵曾经带给我们欢乐和美味的榆树也从我们的视线中永远地消失了。事物的变迁也许就是这样无情,当新的事物在不断充斥我们的生存空间时,旧的事物理所当然就成了我们茶余饭后怀旧的谈资,或者说是成了一种遥远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推移,每当风和日丽的时候,我就很自然的想起我曾经住过的家属院,想起和蔼可亲的老奶奶,想起那段难忘的岁月,那么的执着,那么的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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