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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平治长老

后山修行宫不远,盏茶功夫已到。庄院式的格局,完全是中原风格,庄门两边有一副对联,是石刻而就。上联是:松柏凌天霜;下联是:豪情却山寒。看落款乃是天山第二代杰出掌门赵霜寒,他曾以手中之剑扫平了七个帮寨,开始了天山派的辉煌,巩固地位。

尚创进去通报后,走回庄门外道:“长老正在书画,兴致不错,我就不陪你了,她正在书房等你。等会儿到堂用宴我再唤童儿来请,告辞了。”拱拱手而去。

伍岳见他走远了才对八名护卫打手势,走进修行宫。他心中有点怪,按说火龙帮和天山派素无来往,怎会放心让他领人去拜见长老,不怕出差错。

伍岳以为这院内也只平治长老才这么想,但他怎知道还有两位低平治长老一辈的长老和六名武艺杰出的女弟子作侍童,凭伍岳这几个人,怎么也不是敌手。所以尚创也不陪同,何况他也看出伍岳虽位高权重,但性情实厚,不是诡诈人物。

进入院内,已有两名十五、六岁少女迎来,冲众人一福礼道:“少侠请随奴婢来。”

院内满植梅花,此时已有不少开放,白雪红梅相映成趣,令人有清新脱俗感。两少女低声道:“长老画画正入迷,敢请稍候,奴婢告退了。”伍岳低声笑道:“有劳两位妹妹了。”两少女含笑离开。

伍岳见两人走远,转过眼神扫了八名护卫一圈,笑道:“你们这群笨蛋,干嘛这么严肃,将武器都解下来放到一边去!”

伍岳这么一叫唤,书房门一会儿便开了,走出一位约摸五十几的妇人;个子很高,比伍岳还高了少许,梳着宫装发式,身着淡蓝色披风,身材还保持一级棒,嘴上带着微笑。

伍岳一见,赶紧跪下来行礼道:“孙儿叩见外婆。”连忙叩头。八名护卫傻了眼,这位妇人竟是将近七十的平治长老?总监的外婆?

那妇人笑道:“你这小狐狸怎么会突然想来见我了,还不快起来。”伍岳跳起来对众人道:“还不叫外婆!”八名护卫醒来赶紧跪了一地,叩头叫外婆万福、长寿,引得平治长老笑不停,轻斥伍岳。

伍岳拉着平治长老的手道:“外婆,我是偷跑离家的,以后回去准挨克一顿,所以先来找您作保护,您可不要撒手不管呀。”平治长老慈爱地帮伍岳拂去头上雪花,笑道:“我就知道你没事不会来,念在你还记得有个外婆,我还能不帮你么?叫他们一块进来吧,外面风雪大,进来喝茶,暖暖身子。”

众人进了书房,落下座,平治长老道:“岳儿,快五年没见着你了吧?”“是呀,外婆,那年您住了一个月才赶回天山的。”“你爹娘都好吧?”“好是好,不过老骂我不争气。”“你总是靠狡猾和嘴皮子度日,当然如此。”“外婆,您还是用老眼光看我?”“你该知道你家几代人都是习武人,虽不是世家,却也名声响亮,当然不希望你落人笑话;为了你面子,你总得下点苦功吧。”“外婆,如果不是我敬您为长辈,我可要和你试一试!”

平治长老平常处事严谨,门人多敬畏,但对这个外孙她却是板不起脸,笑道:“我老了,经不起你年青人折腾。”忽地想起什么事似的道:“你怎会带了人来天山?他们是谁?”

伍岳将出走经过大略说了一下,并详说了此次来意。平治长老皱皱眉头,看了这八名青年护卫显然都有一身独门绝技的高手半晌,才道:“岳儿,你知不知道你爹娘不会让你入黑道?”伍岳道:“他们也没干什么坏事,只不过还击侵害他们的手段狠了点。火龙帮可不干黑道上的买卖,他们有自己的生意和商号。”

“但”平治长老也不知怎么说,她也知道火龙帮仅是贬多于褒的神秘帮会,但仔细想来倒不见极恶风评。“我也不想你平平庸庸,但为人处事光明正大不为恶,也算是有益人生”“外婆,您看着我长大,也该知道我本性,放心吧,为人处事我多学、多想再做便是。”

平治长老看了书桌上的画,许久才道:“数十年前的西门世家名声赫赫,西门玉丽和我亦有数面之缘,想不到是番僧所为。唉身在武林中,也许成名有绩,也许早入黄土你刚才说持掌着封天剑?”

“是呀。”伍岳将剑拿给平治长老。平治长老抽出一半,合回鞘内,叹道:“不愧是远古神兵,罕世所锋,非金非铁,神蕴内敛;既具备了超绝,又考虑到不该十全十美,所以没有该有的寒光,免遭天妒,实则是完美中的完美。”

她是一代剑中高手,对于如此罕世宝剑她也不由评赞起来,转头对伍岳道:“你可千万小心,不知多少人想得到它。据一些小传闻说,番僧之所以要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它,是因为它能开启番教重地冥王宫。冥王宫据传在总教的山腹中,僧人破解了石门上的咒文、梵文,好像里面有一颗太极元珠,其力量在镇压冥狱之门;一旦拥有元珠,就会拥有超常的力量。喇嘛们认为凭自己的佛法,以及历代的活佛金身足以镇住冥狱之门;他们可以用元珠来使藏门佛法具有无上的法力和普渡众生的神权。”

伍岳听呆了,眼珠只看着平治长老。

“但是冥门是上古所封,凡人所具佛法和力量岂能破开那封着神符封印的石门取到元珠?依梵文所说要取到封天剑和阎王牌才能开启,如果挖开会引起地水和种种崩塌,所以百年来一直没能开;如果相信有元珠,就必须相信能引发地下高温洪水和山崩,有人不信,结果现在足足挖了二十多年还没挖进去。”

伍岳许久才惊呼道:“这么神秘的事都让你知道,外婆真是神人。”平治长老笑道:“现在的活佛当年象豆芽般大时家里很穷,我救济过他家。后来成为转世灵童,登位大典时他邀请了我;后去过几次讨教佛解,他对我说的,希望我们这个剑术大派能找到封天剑。”

“也太可恶了,为了一把剑居然害死那么多人,有机会我倒去教训这个活佛,看他有什么本事。”“你呀,就是一股牛脾气,****活佛可是个好人,只不过执行他命令的人乱来而已;红教、黄教原是一个宗支,后来因为对佛意见解不同,各持自论,才分成黄教和红教,实质上朝佛还是朝****活佛,只不过活佛不知下面乱使权力。”

“佛家讲究无相无欲,佛的意思很简单,拆开佛字就是‘人’‘不’的合并,也就是说人不靠依任何东西,只吃饭、喝水、修行。佛字开头就是个人字,就决定了是人顶天修行,不是依靠事物修行,不要妄想成神;但实际上是在红尘中修行,归天后才成神。想在红尘俗世就成神,那是违天而行,背意而为,不客气地说这样的修行念头和魔道无异。”

平治长老惊讶地望着伍岳,她知道伍岳从未修过佛,但将佛字的真意看得如此透彻。平治长老第一次听到,她从未想过佛字居然如此博大精深。

她看着伍岳却出神地品味伍岳的话。良久才道:“岳儿,你给外婆上了一课,人说‘听君一席言,胜读十年书’;今天我才有这种体会,我想即使有些高僧也从未想过这个佛字已然代表了修行的全部。”

“伍岳笑道:”不是我深究佛学,而是实话实说而已,往往最简单即是真谛,不过有些东西被外表掩盖了而已。”

平治长老转回话题道:“岳儿,你还是快回去组织迁帮之事吧。”伍岳道:“火龙帮事务我可不参加,但确实该回去通报一下情况,不过我先吃了午饭再走;来你们这害我吃了几顿雪花送腊肉,要好好的补足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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