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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进山(二)

山谷里绿意盎然生机勃勃,而池夏所在的位置,白雪皑皑,草木秃黄,两种景色泾渭分明,自然一体。不往深山中深入是看不到这么美的景色。她走到两种景色的交界处,傻了吧唧的用手向前摸了摸,什么也没有。摸完之后,对自己刚刚的行为又好一通鄙视:“难不成这里还能出现魔法世界中的结界?”

走入山谷,越往里走,草木的叶子越繁盛,沿路上开的花越多,蝴蝶蜜蜂穿插忙碌,就像是在夏天似得。她这一路下来,身上早已冒出了热汗。在继续往前的时候,隐隐约约的听到水流声。顺着水流声走,渐渐的,水声越来越大,直到她看到它的全貌。那是一条瀑布飞流直下。瀑布下方是一个巨大的水潭。水潭的另一端是一条河流,不知道流向哪里,时不时还有那调皮的鱼儿翻身跳出河面。阳光照射上去,波光粼粼的,煞是好看。

池夏站在那里向四周望去,看中了河边一处的空地,在那里休息。她拿出竹筒,打了河里的水试着喝了一口。没有所谓的清甜可口,大概是自己没有那种文艺的细胞。她这个时候还在担心这河里的水是否干净呢!想了一会儿,还是用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生了火,把竹筒放到上面烧开水,水开以后,就着干粮吃一顿。吃饱喝足以后,找了个阳光照的倒的地方美美的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就算此刻立马返程,没等下山就天黑了。夜晚的山里危机重重,她决定今晚就留在这里。二来机缘巧合之下,来到这个世外桃源,现在回去岂不可惜!趁天黑之前,在附近找个容身的地方就行。这里是山谷底部,地势比较平坦,刚刚一路上她已经观察过,没发现什么危险的野兽。就算露宿草地上也比在山上强。

池夏在附近找了找,在离瀑布不远处的一个地方,发现了一个山洞。她折了一根粗细均匀的松树枝弄了个火把,就进洞查看。里面有点黑,等她的眼睛适应了里面的光线以后,她发现这个山洞比较宽敞,最里面居然是一个温泉。全部查看完,她感觉这个山洞不是很大,但作为一个临时休息的地方足够了。

住的地方已经有了,池夏就开始准备柴火。天黑之前,她要的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先是在靠近温泉的地方生了个火堆,随后拿着火把把洞里墙壁都烤了一遍以防止虫子什么的。对付着吃了点东西,她就去泡了泡温泉。下水之前,检查身体,果然身上有些擦伤,尤其是膝盖上一大片淤青,看上去特别的吓人。睡觉之前,她特意在周围洒了些防蛇虫的药。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太阳早已挂在半空中。她来到河边简单的清洗一下,嘴里嚼着发硬的干粮,手里拿着根棍子,就出发了。这里气候温暖,河边草地上,树林里,生有许多野菜,比如苦菜、蕨菜等。池夏准备在离开的时候,再来采摘一些。于是,一路上碰到这些都没有停留。

也许是昨天太倒霉了,今天老天刻意补偿,她的运气好到爆!先是发现了苹果、葡萄和山楂等果树,后来在另一处地方找到大片的枸杞。光这些,她已经谢天谢地了。然而,这还不算结束。人品大爆发的时候,她找到了她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葱姜蒜。这下子,她终于能吃上可口的肉食了。

她把之前装的水果都倒在地上,葱姜蒜装了大半背篓,主要是葱占地方。至于水果,零星的带了几个,光这些,就把背篓装满了。最后,实在是拿不下,她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因为急着弄这些东西,她没了留在这里的心情。回去的路上比较平顺,没遇到什么危险,顺道还拖了那只熊。到家以后,她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加了葱姜蒜的菜,果然是一等一的美味。

次日一早,池夏就出门上山了。她打算把那只熊弄到陷阱里,再叫田叔帮忙弄下山。卖了这只熊,家里的外债应该能全部还清。

到田叔家里的时候,他们一家人都在。和大家打完招呼,池夏就说明了来意:“田叔,麻烦您再帮我一次吧。”

田叔不在意的摆摆手:“跟叔还客气什么,说啊,什么事儿?不会又有什么好东西吧?”

池夏没想到田叔能猜中,她的脸上有一瞬间呆住,显然在问,你怎么知道。三爷爷看懂了她的意思,清了清嗓子发话:“小树,带着弟弟妹妹去别的屋去玩。”

回神以后,屋里只剩下三爷爷夫妻、田叔兄弟和池夏。她笑着说:“田叔,您老真神,怎么知道的?这回我弄到一只熊。”话音刚落,屋里变得很安静,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她的笑僵住了,不知道自己刚刚说错了什么。

三爷爷见她不知所措的样子,解释道:“小夏,你今年多大了?”

“三,”她本能的想回答三十岁,可是没等她说完,就意识到不对,连忙改口,“八岁。”

“是啊,八岁,还是个孩子呢!”三爷爷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这句话一直在脑子里回想,反复几遍之后,她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没错,她只有八岁,还是个八岁的小女孩儿。如果说她上次打到野猪是意外,那么这一次呢?熊,想来个头也不小。就是一个经验老道的成年猎人,遇到熊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那么自己一个小孩是在怎样的情况下不受一点伤而打死一头熊的呢?自己被利益冲昏了头脑,这些原本被她忽略的地方,现在想来就是最大的破绽,要是被人知道自己的金手指,那么自己还能活着吗?想到这里,她的脸色刷的一下变白了。

见池夏吓的脸色都变了,大伙用眼神交流了一下,觉得他们猜测的不错,只是不知道那个人所图的是什么。屋子里静悄悄的,连每个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到。田叔皱了皱眉,开口问道:“小夏,告诉叔叔,那些猎物是怎么来的?”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池夏的身上,她的脸色变的愈发的苍白。她没有与屋里的任何人对视,而是低下头思索着借口。这幅样子,落在众人的眼里,就觉得她被别人吓着了,不敢说真话。

天叔看不下去,第一个开口求情:“爹,大哥,你们就别逼小夏了。也许有人不让她说,你们……”

没等他说完,田叔一声暴呵:“老三,住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背后之人有什么目的,万一小夏受伤害,怎么办?”

池夏听的一头雾水,怎么又跑出一个人来?想了一会儿,她恍然大悟,叔叔们认为她背后有人帮她,所以她才能打到那些猎物。只是他们不知道她背后那个人究竟有什么目的。想通这一切,她瞬间有了个想法。

池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断断续续的说:“田叔,你……你不要责怪天叔。我……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

池夏的痛哭,让马天也生出了火,他站起身冲马田发火:“大哥,你有火冲我发,至于这么难为一个孩子吗?”

对于天叔的维护,池夏心里既感动又内疚,她用袖子胡乱的擦了擦脸,站起来说道:“让长辈们担心,是小夏的错。其实,之前小夏说谎了。我可以说出真话,但是叔叔们要保证,不能向外人透露一个字。”

天叔一把把小夏拉到身边,拍拍她的脑袋,责怪道:“小夏,别哭了。叔叔们都没有怪你。只是担心你而已。你放心,叔叔们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其他人全都点点头,以示同意。

“其实,不久之前,我上山砍柴,看见一位老人家倒在地上。我赶忙上前差看,原来他不小心扭到脚,再加上又累又饿,体力不支就倒下了。我给他拿了一些吃的和水,打算送他回家。没想到,在我转身的一瞬间,那个老人家就不见了。我以为遇到鬼了,我很害怕,就谁也没有告诉。回家以后,还生了一场病。

病好以后,再没有碰到这样的事情就刻意遗忘了。没想到,那个老人家出现在我的梦里,说是感谢我的帮助,就送了一对野猪给我。一开始我也不相信,等我去陷阱里查看的时候,还真有野猪。我就相信了。这回,也是他托梦说有熊,所以我才来找田叔的。”

说完,池夏小心翼翼的观察屋里众人的反应。说真的,不是她不愿意说实话,而是事关她的性命,由不得她不小心。更何况她说的也不完全是编造的。据她所知,村里有关于山神的传说。对于帮助山神的村民,山神都会汇报他们的。一开始大伙也不相信,最后那户受惠的人家带着村民亲自去看那些山神赐予的东西,大伙这才信以为真。只是这么多年过去,没有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渐渐的人们就把它当做一个故事,讲给村里的孩子听。

这回听到池夏的话,屋里的众人都想到了那里,把目光看向上座的三爷爷。三爷爷咳嗽了一声,慢慢开口:“小夏说的应该是真的。当年村里的确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是我的爷爷的爷爷说的。原以为这只是个故事,没想到真的存在。小夏,你告诉爷爷,山神有没有说给你多少猎物?”

“说了,那个老爷爷当初说是帮我还债,熊和野猪就是对我的回报。而且她还告诫我,做人不能贪心,要脚踏实地。”

“没错,小夏,你可不能辜负山神对你的期望。你们几个,给我嘴巴严实一点,这件事谁也不准往外传。老大,老二,你们待会准备一下上山。遇到村民就告诉他们你们要上山打猎。在山上待一晚,明天下午再回来,告诉村民你们打了一头熊。老大前些年你弄到过熊,所以没有人会怀疑。听见了吗?”

“知道了,三叔。”马田马地兄弟二人同声回道。接下来,屋里的众人讨论了一下事情的细节和说词,就各自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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