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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比试【四】

对于剑术,荀长生原本没有任何的信心,但不知道为何他此时却充满了信心。或许是因为他握着这一把荒剑,也或许是因为老李头那过于明亮的眼睛。

此时的荀长生眼睛比老李头还要亮,而且还很执着。一股不祥的预感再次出现在了唐清风的心里。他似乎已经预知到了整个比试的结果,但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哪里来的信心?他怎么可能战胜萧木,虽然在格斗上萧木已经输了,但唐清风依旧不认为荀长生在剑术能够战胜萧木。萧木的剑术,才是他真正的长处。

唐清风连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慢慢压制住内心不详的预感,此时两场比赛两人各胜一局,所以接下来的这一场剑术比赛,便是这次比试最关键的比赛,萧木不会输,更加不能输,于是他大声喊道:“剑术比试,现在开始。”

风雨起,剑光现。

唐清风话还未落音,萧木的剑就已经撕开了雨幕。

萧木出剑,平静而又缓慢,但剑速却绝不缓慢。

剑光刚现,剑尖便已指向荀长生的眉心。

荀长生微眯着眼,暗道好快的剑!

据张哥的说法,剑术唯快不破,快到了极致,剑术便不需要繁琐的剑招,只需要出剑!快到了极致,也便意味着力量强大到了极致,以点破面才是快剑的真正奥义。

而萧木这一剑显然已经快到了极致,就连萧木自己对这一剑也是非常满意,这是自己有生以来最快的一剑,没有之一。

张哥看着萧木这一剑,心里顿时一跳,这剑,好快!张哥在思量着,若是自己遇到这一剑,到底该怎么躲?这剑,不能躲!而且躲不了!张哥头上出了一丝丝冷汗。

这一剑若是躲了,那下一剑,下下一剑,接下来所有的剑都会如狂风暴雨来袭,根本躲无可躲!

二虎紧紧的握着拳头,眼睛看着荀长生眨都不敢眨,他心里不停的在暗暗祈祷着,长生哥,你可一定不能输啊。

萧木这一剑一出,唐清风铁青的脸色顿时缓和下来,他自语道:“先前我还担心萧木这小子会输,看来真是是我多想了,这一剑,几乎是萧木最巅峰的一剑,就算是张衡,恐怕也不敢说能够接下来吧,只希望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臭小子别输的太难看。”

老李头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茶,望着周围滂沱大雨,喃喃道:“这雨下的可真大啊。”

雨下的大,无论对谁来说,心情总归是不好的,而心情便是心境,心情不好那便意味着心境已乱。

荀长生心情算不得太好,也不能说太差,准确的说,他现在有点紧张。

他不得不紧张,因为这一剑实在是来的太快太突然,他还没有做好准备,他还不知道应该如何抵挡,这一剑便已经到了自己的眉心。

他望着这一剑,他看见一滴正落下来的雨水被剑尖刺破,随后碎裂溅射成无数个小水滴,带着无比闪耀的光芒。

他的心神全在这一滴雨水上面,他的心情渐渐平静,直至万物皆忘,一切空明。

萧木眉头突然一皱,他突然发现荀长生的气息忽然间变了。

一直静静站立原地,就在他即将刺到荀长生的时候,荀长生的气息骤然变了,仿佛突然间变得高大起来。

荀长生自然不会真的变高大,这是一种气势,一种漠视一切,俯视苍生的气势,这一刻萧木感觉自己仿佛就像是站在巨人前面的蚂蚁一般,心生无比的震撼。

荀长生的眼神异常明亮,但在萧木眼里,荀长生的眼中却似乎有一道光芒迸发出来,这道光芒分散出无数的光点,这光点出现的是如此突兀,仿若闪电。

而此时荀长生的脑海里仿佛掀起了无数波涛,疯狂翻滚起来,识海中那道玄奥的痕迹,骤然分裂开来,突然一道明亮的剑光出现,继而第二道,第三道,无数道剑光出现,同时无数个画面瞬间涌入他的脑海。

荀长生心中大骇,这是初次握住荒剑时留下的那道痕迹!

仿佛过了很长时间,但其实从萧木刺出那一剑到现在仅仅只是一瞬。

荀长生出剑了。

他出剑的方式很简单,因为他的荒剑并没有剑鞘。

但众人却分明听到了剑出鞘的声音。

一声响亮而沧桑的剑吟声于雨中响起,向着周围飘去。

荒剑斜切而上,他这一剑没有丝毫气势,甚至很慢,比萧木的剑自然慢了无数倍。

但剑声却响起来了。

砰!

一声脆响,荒剑稳稳的停在自己的眉心,格挡住了这一剑。

荀长生的剑极其缓慢,本不该更不可能挡住这一剑,但它偏偏像是跨越了时间或者空间一般竟然比萧木的剑还要快一步到达,随后稳稳的接住了这一剑。

场上突然变得安静起来。

唐清风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继而转化成铁青之色。他皱着眉望着场上的两人,情绪有些复杂。

他怎么可能接住这一剑?他没理由能够接下来这一剑。

这两个念头说明唐清风心里十分不平静。

同样不平静的还有张哥二虎等人,他果然接下了这一剑,他真的接下了这一剑。

这两个念头跟唐清风的很像,但意思完全不一样。

萧木没有说话,他的神色依旧很平静,他拿剑的手依旧很稳。

于是他出了第二剑。

人群中隐隐传来了一声惊呼。

人们都以为刚才那一剑已经是萧木最快的一剑,但这一剑明显更快,而且来的更突然。

只听见刷的一声响,雨幕再次被切开,一道明亮的剑光,照亮了略显阴沉的天色,同时刺痛了荀长生的眼睛。

剑光亮起来的一瞬间,剑锋便已经划至荀长生的眼前,这一剑简直迅疾无比,竟比剑光还要快,直切荀长生的双眼。

但不知道何时,荀长生的荒剑已经出现在自己的眼睛之前,他仿佛知道萧木这一剑的落点,准确而又平静的挡住了这一剑。

砰!

又是一声脆响,萧木这一剑再次被挡了下来。

唐清风的脸色变得极度不平静起来,他心里在一阵阵翻滚,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又接下了这一剑?

二虎大声叫好,不停的发出喝彩声。

萧木的眼神一凝,他紧紧的握住了剑,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显然连续的两次失利让他的心境有些不稳了。

荀长生眉毛一挑,气息再次一变,滂沱的雨水骤然一滞,像是被狂风卷动一般,猛然自他身边炸散开来,形成一道亮丽的水罩。

但水罩刚刚成形,便被一剑切开,荀长生主动出剑了!

他这一剑普通至极,只是简简单单的往前一刺。

但简单并不意味着弱小。

相反的,简单往往代表着强大,大道至简。

下一刻,荒剑直刺而上,带着漫天的雨水以及无比狂暴的气势,一往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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