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陆钰到北面布防的所在,与归钟查看了一下周围的地势,这里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危机重重。
魔教的驻地就在北面山脚下,隔着死亡森林,随时都有可能攻上山来,所以这里是祭风涯重点布防的地方,每座险峻的山峰上都有近乎百名的修仙者,或是明岗,或是暗哨,不分昼夜的巡视。
与陆钰一起负责北面防御的,是梅清芳的关门弟子,人称“炼丹术士”归钟,虽然只有十三岁,却心思缜密,喜欢炼制各种丹药,因此才在夺剑大会上,力压群雄夺得紫薇剑。
也正因为他的心思缜密,所以才被大师姐甄双艳派到北面镇守。他比陆钰入门较早,因此陆钰称他“师兄”。
他是个寡言少语的人,与他大师姐及各位师兄有所不同,他常乐于助人,昔日曾多次赠药与陆钰疗伤,陆钰心存感激,见这时旁若无人,轻声言道:“归师兄几次赠药,助我疗伤,师弟在此谢过了。”
归钟四下张望,见无他人,便简简单单随口说道:“不用!”
陆钰又打趣的说道:“魔教久不来攻!定有他谋,不如我们趁其不备,冲下山去,杀他个措手不及。如何?”
归钟摆了摆手,摇头称:“不可!”
陆钰疑惑的问:“为何?”
归钟道:“你岂不知雪千尺、方正、阎仲闻之事?”陆钰一听,便哈哈大笑,言道:“我开玩笑,开玩笑的了!”
陆钰深知归钟虽不善言谈,实乃是一个热心肠的人,于是便引为知交,促膝长谈,一夜未眠。
忽一日,魔教修魔者上山袭扰,归钟独当一面,准备迎敌,于是对陆钰说道:“师弟守在山上!”陆钰笑称:“师兄留守,我自己去会会魔教信徒。”
他用神行之法,快归钟一步,待归钟欲劝其勿去,陆钰早已冲进敌阵,与修魔者相互厮杀。
此时的陆钰已经是地仙,手握古剑,习得上乘剑法,对付修魔者可谓轻而易举。
此前,他曾与修魔者交过手,领教过修魔者的地狱之火,自知其着实厉害。因此,陆钰不敢松懈,冲进敌阵后,更是谨慎小心,见自己被修魔者团团包围,仍临危不惧,仗剑刺去,施展《化蝶》剑法中的‘破茧成蝶’,一剑化万道剑气,破空而出,将地狱之火轻易化解,又解决掉几十名修魔者。
随即又以“剑舞细碟”将剑气化蝶无数,每挥出一剑,翩翩起舞的蝴蝶,也会随之攻向身边的修魔者。周围修魔者一见抵挡不住,各个胆战心惊,不敢近身,乱了阵脚。
归钟见敌人阵势大乱,率领修仙者攻下山去,与陆钰并肩作战,一直将修魔者赶进死亡森林,陆钰与归钟才收兵回山。
众人大胜回山,喜不自胜。早有人报知甄双艳,她得知此事,极为恼怒,亲自到祭风涯北面,怒斥陆钰擅自行动,应该据险而守,不应冒险进攻。
陆钰答道:“魔教来攻,我与归师兄分工明确,一人迎敌,一人守山,将来犯之敌击退,并无犯错。况且一味死守,非长久之计,修魔者的地狱之火,不是你能守就守得住的。”
甄双艳不以为然,指着祭风涯险峻的山峦说道:“难道修魔者的火球,能比得了这天然形成的屏障?就算他们的火球再厉害,也比得了太师父设下的结界。”
陆钰概叹:“若不乘胜追击,破其锐气,修魔者恐怕会更加猖獗,狂傲自大。太师父设下的结界固然厉害,但每日要经受修魔者的地狱之火,日子久了,结界失去了法力,到那时,我们还能靠什么?”
甄双艳一向独断专行,哪听得进其他建议,她对陆钰又极为厌恶,更不会相信他的言语,被陆钰说的无言以对,顿时勃然动怒,大声喝道:“陆钰,你阵前抗命,本应法办,念你初犯,不加惩戒,你却妖言惑众,乱我军心,我岂能饶你?”
陆钰一脸不屑,冲着甄双艳吼道:“俗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今日训斥过了,明日魔教再来,我亦是如此行事。”
甄双艳恼怒,喊来执法长老,在众人面前喊道:“我今天就小惩大诫!他日谁敢违命,我定然不饶。”言罢吩咐执法长老,将陆钰捆作一团,绑在柱子上,暴晒三日以示惩罚。
众人一哄而散,至夜幕降临,甄双艳便独自一人缓步走到陆钰跟前,轻轻抬起陆钰的头,说道:“怎么样,没被晒成猪吧!”
边说,边取出自己的九截长鞭,低声说道:“你只要认个错,我可能发发善心就会放了你。”陆钰一阵傻笑,大声骂道:“嘿嘿,好师姐,我现在才觉得你,人长得这么漂亮,心却如蛇蝎般恶毒!”
甄双艳蹙眉,怒视陆钰,恶狠狠的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这鞭子不为别的,就为了我那可爱的眼镜王蛇,我也要抽你几百鞭子。”
陆钰咬紧牙关,笑容满面的说:“那我可得好好谢谢你,给师弟我挠挠痒吧!别停下来。”
“啪!”的一鞭打来,正打在陆钰脸上,霎时间浮现出一道血痕,一股火辣的疼痛感觉游遍全身。虽然疼却没落泪,更没叫嚷,而是看着甄双艳,嬉皮笑脸,数着她抽了几鞭子。
甄双艳见陆钰发笑,更加恼怒,又挥了几鞭子下去,打得陆钰皮开肉绽,这一顿好打,可是解了甄双艳这些日子以来,心里的那股怨气。
就在这皓月当空,阴风肃杀的夜晚,甄双艳使足了劲力,不停的在陆钰身上挥鞭子,直到她气喘吁吁,直到她手足无力,直到她心满意足。
终于她连鞭子都挥不动了,陆钰已然血肉模糊,满身疮疤,低着头,滴答滴答的流血。甄双艳似乎很满意她的杰作,狞笑一声,有气无力的转身离去。
“一千七百五十八!”
甄双艳不曾想到,被她打的遍体鳞伤的陆钰,居然还能说出话来,她惊讶的转过头,神情凝重的看着陆钰问道:“你说什么?”
陆钰也阴沉的笑了笑说道:“一千七百五十八下,你抽了一千七百五十八下鞭子在我身上。你一定得记住这个数字,有一天,我会一下不多,一下不少的都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