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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方中昆似乎对项链的故事不感兴趣,把话题转到王总身上。他不放心就要去看王总。说王总对他有恩,十几年前他老婆生病,没钱医治,是王总拿出了自己的积蓄为他爱人治病,他永远记着这恩情。说着说着还是老泪纵横的。我领着他去了,谁知一见面没说几句,方中昆就掉下眼泪来。我就把自己的想法给王总说了。王总说:“孩子,我理解你。可是你们就不要对外张扬了。”

方中昆就说他不会对别人说,他要好好服侍服侍你。

那晚,两位老人谈了好些时候。我听他们谈着那些还让他们记忆犹新的人和事,谈社会这些年的变化。对如今人情淡薄,人心浮躁很是担忧。我听在耳里,记在心中,深有感触。可是我没听到他们提到项链,也许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可是我却想知道,后来,我就悄然离去,可是我抑制不住热泪盈眶。

现在想来,我能成为后来的我,与项链关系重大。那天夜里,我做了个梦。梦的就是桃花结,或者叫项链之坠。我看到桃花结亮晶晶的,后来就变成了一个美丽少女,对我含情脉脉地看着,欲说还休的样子。我以为是春凌,可仔细一看又好像不是,就喊她,她也不理我。定神一看似乎是桃花仙子,我难分清,就想问。可我张开的嘴就是出不了声音。美少女的脸像是被薄雾罩住了,她急急的好像刚赶来的样子,乌黑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秋波含雾。她就那样伸出一双手,递给我,要我接住她。我欠起身要接可就是够不着。我看到她眼里净是哀怨。突然,她喊我一声“哥哥……救我……”,那声音哀婉,令我心颤,然后就缩回了手,对我顾盼着,恋恋不舍地飞走了,给我一个长袖飘飘的身影。我百般惆怅,这时我看到我的脚下全是一些面目狰狞的蛇,对我吐着信子,朝我疯狂扑来,我跑呀跑,可就使不上劲,我双腿发软……我猛地醒来,耳边还是那声“哥哥……救我……”我也不知怎么了,冷不丁就想起了春凌。我估计她是春凌,而不是桃花仙子。春凌一定有什么事。那声音我太熟悉了。

我一身冷汗,喘着粗气。看看钟已是晚上十二点了。那一刻我意识十分清醒,我想我一定要回去看看她。春凌一定出事了。夜里还有车的,我必须赶到柯城。我没有片刻犹豫,我写了张便条给方中昆,说我临时有事要到柯城一趟。让他不要告诉王总,就说我到总部上班去了。

我马不停蹄赶到长途汽车站,稍等片刻就上了一点钟的车。一路上,我没眨眼,满脑子想着春凌,想着我从被促狭鬼吴诗芒带到桃花墟,又回到柯城,和春凌见面再恋爱的整个过程,我不能平静。一车的乘客除了有几个十分清醒的人不时交头接耳之外,(我估计他们是小偷)别的都在呼呼大睡。将近五个钟头的路程,我感到好像走了一年。

天刚亮,我就来到春凌的家。可是很奇怪,似乎没一点动静。大门还是紧闭的,门前那几棵树仍旧绿油油的,尽管已是寒冬腊月。

我先摁门铃,不见人影,就打电话,没人接,一直打,刘妈睡得含糊的声音问:“谁呀。这么早。”

我说是我,刘妈这才清醒,好半天才开了门。

我进门上了楼就直冲春凌房间去。

我敲门,每人答应。我的心一收紧。

刘妈说,春凌还在睡呢。

可是我不放心,我还是敲门。

门开了,我看到我最不想看到的人——任世达。我的头脑就感到有一股血直冲上来。如此看来,他们在一起呆了一个晚上。

他们两个人不是睡在床上,而是一个在写字台前坐着,嘤嘤啼哭,一个在她身边站着。

任世达对我突然回来感到有些意外,说:“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想看他,就直奔春凌身边,我问:“怎么了?”

春凌似乎对我视而不见,还是哭。

我上前就抓住任世达的衣领,吼道:“怎么回事?你把她怎么了?”

任世达被我抓紧的衣领扣得面色通红,说:“没什么,你听我说……”

我放下任世达。我看着春凌,一身睡衣,头发蓬乱,眼睛红肿。

刘妈更是惊坏了,连声说:“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我的小姐,昨夜临睡时不是还好好的吗。”

任世达说:“刘妈你看护好春凌,我跟丁唱谈点事。”

我们就出了房间,来到客厅。

任世达告诉我说:“丁唱,你冷静下来。我告诉你,春凌昨夜被人欺负了。”

我听了即刻脑子轰的一下,眼冒金星,差点倒地。

任世达又说:“也不知是盗窃犯,还是流窜犯,他们敲开了西边那扇窗户进来了,抄了几个房间,可是奇怪,没拿去一件东西。估计后到了春凌的房间,就把春凌给……”

“刘妈呢,不在家里?”

“刘妈在,可是她的房间没动,她睡得死死的。我估计那伙人用了迷幻药。”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春凌打电话给我的,就在半小时前。”

“谁开的门?”

“春凌本人。”

我头脑炸开了,不能平静。“你是怎么知道她被人欺负了。你胡说,犯罪分子只图钱财,不会动人的。”

“我也不愿意相信,可是你看看春凌,你可能没看床上的血。”

我直奔春凌的房间,我看到春凌凌乱的床单上真的就有几滴似桃花一样鲜艳的血印,那如桃花状的血印刺痛了我的眼,我完全瘫倒在地,我欲哭无泪。

好半天,我忽然才想起报警。我抓起电话就要打,可是任世达夺下了电话。他还是把我拉到客厅,说:“春凌不让报警。”

“为什么!?”

“你不要急,听我慢慢说。”

“你知道,春凌还是个大姑娘,又是那样尊贵,这是要是传出去对春凌不好,再说也会伤了王总的心,王总身体一直不好,他会接受得了?”

我无法使自己平静下来,我想起了韩筱给我的那个电话,我不自觉中就把这事和项链联系起来,我有一种感觉,事情一定跟项链有关,一准是崔浩浩一伙人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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