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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青山有幸——安徽省宿松县五里乡杨树村蘑菇中毒事件追踪

一、紧急电波

2001年7月6日下午5时10分,宿松县委办信息科向安庆市委办上报了一条题为“宿松县五里乡发生中毒事件,死亡3人”的信息,5时20分,向省委办上报了相同内容信息。

晚7时20分县委办信息科收到市委办发过来的传真电报,市委副书记、市纪委书记李荣森在《安庆市委信息》上批示要求:告宿松县委、政府把此事做一件大事急事拿在手里;注意群众及时救治;注意稳定做好善后工作;要有主要负责同志负责此事,并注意向市里及时告诉工作结果;切实做好维护稳定的工作。

市委副书记朱读稳在《宿松信息》上批示:请宿松县委刘同鑫书记重视此事,要责成有关部门尽快查明原因,采取得力措施,加强防治工作,进一步控制事态,确保社会的稳定。

晚8时左右,市委市政府领导致宿松县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并言省市已派出专家组赴宿松。

群众的生命牵系各级干部的心。

二、全力抢救

杨树村位于县城东南面的丘陵地带,全村山场面积共900多亩,基本上都是松树。每年端阳节前后,松树林中便星罗棋布冒出许许多多的蘑菇,当地人俗称的扁瓜菇、胭脂菇、伞柄菇、绿豆菇、松树菇等五种较为常见。

往年各家也都捡伞柄菇、绿豆菇回来打鸡蛋汤,味道鲜美。一 个小孩每天早上可以捡满一提篮,尤其在雨后,蘑菇更是多得诱人。

铁咀和高咀两个村民小组相距不远,中间只隔着圆咀山。圆咀山就在铁咀屋的南面,当地百姓又称其为铁咀面前山。

7月1日,烈日炎炎,毒辣的太阳放射着刺人的光芒,下午三点左右,家住铁咀的30岁的李卫东突然昏倒,9岁的女儿与8岁的儿子便急匆匆跑去喊相隔不远的赤脚医生二伯。正跑在路上,8岁的男孩也突然昏倒口吐白沫。李卫东的哥哥当即对侄儿实施抢救,男孩复苏。继而抢救李卫东,随后拨打医院急救电话。县中医院在傍晚6点将李卫东收入内科抢救,根据各种症状,副主任医师杨纯林按病毒性心肌炎进行治疗,至2日凌晨4点,患者又出现心慌、胸闷等症状,医护人员又立即用药,插氧,之后转为平稳。至早晨6点,患者李卫东的陪护者其妻刘冬英(32岁)突然昏倒,医师杨纯林一听,无心音,立即将李卫东身上的心电图仪器移过来,用在刘冬英身上,表现为室颤,马上又出现一条直线——刘冬英的心脏已停止跳动,意识丧失。所有医护人员立即实施急救,心脏按摩、气管插管、人工呼吸、吸氧……各种急需的抢救药,要用什么药由杨主任报副院长张晓勤,张院长直接从药房调,特事特办,一路大开绿灯。但终因病情危重,抢救无效,4小时后,刘冬英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医院张院长杨主任说:救死扶伤,实行革命的人道主义。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尽管她是陪护者而不是医院病人,所有手续都未办,但我们都尽了最大努力。

与此同时,李卫东又一次被全体医护人员从死亡线上抢救回来,但他并不知道,妻子已撒手人寰。

刘冬英的突然死亡,令医护人员及病人亲属感到十分恐慌,在病人亲属一再要求下,中医院领导派专车专人护送李卫东转院去市立医院。

安庆市人民医院心血管科于7月2日下午4点接诊李卫东,傍晚7点化验单出来,确定为中毒性心肌炎,中毒性肝脏损害,对症下药,采取营养心肌、保肝、纠正电解质紊乱等治疗方法,至3日上午,患者胸闷症状好转未再发抽搐、晕厥等现象。七天后,在患者亲属一再要求下,李卫东于9日傍晚出院返回家中,10日按乡俗,是其妻的复三日,李卫东才知道妻子已离他而去。

11日,记者在采访李卫东时,他还在其二哥的家中吊针,据他说:6月27日晚上,其妻刘冬英烧了一大面盆蘑菇鸡蛋汤,孩子只吃了一些菇,剩下的两三碗,是他掇起面盆来连吃带喝全干掉了,而且只吃了那一餐。(他是在别人家干木工活)。据其子介绍,他家总共吃了4餐。孩子的奶奶说:媳妇吃了不久就有腹痛、头昏、想呕症状,以为是天太热也就没太在意。

7月3日下午2点半,与铁咀屋毗邻的高咀村民组奶孙二人被120急救车拉入县人民医院,孙女柴立萍9岁,收诊于小儿科。奶奶朱和姣65岁,收诊于内科。柴立萍入院后经检查,心肝功能都较好,入院症状为呕吐、腹痛、头昏、心前区不适三天,抽搐二次。入院时体温正常,神志清楚,但精神萎靡,颈软,做脑电图,弥漫性慢波,属脑组织损伤。晚7:50出现心跳呼吸停止,经医护人员全力抢救,复苏。儿科主任方柏林医师怀疑其中毒,急查肝肾功能,电解质,血常规,但都未见有中毒表现,结果考虑暴发性心肌炎。不久,又出现心跳停止。医院便组织内科、心血管科医师会诊。但心跳呼吸停止反复发作数次,到夜里12点多,死亡。

柴立萍的奶奶送入县医院内科时昏迷不醒,但心脏、脉膊、呼吸均是正常的。按通常判断属脑血管意外。询问起因说是在村赤脚医生处见孙女吊针休克,喊一声“儿啊——”便往后一倒,从此昏迷不醒。至下午4点半左右,血压开始下降,呼吸心跳停止,抢救复苏,后又反复发作多次。昏迷逐渐加深,至7月4日凌晨1时不治身亡。

三、紧急行动

2001年7月6日上午11时40分左右,宿松县有关领导接县公安局电告:五里乡杨树村发现多例中毒情况。县领导对事件高度重视,迅即采取措施,一面布置县卫生、防疫系统干部和技术人员到现场调查并准备救治,一面安排专人赶往现场了解。20分钟后,县卫生局副局长李道明、防疫站站长徐木龙等一行7人即赶到杨树村事发现场,逐户进行调查。

当日下午上班时间未到,县委办派出信息科负责人李正东去了解情况,刚好五里乡党委书记洪捍东从杨树村返回,根据其陈述,李正东撰写了信息。考虑到事件过程死了3个人,属重大信息,根据信息报送的有关规定,县委办为争取时间于傍晚5点10分,将此信息上报到了安庆市委办公室及安徽省委办公厅。

晚上9点,县委主持召开了由县委办、政府办、卫生、防疫、公安等部门以及五里乡党委、政府和杨树村主要负责人参加的会议,专门听取卫生防疫方面的调查回报、研究对策,并欲向上级党委补充报送信息的调查详细情况。与此同时,接通知说省市已派出调查组,连夜赴宿松。

省、市专家组一路马不停蹄,分别于晚11时和次日凌晨两点左右赶到宿松县,连夜召开紧急会议并听取了宿松县委、县政府的汇报。7月7日早上7时许,由安庆市政府副市长方祖中、安徽省卫生防疫站副站长、食品卫生专家杨志平一行在宿松县委书记县长刘同鑫、县委副书记范宿培的陪同下赶赴现场进行调查论证,初步确定这个事件是“两起农户孤立散发性食用毒蘑菇中毒事件”,在这起事件中,有6人食用毒蘑菇,5人中毒,3人死亡。另据调查,这个村已有274人吃了自捡的蘑菇,15人感觉不适并到县医院检查属心理恐慌引起,5人到市立医院看望患者李卫东,顺便作检查。

7日下午,县卫生防疫站站长徐木龙和五里乡负责人一行7人再次冒着烈日到杨树村的高咀、铁咀等村民小组宣传卫生知识,要求乡村出一期宣传专栏,并印发1000份传单,送到重点村老百姓手上,不能食自捡蘑菇。《宿松报》社、县电视台均作了报道,并开辟专栏宣传有关卫生知识,提醒城乡群众,不要误食有毒蘑菇。

据杨树村书记李炎生说,有关蘑菇食品卫生知识传单当即送发到各村民手里,由组长逐家逐户打招呼,不准食蘑菇,反复宣传了三次。

四、青山有幸

两日之内,一里之遥,遽死3人,周边村民们议论纷纷,村支部书记李炎生琢磨来琢磨去,也颇觉蹊跷,认为这两起人的死亡非正常,遂向五里派出所报案,派出所经初步调查后即向乡党委、政府,县公安局反映。

强烈的社会责任感使得各级党委、政府和有关部门对此信息高度重视并作出反应。从村到乡到县到市直至省长许仲林,为了这一片山林山村的安危,紧急行动,得到信息后仅6个小时内省市领导、专家组成的调查组连夜汇集宿松进行调查共商对策。

尽管事态未进一步发展,但各级领导的这份深情,却令当地百姓深深感动,认为是讲政治和“三个代表”的具体行动,是为群众着想的具体体现,堪称人民群众的父母官。

(2001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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