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1184800000021

第21章

便衣福茨出现在餐馆。

这天我本来不上班,但有两个人被辞退,老板拿我当救火队。两个被老板辞掉的工友一个是长沙人,一个是汉口人。俩人都是每天下午三点上班,但总是长沙人或者汉口人先来,替另一个到打卡机上准时敲上3∶00。几乎都是长沙人先来,将两张工卡打好,汉口人便可以迟到一个半小时,在老板到达餐馆之前,混入我们的队伍。他们对老板的行动规律摸得很清楚:他每天下午去打球,五点差一刻才回餐馆。他俩的双簧玩了半年,才被老板戳穿。

我看见理查在门口找了个座儿。他见到我也有些意外,上嘴唇微微一掀,然后他向我小小地挥一下手。我正将这天的免费汤往保温煲里倒,滚烫黏稠的汤溅起花来,落到我脸上。在一双眼的盯视下,什么动作都会显得手足无措、装模作样。我疼得抽口冷气,顺势把面颊在肩头上拭了拭。这动作在便衣福茨看来也欠缺真实,也是舞台化了的。

我决定不搭理他。他马上感觉到了我的不友善,有些无趣地东张西望,似乎店堂里拙劣透顶的几幅画和书法深奥得很,值当他在那里又眯眼又皱眉。我“砰”的一声放下盛汤的不锈钢大锅,老板也被惊动了,从正在点数的几柱硬币上抬起眼睛。

“你没有吃饭吗?”老板说。

我不作声。他骂人就拿吃饭这桩事来骂,要么就是“吃多了”,要么就是“你没吃饭吗”,对这么个表达上过分贫穷的人,我从来就是姿态高一截。

“没吃饱动作才这么重,是不是啊?”老板阴阳怪气地说。

理查看看老板,看看我。我面孔上一阵清凉,所有表情去除得十分干净。这样可供便衣福茨看的便少了一些。店堂里只有五六个客人,稀落地坐在东南西北,还有一小时才是晚餐时间。现在的几位都是来混掉些多余时间,或受够了外面灰暗的寒冷,进来暖和暖和的。

理查当然不同。他是拿了厚俸来碍我的事。

他说:“今天我没吃早饭和午饭。”

我说:“噢。”

他说:“忙得没顾上。”

我说:“是吗?”我应着,扯出一条雪白的抹布,擦着半点污痕也没有的桌面。

他说:“所以我早些来吃晚饭。”

他的笑容带了一点儿理亏。

我继续擦没什么可擦的桌面。我在向他和老板表演忙碌和麻利以及心烦。我要理查看见,他拿着上好的薪水来和我过意不去是不公道的。

他说:“我不很打搅你吧?”

我笑笑说:“一点也不。”

“其实我一直是这个餐馆的常客。他们的海鲜什锦我特别喜欢,辣鸡翅也不错。”理查说。

我心想,随你便吧。有海鲜什锦做借口你可以麻烦我,没有海鲜什锦你照样可以来麻烦我。你挣的就是麻烦我的钱。

这时通往厨房的磨砂玻璃窗“哗”的一声被扯开,老板大声问:“是你给自己留的杏仁虾?!”

我说:“不是我……”

“这不是你的名字吗?”老板凶狠的手指戳戳白色外卖饭盒上的名字。盒里盛着粉红的虾和焦黄的杏仁,这是禁止员工吃的高价菜。我知道什么都讲不清了。不时有人犯这类低级过失,又不想孤立,总是偷偷给别人饭盒里塞些赃物,在老板责罚下来时多些人分摊恶果。有次我来不及吃饭,便把饭盒带到学校,才发现里面的饭菜被油炸腰果取代了。腰果是招牌菜“腰果鸡丁”用的,也在禁吃之列。因此它自然而然成了大家最爱偷窃的东西。

“偶尔吃一顿,我也供得起,天天吃——搞清楚点,我一家几口也是要吃饭的!”老板说,他的嗓音竟是如此残破丑陋。

我一下子停了动作,在他眼前笔直地站立,笔直地瞅定他:“我说了,这不是我的。”

理查的目光意味十足,落在我左面一侧面颊上。

“那是谁的?!上面这个名字是谁的?!吃都吃到谁名字下去了?!”老板手拍着饭盒盖子。他有一双穷苦而有力的手,肤色远远暗于他的面孔,永远是紧张地就绪着,即使两手闲置,它们似乎也紧抓着两把空气,或是时刻在预习着抓握的动作,一旦出现目标,它们便立刻出击。因而它们很少空着,不是抓起一个空菜盘,就是将某桌多出的一个调味架移到缺少调味架的桌上,再不然就是将移了位置的桌椅复原。这两只从不失业的手像是独立于他整个身心之外的,有它们自己的主张和动机,如同低等动物的触角,或伸或缩都是条件反射,毫不受他整个躯体的支配。这两双手若被剁下来,或许仍有它们自己的行动方向,仍会自作主张地抓这个握那个,擦这里抹那里,点数钞票和钢镚儿,或抽谁一个大耳刮子。正如此刻这样,我敢说想抽我耳刮子的一定不是苦出身的老板,而是他那两只手。就是你把老板和他的手截开,手们仍是要完成它们自己的行动。换句话说,即便你不截开它们,它们的主人也无法对其负责。因而,作为低等动物的老板的手即使扇了我耳刮子,也不是高级灵长类动物老板的过错。

我看着老板穷凶极恶的手把写有我名字的饭盒一掼,里面滚烫的黏稠汤汁溅到了他手背上。老板的面孔毫不动容,我便更加确信老板和他的手是各忙各的。手在向我发着大脾气,不见得能代表老板本人。因而我完全可以不和低级动物的手们去一般见识。

我没有说话。我只对老板那两只全靠本能行动的低等生命的手小心提防。两只手仍在挥舞地告诫人们:再让它们逮着偷吃“什锦虾”的事,积攒在那里的大耳刮子可就积攒不下去了。我才知道人是可以一下子被扯到“偷吃”这类低等事务中去的。如此卑琐、低级、小得可怜的事,或许给了便衣福茨一个很不沉闷的冬日下午。

理查那杯薄荷茶被举在半途上,我们这边的精彩使得他的手也忘了方向。

耻辱温吞吞地涌到我平静的面孔上,使我的脸有股奇特的肿胀感。我听见自己声音平直地说:“我不做了,老板,结账吧。”

老板没想到。他的手大发脾气弄出的后果使他所料不及。老板认为他对人判断一向准确:谁好惹谁难惹,谁该塞些小甜头而谁可以常给些亏吃,都从来没太超出他的把握。他这时对我眨巴着眼睛,脑筋尚未追上来。

我又说:“把工钱算给我吧。”

老板想,一般来说,好惹难惹都取决于对钱的急需程度。他看着我的意思是:你不是挺绝望地急需钱吗?

我迅速拿了衣服去洗手间换,让理查好好看戏。我穿着自己的牛仔裤、白色线衣走出来,老板却正在接待六个老太太。他叫住我,说:“来来来,她们要点菜,你英文好,你来……”

他想把事情就这样抹过去。

我弯下腰,拾起我十几磅重的书包。

老板又说:“你给她们介绍一下今天的特别推荐菜!”

他五十多岁的瘦小身体奇特地出现一种笑意,一种热烈、巴结、绝不接受回绝的笑意。他的背、肩、两个膝盖,他的皮肤,都参加到这个笑意里。只有他的手,仍是愤怒凶狠。

我看着这个十四岁就做了饭馆Busboy的男人。他骨子眼儿里就是优秀跑堂,严酷的纪律和赤裸的求生欲望使他把一切都处理得职业化、非个人化。只要我现在留下来,他情愿请我给他一耳刮子。突然被他炒了的两个人使他本来已大为吃紧,随便怎样他得留住我。他认为我一定会同他合作,把刚才的事抹过去,因为他知道我有着比他更赤裸的生存需求。

理查,你好好看着——

我心平气和地说:“老板,你欠我十小时的工钱。”

老板没料到我也可以很冷血的。他把六个老太太草草安顿下来,耷拉着垂死的眼皮,走回收银机前。

我正不紧不慢折叠着仿绸缎的制服。他说:“你要想好哟,你前门走,我后门就有人来顶哟。”

便衣福茨两根手指敲着桌面,我们这场戏现在趋向一个决定性的转折,桌面给敲成了木鱼。

我说:“我今天从三点做到现在,零头的三十分钟,你不必给我算了。”

老板还想再说什么,他的手却已放弃对我的好言相劝,先于老板跟我反目了。手在收银机里大发雷霆,把金属钱币刨得稀哗乱响。

我跟着他走过去,在离收银机三步距离的地方站住。老板还在给我时间反悔。这个餐馆交通方便,离我学校近,他认为他是为我好,给个台阶要我抓紧时间下台。老板这样的人是蔑视自尊的,他的人生经验告诉他,只要自尊受了罪其他的罪就都可以免受了,所以一旦人可以蔑视自尊,随它去受罪了,此人便战无不胜。他现在磨磨蹭蹭,就是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把人生的利害、主次摆正确。他的手比他本人更不情愿付我工钱,于是比他本人更拖拉、磨蹭。他要做到仁至义尽,给我足够的时间,去恐怖,去慌乱。大冬天的,下面的工作去哪里找?市中心的中国餐馆很少,辞了这里我很可能会有一阵相当稳定的失业,他都替我绝望。他奇怪怎么会有如此不识大体的人,诸如我,为了自尊心不受罪而其他方方面面的罪都得受。在他看,和失业相比,什么都是舒服的。他把几张钞票阴沉沉地交给我。

我略为数一下,说:“你还欠我十三块。”

他猛一推收银机的抽屉,关上了它。他认为我错误地摆置利害、主次,是活该去外面受各种罪的。他算服了我了,对我彻底放弃。

“这样吧,”他说,“你明天来拿一趟。我这里现款不多,还留着找给顾客呢。”

老板的小小报复。他知道我会为十三块钱一点不偷懒地再跑一趟腿。他面孔上有一抹朱红色番茄酱。他就要为难为难我,我至少要再装几分钟孙子把那十三块钱从他手里求出来。万一我不装孙子求他,他也以十三块钱赢了我。这种挣扎混世的生命,给予其他生命相等严酷的挣扎混世的生态环境。

我笑了笑。

理查看得挺过瘾,手指为我们继续敲着桌面。

“老板,这样吧。”我听自己油嘴滑舌的腔调出来了,“我呢,也不要你付我十三块钱了,我把这点钱全拿出来,在你这儿吃顿饭得了。”

“你不是雇员了,没有百分之二十的折扣了。”

“没关系,不要折扣也够我吃了。”

他无法禁止我这么做。他还知道我们雇员无论怎样小党大团、狼狈为奸,在这样的政治局势下,马上同盟。厨子会得到口信,知道我把老板好好给得罪了一番,他们会狠狠犒劳我,菜从质到量都会改善,我很可能把十三块吃成三十块。

我拿起柜台上的电话,心想我得找谁帮我一块儿吃。牧师夫妇都不在家,我改拨了里昂的号码。傍晚五点多在里昂那儿是上午十点的光景:他起床不久,正是两杯咖啡后神清气爽的时候。

我说:“你好吗,里昂?”

他说:“还凑合,你呢?”

“我呀?我想请个人吃晚饭。你要不要来?”

“吃什么……”

他把四周音乐的音量压了压。

“晚饭哪。”

他愣了一会儿,问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就想请你吃晚饭。”

“我晚上要排练。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缺乏蛋白质、铁、锌、维生素ABCDEFG。所以我想请你好好吃一顿。”我嬉皮笑脸,声音也有点色迷迷的,里昂觉得非常可疑。

便衣福茨那副典型的便衣目光盯着我打情骂俏的脊梁。我一个髋抵在柜台上,一个胳膊肘撑住台面,在他看便出来个不正经的歪斜。

“吃了饭你要不要去看我们排练。”

“要。”

“我们排到明天早上六点。”

“好啊。”

我感到一个笑容在里昂白净瘦削的脸上绽放开来。

“那我现在换身衣服就出发。”

“现在就出发吧,别换衣服了!”

便衣看着我神采飞扬的背影。

我放下电话。我虽然失业和赤贫,但我少了一份扼制。“理查,你看见了吧,我可以多么轻松地放弃合作。要挟是需要合作的。”

我走到厨房后面,匆匆和我照面的每一个人都给我一个亲热的眼色。厨房后面是个储藏室,我们每个员工都有一个小储物柜在那里。我从我的柜子里取出一双高跟皮鞋、一把折叠伞、一本字典。字典里夹着一张纸,上面抄了几十个有关食品的单词。那时候我还想做个好侍应生,争取有个好的职业面貌和端正的职业品德。我还把一些单词写在手腕内侧,恶狠狠背过一阵。

我把这几件东西装入一个塑料袋,走出储藏室。老板等在门口,脸上已抹去了一切熟识。我张开塑料袋,把内容翻给他看:我没有拿走任何不属于我的东西。他目光直截了当随我的手插入塑料袋,细致严苛地察看连我自己都不想要的物件。他丝毫不掩饰他对人人都有贼心这一点的坚定信仰。储藏室里有一堆清洁用品和几袋大米白面木耳。他这样防犯没什么不正确,据我所知这餐馆所有人都在自己的住处用餐馆窃回的抹布。这些抹布用脏后再被带回餐馆,让一家跟餐馆有合同的韩国洗衣店收了去漂洗。

我把被他检查过的破烂一一放回塑料袋,再将袋口一系。然后我说:“你多保重啦,老板。”

他和我自己都没料到我会来这么一句。

“你也多保重啦!”他说。

“谢谢你关照——不是你,我还不知怎么养活自己呢。”话就这样冷不防地自己冒出来,“真的,谢谢你。”

刹那间老板要融化了,但他立刻控制了自己。敌对感使他强大,使他有力量去继续剔除我们身上残存的懒惰,去压榨我们体内潜藏的勤奋,去消灭我们内心尚未死绝的自尊。他需要这股冷冷的力量,这股以一服百、蛮不讲理的力量。不然他会融化,露出一个五十多岁男人的平庸原形,有普通的恻隐之心,会对这个失业的孤单女子说,哪天你实在找不着工作,还回我这里,好歹这里饿不着你。瘦小的老板苦苦挣扎几十年,总算明白那类话的虚伪,不着边际。

我回到店堂时,顾客已多了起来。理查居然还坐在那儿。他把他的风衣拿起,放在膝上,拍拍腾出的座位。我绕过他,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他一点不觉得我在窘他,抱着风衣风度翩翩跟我挪了过来。

同类推荐
  • 不合常规的飞翔

    不合常规的飞翔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 一位抑郁症患者的自述

    一位抑郁症患者的自述

    李东文, 70后。1999年开始学习写作,以小说及情感专栏为主,曾在《天涯》《长城》《十月》《西湖》《长江文艺》等杂志发表小说,作品多次被《小说选刊》《中篇小说选刊》《读者》等转载。
  • 青瞳之大出天下

    青瞳之大出天下

    她被亲爹“二次打包”送去和亲,策划出逃,青梅竹马的男人却松开了她的手,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男人却要和她私奔!可笑,只不过,为什么在见到他上演苦肉计的时候,那颗冰凉的心,竟然微微的暖了……
  • 大鼓妞儿

    大鼓妞儿

    天资聪慧的山东女孩林雪梅随乡亲三伏逃荒流落北平,幸得被人们称作大鼓妞儿的女艺人靳大红相帮,引荐至“北弦王”金三省门下学唱大鼓。很快即学有所成,按照行内的规矩,艺徒头一次卖艺必须到妓院演唱,金三省带她来到八大胡同,“赏春楼”里的所见所闻令她大为震惊,妓女们与大鼓艺人供奉的竟然是相同的神祗,并亲眼见证了前辈章红宝的沦落,近距离地接触到了日本人。白丫头为生活所迫,每日去妓院“串邪钵”。德晓峰借债务逼娶白丫头,其父老贵贪恋钱财,昧着良心把亲生闺女推进了火坑。金三省女儿金盈儿认日本人中村做了干爹,权倾一时。为了摘取“鼓选”的桂冠,先是力图毁坏竞争者的嗓子,此计不成又勾结日军将一干同行抓去了河南……
  • 美人制造

    美人制造

    大唐盛世,神都洛阳。太医署第一红人贺兰钧,工作职责是负责武则天貌美如花。他调制的美容秘方用法奇特,却总能事半功倍。强势爱财的青楼老板娘贺莲衣,以得到贺兰钧为自己的终极人生目标!看似云泥之别的两个人,阴差阳错成为合伙人,开了一家人面桃花馆,并陷入无头鬼、蝙蝠洞、鳄鱼潭、美人鱼、生化危机等险境。同时,结婚狂和傲娇男的爱情也在魔幻旅程中慢慢发酵,终成眷属。
热门推荐
  • 一起混过的日子

    一起混过的日子

    哥也混过,哥也爱过,现在哥也低调!谨以此书祭奠那些逝去的日子……一个11岁独自去外地求学的少年,稀里糊涂地住进了学校混子的宿舍。懦弱的他不敢参与打架,只知道认真的学习。一次他被人欺负之后,他学会了打架,混的念头也开始萌发。直到他没能保护女友的时候,他彻底被激怒了,不但四处打架,还学会了抽烟,喝酒,放弃了学习,在学校里混了起来……为兄弟他能豁出命去,为女友他能受得住所有的苦。不管什么时候,一句“哥几个走着”都令他热血澎湃,激情高涨。年少轻狂,只为追求理想。豪情万丈,只为缔造辉煌。
  • 半步花开

    半步花开

    永安王嫡女,却背负着身份之谜。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一步步成长成为杀戮无边的魔女。“小姐此生,怕是身染万千杀戮。贫道斗胆一句,小姐还是尽早了断,方能保云家一世平安。”“万千杀戮又如何。我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十大公子,两大佳人,谁是谁的劫,谁是谁的命?恩怨情仇,一世荣华,终不过是付与说书人......
  • 《飘雪南宫2:四大家族》

    《飘雪南宫2:四大家族》

    飘雪南宫,能否永恒的洁白无暇,与世无争。四大家族,如何暗流涌动,迭起纷争。三个文明的交替,数个种族的战争,阴谋与复仇并行,爱人与兄弟交错。《飘雪南宫》,为您讲述一个被历史遗忘的故事......
  • 绝代风华之魅世少主

    绝代风华之魅世少主

    她,是暗夜的使者,嗜血的修罗却被人暗算而死;睁眼一片猩红,她穿越成他他是魅魔族尊贵的魅魔王是血影殿主上最宠爱的少主是雪式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当伪装褪去,原来他是她
  • 暴力史

    暴力史

    手指是80后的年轻作家,但是他从不曾把视角局限在青春的风花雪月和愤世嫉俗中。他以老练、平实、不动声色的精准笔力描摹着年轻人的挣扎与彷徨,甜蜜与哀伤,沉着而不失尖锐,简洁而意味深长。《暴力史》为青年作家手指的中短篇小说集,共收录手指发表在《人民文学》《收获》《大家》等刊物上的小说17篇,包括在文学圈与青年读者中有广泛影响的《寻找建新》《我们为什么没有老婆》《齐声大喝》《我们干点什么》《马福是个傻子》等等。作为书名的《暴力史》则借用了中国武侠小说的模式,想象了古典与现代混搭的武林传奇。
  • 冷艳杀手霸君心

    冷艳杀手霸君心

    在一片昏黄的土地上,有两个人正在结伴拼命逃跑,他们的身后便是一只浑身黝黑的高大骏马,马上的人身形俊逸,高大威猛,手里拿着宝剑头上就只是一个竖冠将一头乌黑的长发竖起,身上除了一件长衫完全不见其他的东西。--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丞相大人笑一个

    丞相大人笑一个

    现代富家女卓宁一觉醒来,穿越成少年丞相的奴婢。看着丞相大人万年不变的僵尸脸,卓宁笑着:“丞相大人笑一个!”
  • 伏羲文化论丛 2003

    伏羲文化论丛 2003

    伏羲是中华各民族共同的人文始祖,伏羲文化是中华民族的本源文化和优秀传统文化。甘肃天水是伏羲的诞生地和伏羲文化的发祥地。伏羲氏在中华民族的文明进程中,具有奠基和启蒙之功。
  • 绝世神通

    绝世神通

    星空万千,强者无数,天才如林,妖孽横生。一个逆境崛起的坚毅少年,一步步历经生死不断蜕变,带着无尽杀戮纵横大陆,问苍茫星宇,谁敢与我一战?枪出所指,莫敢不从,复制一出,谁与争锋!以无敌天赋,修炼最强斗技,任你修为通天彻地,实力霸绝寰宇,我自可催动复制神通,复制天地万物,吞噬无尽星辰,横扫荒宇,睥睨苍穹!
  • 红楼之黛妃难宠

    红楼之黛妃难宠

    父丧回京,太后赐婚,黛玉奉旨而嫁给一个傻子夫君,却原来傻人不傻,面对他层出不穷的算计,戏弄和羞辱,清傲的她终是无法再淡定。他狡诈阴险,步步为营;她沉着冷静,巧妙还击。权术与“仇恨”之间,且看聪慧机灵的林妹妹,如何智斗阴险狡诈的北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