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苏眉的例会回来，准备工作时，还在充电的手机，响了。
念清喝了口水，放下水杯，拿起手机看，是个陌生号码。
她想了想，先接起再说……有时，也可能是合作上的一些客户，他们经常借用别人的手机，打来询问公事。
“喂，你好。”念清边按鼠标，边说话。
念清愣住：“宋姨？”
念清听得脸色凝起：“陆淮川昨天，没对你解释什么吗？”
念清摇头，先澄清：“他没和我在一起，昨天中午，我就先走了。”
“吃饭……”念清迟疑，蹙着秀眉。
“好，我中午休息时间，过去找你。”
之后，闲聊几句，陆淮川的妈妈，很关心她，询问她的工作，以及，生活境况。
念清显得略不自在，答得也不算自然，对方，是已婚男人的妈妈，瞿楠的婆婆，却对她，嘘寒问暖。
聊完，才结束通话。
念清对着电脑屏幕，心不在焉。
昨晚，陆淮川没有回家，妈妈宋琼，以为她儿子和她在一起。她否认，说不是，也不知道宋琼心里，会不会有误会。
所以，刚才宋琼约她等下中午吃饭，她答应了去，想当面对宋琼，解释一些事，以及，昨晚陆淮川没有解释的，她自己亲自解释，真不想出现，宋琼撮合她和陆淮川的情况。
她在念家长大，也见识不过豪门艳事，在这些有钱人的圈子里，男人结婚，在家庭外面，养个小、三，是常见的事情。
顾清恒他……
念清抬手，轻按额头，先集中精神工作，这种事，乱想会冤枉别人，也纠结自己。
念清推了宴子约的一起吃饭。
宴子说她最近，快要变成大忙人，整天都有人约，不知道在干什么事。
念清颇认同，陆淮川回来后，她要忙的事，一拨接一拨。
以前，她曾经无数次幻想，陆川回来，她会怎么面对他。首先，要问他很多话，或者，还会和他重游故地，也许，什么都不做只抱着他哭。
但事实上，都没有。
她要问的话，陆淮川不想说，她逼问他也没意思。
他和瞿楠已经结婚，她没有办法抱着他哭，自己躲在洗手间里，偷哭过，那一刻，真的，彻底死心。
念清打车去赴约，宋琼约的地方，是一家法国餐厅，路不算远，就是没适合的公交车坐去。
顾氏的34楼。
端午推开顾清恒办公室的门，进去，汇报道：“宋琼今天中午，约了请小姐吃饭，地点……”
沉默地听完，顾清恒让端午，先出去，他要打个电话。
办公室的门，关上。
顾清恒拿出一支烟，点燃，夹在修长的指间，在抽。直到一支烟抽完，他捻灭在烟灰缸中，拿起桌上的手机，拨打高的电话。
顾清恒走到落地窗前，眺望城市的高空，等电话接通，他开腔道：“奶奶，我昨天和宋姨见过面。我知道你想她几年，我有她的号码，你等下打电话给她，和她慢慢聊。”
高奶奶挂念宋琼几年，当年，陆淮川不见后，宋琼身子染上重病，在外面断断续续的治疗，后来，突然没了联络。
高奶奶以为宋琼，熬不过这个疾病。现在，知道宋琼还活着，老人家也挺开心。
顾清恒将宋琼的手机号，给了高奶奶。
高奶奶问起顾清恒的私事，他喜欢的女孩。
“我和她，很好。”顾清恒稍作一顿，俊颜表情，讳莫如深，他说：“过一段时间，我会带她来看你。你见到她，一定也会喜欢。”
一家法国餐厅。
念清去到时，宋琼已经在等。她走过去，叫了声：“宋姨。”
宋琼浅笑看她：“坐下来聊。”
念清点头，拉开椅子坐下，包包搁在自己背后。
宋琼的目光在打量她：
念清长得谈不上挺美，胜在五官讨喜，给人一种先入为主的舒服。宋琼当初，没有强硬阻止陆淮川和念清交往，也是觉得这个女孩，长得和善，比当时盛气凌人的瞿楠，要让她舒心得多。
侍应将两份法国餐，端上来。
宋琼已经提前点好餐，她对念清说：“尝尝，看口味合不合适你。”
念清笑，尽管宋琼对她过于亲切：“无所谓，我都可以。”
用餐时，很安静。
念清吃得心不在焉，心里，憋着一堆话要说。
她看了宋琼一眼，搁下刀叉，刚要开口说话时，宋琼却道：“淮川以前，很喜欢你。我怎么说，他都不肯听，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念清蹙眉，白皙手指，在自己手背上点了点：
“宋姨，我和你儿子……陆淮川确实以前有过一段，但后来，我们都分开了。他如今，已经结婚，我和他，也好几年没过联络。说真，我不明白你这次约我出来吃饭的原因，但我和陆淮川，真的结束了很久。”
宋琼放下刀叉，看向念清，自己儿子喜欢的女人，她也有些偏颇念清：
“说起来，当年，是我们家对不起你，你一个女孩肯定过得彷徨。那年，出了不少事，导致淮川辜负了你，现在，我想好好补偿你。能帮的事，我都希望能帮助你。淮川，还是对你很有心。”
念清摇头，宋琼这话，说得很有暗示。
应该，是在给她和陆淮川，搭红线。
“我不做第三者。”念清直话说。
陆淮川的妈妈，不像陆淮川的性格简单，她也懒得揣测宋琼的真实意思，将话说明白就好。
宋琼含笑，优雅的女士，鲜少发脾气：
“当年，我认定你就是我儿媳妇。淮川约你私奔的事，我也知情，打算等你一到我们家，我就给你们两个主持婚礼。可惜，最后，我没能看到你和淮川结婚，我的儿媳也变成瞿楠，我很遗憾。”
“淮川，正在找证据，找到证据后，他就会和瞿楠离婚。他单身未婚，你就不算是第三者了。你和他，能像以前一样相处。”
以前的陆川。
念清微怔，手，慌乱地拿起自己的水杯，喝下半杯水。
“就算他离婚，我也不可能和他重新在一起。”念清搁下水杯说。
她等怕了，不可能再等同一个人两次。陆淮川已经结婚，就算离婚，他也是结过婚的男人，她心里，有阴影，跨不过去。
“你有别的意中人？”宋琼问念清，挺开明的样子。
念清心头狠狠颤动。
顾清恒，算不算是她的意中人？
她心里是有这个男人的，但她，一直逃避，喜欢，或者，爱上这两个问题。她不敢想得深，好像一旦确定了，她就没有退路。
潜意识里，她还是想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尽管，目前已经越陷越深，有些快要离不开顾清恒。
可能以后，她会更依赖他。
但这些，都不能说出来，宋琼认识顾清恒的，说了，免不了有麻烦。
宋琼心中了然，几年过去，移情别恋也是难免。
“你有交往中的男朋友吗？是谁？”宋琼问起念清目前的感情状况，之前没问，是她疏忽了时间的问题。
念清蹙起眉，不是很想说这个，她淡淡开口：“宋姨，这属于我的私人问题，我想……”
话音一顿，念清看到宋琼的身后，法国餐厅门口，有个英俊的男人，走进来，休闲系的西装，白衬衫的袖子卷起，没打领带，一派倜傥潇洒。
是官少砚。
他的目光，转来……
念清在座上立刻缩了缩身子，祈祷这位祖宗不要看到她。
官少砚对身旁的侍应，问了句话，侍应指向念清后面的方向。
官少砚看了眼，点头，走过去时，手猛地搁在念清的那一桌上，桌上的餐具，震动一下，很用力的一下。
念清蹙眉，真的，很不喜欢官少砚的暴力。
官少砚高高地俯视着念清问：“很不想看到我吗？”
进餐厅时，官少砚就看到念清，她也显然看到他，脸转得特别快，她的心对他永远都是铁铸的！
念清瞪了官少砚一眼，瞥向宋琼。
官少砚才发现，除念清之外，这餐桌还有其她人在。他侧头看去，紧皱眉，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宋琼。
他笑道：“宋姨，你怎么和念清在一起？”
宋琼脸上有很淡的不悦：“你们认识？”
是问念清，官少砚自己却迅速地顺溜答上：“她是我未婚妻。”
无视念清的眼神，官少砚强行拉上她的手，很用力，不让她挣扎开：“我先带她走了，宋姨，下次约她前记住也要约上我。”
宋琼凝眉，再好的修养，都被官少砚弄没了，她敲着桌叱责：“你还有没有家教！”
官少砚笑着将一手插西装裤袋里：“我爸说我这叫真性情。”
宋琼看着，官少砚牵住念清的手，要离开。
她的手机，在包包里刚才就响了，她凝着眉，拿出来看，是一位老熟人的电话……高天丽，顾清恒的奶奶。
餐厅有个女孩，一直在看官少砚，忍不住起身，叫住要走的他：“阿砚哥哥。”
官少砚停下自己的脚步，念清看到一个女的，走过来，眼睛还瞪着她。
念清心里叹气，瞪她有什么用，该瞪官少砚。
官少砚面色不耐烦，对他不喜欢的女人，他从不留情：“我今天有重要的事，改天再约。还有，我下次要见到你，如果还是你来，就不用再约，这合作，我不要！”
女孩苍白着脸，念清看她，好像一副快要倒下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