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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三姐自刎

再说贾珍帮贾琏偷娶尤二姐也有他自己的目的,他是想占有尤三姐。贾琏受了贾珍的好处,也想促成此事。有一天,贾珍趁贾琏不在家,带了两个心腹小童,悄悄溜进了小花枝巷。

因贾珍是尤二姐、尤三姐的姐夫,二姐也就没太忌讳,在西院摆了酒宴,由尤三姐陪着他一起吃酒。刚吃了一会儿,贾琏回来了,一进屋,弄得贾珍有些不好意思。贾琏只当没看见,对贾珍说了不少感恩戴德的话,命人上酒,要和大哥喝几杯,又嬉皮笑脸地对三姐说:“怎么不和大哥喝个双杯酒啊?我也敬你一杯,给大哥和三妹道喜!”

尤三姐的脾气可和她二姐不同,她虽长得风流标致,又会打扮,颇招人动心,但她绝看不上贾珍、贾琏这帮花花公子。她见贾琏话说得这么轻薄,就跳起来,站到炕上,手指着贾琏冷笑道:“你不用给我贫嘴刮舌,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府上的事,花两个臭钱,就拿我们姐妹当妓女来取乐儿!拐了我姐姐做二房,偷着藏着,我知道你那个老婆厉害,我倒想会会这位凤奶奶,看她是长了几个脑袋?如果叫我姐姐过不去,我先把你们两个的牛黄狗宝掏出来,再和那个泼妇拼了这条命!喝酒怕什么,咱们就喝!”说着,拿过酒壶,斟了一杯,自己先喝了一半,然后搂过贾琏的脖子就灌,说:“我和你哥哥已经吃过了,现在咱俩亲近亲近。”

此时,贾琏已被吓傻了。贾珍也没想到三姐是这般的泼辣。二人目瞪口呆,硬是说不出半个字来。尤三姐见他们这副模样,心中暗笑,便连声叫喊:“把姐姐也叫来,要乐咱们四个在一块乐。你们是弟兄,我们是姐妹,都不是外人,只管上来。”贾珍羞得要溜走,尤三姐哪里肯放,她故意把衣襟敞开,露出一角雪白胸脯。贾氏兄弟早已被她镇住,哪里还敢轻举妄动。尤三姐一阵接一阵的高谈阔论,把两个蠢货尽情戏耍了一番,心里痛快了许多。等到兴致已尽,便把他们撵了出去,自己关门去睡觉。从此以后,贾珍再也不敢轻易进门。贾琏不知如何是好,真巴望拣个人,将尤三姐一嫁了之,但尤二姐不肯,要挑个好的,也要合妹妹心意的,才对得起早死的父亲。她忽然想起五年前,老外婆做生日,请了一个戏班子,里头有个演小生的,叫柳湘莲,尤三姐只看了他的一场戏,便有了爱恋之心。

贾琏忙设法打听柳湘莲的消息,但终无所获,贾琏接着要到平安州办事,先就忙他的事去了。收拾好了,出发上了去平安州的大路,走了三天,忽见前面来了一群驮子,主仆十来个,像是做买卖的客商,走近一看,竟是柳湘莲和薛蟠。贾琏惊讶他们怎么会又在一起。

到酒店歇下,薛蟠讲了事情经过:原来薛蟠在外面办了一批货物,走到平安州地面时,碰到一伙强盗,危急当中,恰遇柳湘莲经过,拔刀相助,救了众人性命。薛蟠感激救命之恩,就与湘莲结拜为生死兄弟。

贾琏想起尤三姐的事,便向柳湘莲提出。柳湘莲说:“我本来的心愿就是要娶一位绝色女子,听兄弟之言,我只有从命了。”贾琏和薛蟠大喜。贾琏笑道:“等你见了这位小姨,就知道她的品貌是古今独一无二的了。”他要柳湘莲给一件信物,柳湘莲拿出一把家传的宝剑——鸳鸯剑作为定情之物。

贾琏在平安州办完了事,急速赶回家中,见了众人,把路遇柳湘莲的事说了一遍,又取出鸳鸯剑,递给三姐。三姐接过来,从鞘中抽出宝剑,却是两把合为一体的,一把上面錾着个“鸳”字,一把上面錾着“鸯”字,冷飕飕,亮闪闪,如两道秋水。三姐喜出望外,回到房中,把剑挂在床头,每天望着宝剑,自喜终身有了依靠。

湘莲在外游荡一阵之后,来到京都,见到宝玉,把路上所有的事情都说给他听。宝玉笑着祝贺:“大喜,大喜!难得这个标致的人,真是古今绝色呢,和你正好相配。”湘莲问:“你怎么知道她是绝色?”宝玉说:“她是珍大嫂子的继母带来的小姨,我在东府里和她们混了一个月,怎么不知道?”

湘莲听了,跺着脚说:“糟了,这事绝对再不提了。你们东府里除了门前那两个石狮子干净,恐怕再也找不到干净人了。我可不做王八。”说罢,告别了宝玉,去找贾琏。

贾琏正在新房里,听说湘莲来了,忙迎了出来,让到屋中。湘莲以家中伯母已为自己定亲为由,请求解除婚约,索回宝剑,贾琏请他再考虑,不可错过姻缘。湘莲请贾琏出门去说话。

他们的谈话,不巧全被尤三姐听见。三姐断定他一定是在贾府中听别人说了什么,把自己当成了淫乱无耻之流。他要退了亲,自己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于是走出房门,说道:“你们不必再商量了,我把定礼还给你!”说着,左手把剑鞘和“鸳”剑递给湘莲,右手回肘往脖子上一横,吓得众人忙上来阻止,但是已血流满地,一命归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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