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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快乐与痛苦

“啊?”凌晨惊讶一声,他真的被小女孩的话吓住了,好一会他才开口道:“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不过如果今生能够娶你,我想那应该会很幸福。”这话一出,连凌晨自己都吓了一跳,不知怎么就蹦出了这么一句。不过这话说出来后,凌晨感觉心里好像舒坦了很多似的,似乎这曾经是深埋他心底的夙愿。

雪儿听了轻啐一口,两颊飞红,映着夕阳煞是美艳,看得凌晨有点发呆,不禁脱口一句,“雪儿,你真好看。”这还是他第一次夸女孩子,而且是发自内心的。

不知怎的,雪儿听后用双小手捂住更加红彤彤的小脸,转过身去,低着头,随即就说了一句让凌晨真心叫冤的话,“哼,小小年纪就油嘴滑舌,说,是不是经常这样骗女孩子。”

凌晨听了,当即就想用他保持了七年的童真心灵起誓,“我冤啊,绝对不是。”

这时,雪儿又转过了身,两手插着小蛮腰,鼓起两腮,只是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要爆发的小母豹,因为在凌晨看来,实在是太可爱了,还有点让人觉得忍俊不禁。

凌晨看着雪儿,想笑又不敢笑出声,只好憋得小脸有点通红。经过刚才一阵相处,他完全在雪儿面前放开了,他觉得也许上一辈子跟雪儿还真的是一对夫妻,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连他自己都觉得非常奇怪,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定三生?

过了好一会儿,凌晨恢复常态,摇了摇头,甩去脑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对雪儿问道:“雪儿,你是从哪里来的,难道真是从太阳里飞出来的小天使?”

雪儿此时也看出凌晨想发笑的样子,知道自己又不能把他怎么样,但仍气鼓鼓回道:“当然不是,我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

“那,那是什么地方?”凌晨马上追问道,他有点紧张地搓着小手,盯着雪儿。

“我来自……”雪儿刚说到这,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脸色大变,带着惶恐与紧张,低下头,一双小手不停搓着衣角,似是在纠结着什么,又欲言又止。凌晨稍微感到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安静等待着。

过了好一会儿,雪儿才抬起头,轻吸口气,脸色有点凝重,眼里带着歉意,“对不起,晨哥哥,我不能说,也不要再问关于我来历的问题了,好吗?”说道最后声音里甚至带着点点哀求之意。

凌晨见到雪儿这样,听她这么一说,也不知怎的心里出于对雪儿的信任,知道她心底可能有很大的苦衷,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笑了笑,点了点。

雪儿看到凌晨点头,顿时大松一口气,她真怕对方再追问下去,自己会忍不住道出真相,那可是要付出极大代价的,而且后果也非常可拍。

“对了,晨哥哥,你是在这里长大的吗?”雪儿马上转移话题问道。

“恩,这里是凌家村,你看,我的家就在那里。”凌晨转身朝下方某个方向指了指。

只见远处吹烟袅袅,偶尔还传来鸡鸣狗叫声。

“雪儿,你要不要到我家坐坐,吃个晚饭,我妈的手艺可好了。”凌晨马上邀请道,相信母亲看到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也一定会很开心。

雪儿摇了摇头,语气有点郑重道:“晨哥哥,你不要把关于我的任何事情说出去,不然会有大祸的,知道吗?”

凌晨思索会儿,点头道:“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不会说的。”他知道就算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的,毕竟一个看似从太阳里飞出来的人,突然跃到你跟前,这种事太玄乎了,而且他在村里也不怎么受待见。

凌晨相信雪儿不会骗他,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相识雪儿的事情,刚才邀请雪儿,只是想让关心他的人跟他分享自己的喜悦,听雪儿这么一说后,凌晨也息了那念头,他认为这只能够是属于他和雪儿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

雪儿听后顿时笑了笑,真是美人一笑,倾城倾国,光彩灼人,简直把夕阳余辉都比了下去,看得凌晨又是一呆。凌晨觉得自己在雪儿面前的定力实在是太差了。

雪儿见到凌晨痴呆呆看着自己,一点也不害躁,反而有点享受的样子,她觉得被自己喜欢的人这样看着是一种莫大幸福。

夕阳下,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凝视着。

一阵微风袭来,凌晨率先反应过来,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见雪儿此时好似深情脉脉看着自己,他轻咳一声。

雪儿也马上反应过来,粉嫩小脸在夕阳下映得通红,全然一副含羞默默的小女儿情态。

凌晨赶紧打起精神,这妮子的一颦一笑都撩动人的心弦。凌晨感觉,雪儿真像个百变魔女,有时像个大人,有时又好似只是个孩子,总让人捉摸不定,只是无论怎样,雪儿给他的感觉还是如初见时一样,熟悉中带着亲切。

这时,雪儿上前几步,拉着凌晨小手问道:“晨哥哥,你跟我说说你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好吗?”她貌似还没认清这才是七/八岁的小孩,哪有什么经历。

凌晨笑了笑,点点头,此时感觉手里握着块暖玉似的,他很享受这种感觉,拉着雪儿招呼她坐在一块干草地上,雪儿则顺势贴着他的臂膀。面向西边一起看着夕阳,凌晨徐徐道出了自他记事起的记忆。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但雪儿却听得津津有味,当她知道村里人对凌晨的态度时,马上气呼呼道:“这些村民真可恶,走,我带你去灭了他们。”

说着,雪儿立即就要站起来,凌晨被她这话吓了一跳,赶紧阻止她,告诉她其实还有村长爷爷,父母亲和六婆子这些人是真心对他好的。

听到凌晨后面的解释,雪儿似乎是气消了些,旋即又有点心疼地问道:“晨哥哥,那你这些年不是过得很苦,没有玩伴,还受到这样或那样的欺凌。”

凌晨自然听出了雪儿语气中的关切之意,感到心头暖暖的,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过得还好。不知怎的,面对雪儿,凌晨就想把自己这些年来所受的委屈全部吐出来,顿时感觉全身一阵轻松,虽说之前想通了不在乎那些村民们的目光,但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心里难免有点小疙瘩。

其实凌晨还想把他自己从另一个世界来的猜测说给雪儿听的,但直觉又告诉他不能说出来,否则,可能会给雪儿带来祸害,所以只好把这个想法深埋心底。

就这样,两人静静坐在山顶上,看着夕阳一点点沉落下去。

直到天色将晚,雪儿才有点恋恋不舍松开手,扭头对凌晨说道:“你先回去吧,明天傍晚我还会在这里等你。”

凌晨抬头看了眼四周,才反应过来天已经快黑下来了,他刚才完全沉浸在了与雪儿相处的享受中,雪儿带给他一种很安详的感觉,她身上散发着一股很清新也很好闻的馨香。

凌晨轻轻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对雪儿说道:“那我明天再来找你,我们以后可以一直一起看夕阳吗?”说完,凌晨眼带期待与紧张地看着雪儿。

雪儿听了怔了一下,旋即笑着点了点头,只是在凌晨向她挥手转身的时候,眼里先是闪过一丝炙热,却又很快就变成了黯然,但凌晨却不曾看到。

一路上,凌晨蹦蹦跳跳地走下小山丘,想到以后有一个很好的玩伴,就开心不已。过了小竹林,见到村长老头,凌晨主动上前去打招呼,还扯着大黄玩耍了一会才回去。

到家后,见到母亲已经把饭做好了,而李惠看到儿子这么开心,知道凌晨可能已经想开了,不像是昨天那样郁郁寡欢,心底也很高兴,忙招呼孩子吃晚饭。

这一晚,凌晨睡得很香,甚至嘴角都挂着笑容,还掉着些晶莹的液滴。

第二天傍晚,凌晨果然发现雪儿早已在山丘上等他了,接着他们像昨天那样席地而坐,互相依偎着看夕阳。凌晨也没再问关于雪儿的任何事情,他不想看到她皱眉的样子。

有时候,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看夕阳,谁也没有说话,就像映在地上的两道小身影安静地相互依偎着一样,然后直到太阳落下山去,凌晨怀着不舍与满心期待回去。他没问雪儿晚上怎么过,为什么总是穿同样的衣服,凌晨知道,如果雪儿想说的话,一定会告诉他的。

凌晨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雪儿这么信任,而且这信任还是在他第一次遇到雪儿时,好像倏然从灵魂深处漫出来的熟悉。

这样的日子一连过去了好几天,虽然平淡,但在凌晨看来这却是他最快乐的时光。

一天黄昏,凌晨像往常一样奔向山丘,他其实想早点来的,或者其他时间上山,但是每次都失望而归。因为他发现只有在傍晚时分雪儿才会出现。这季节上山的村民很少,而且就算有时上来的村民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好像雪儿从不存在一样,或者只存在于凌晨的世界里。

很快,凌晨到了山丘边沿,遥遥就看到了在夕阳下亭亭玉立的女孩,她宛如仙子下凡,不吸一丝人间烟火。微风撩着她的青丝在空中凌乱飞舞,拨动了凌晨的心弦,她的笑容如春天般温和,暖和了凌晨的童年,她的美不属于凡尘,惊艳了凌晨的一生。

今天的雪儿似乎比平常更加炫目迷人,让凌晨倍加留恋。

“你来了。”雪儿轻声唤道,只是没有像往常一样上前来迎接凌晨。

凌晨微微奇怪,马上走快几步,近前才发现此时的雪儿脸色苍白如纸,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只是由于刚才光线问题,凌晨没看到她的异样。

凌晨赶紧搀扶住雪儿,关切问道:“雪儿,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不要吓我。”

此时,雪儿已慢慢倒在了凌晨怀里,微微摇头,笑道:“不要担心,只是我的时间到了而已,本想偷偷离去的,但我还想看看你,记住你身上的气息。”

凌晨抱着雪儿慢慢蹲下身子,看着雪儿,心慌意乱。他感觉心里很发堵,鼻子酸酸的,也听不明白雪儿说的什么意思,但还未想说什么时。

雪儿用小手堵住了凌晨的嘴,道:“你听我说完,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只能告诉你,我并没有死去,只是到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而已,等时机成熟了,将来我们还会相见的。你一定要记得回来找我,我会等你的,这是你曾经欠我的承诺。我只想你好好活下去,就算最后你没有实现你的承诺,我也不会怪你,只希望你心底能够给我留点点位置,我也心满意足了,还有……”

还没说完,雪儿的身体突然一阵抽搐,眉头紧皱,似乎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紧接着却缓缓闭上了美眸,长长的睫毛盖在了洁皙眼皮上,宛如一睡美人。

凌晨怔怔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却还没待他反应过来,雪儿的身体好似冰雪遇到了炉火,慢慢地化为光点,渐渐消散在空气中了。

不知过了多久,凌晨才恍如梦中惊醒,伊人早已消殒,空留芳香。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接着感觉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手里握着不知何时出现的一块婴儿巴掌大小的,不知什么材料做成的玉佩,玉佩看起来也普普通通的样子。

凌晨感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与雪儿在一起欢快地奔跑,一起追逐着夕阳。梦里雪儿的身影与他脑海深处的那个影子渐渐重合在了一起,到此时他才发现,原来他一直苦苦追寻的答案早已出现在他身边,而他却茫然未觉,真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很久以后,他才悠悠醒来,一睁开眼就看到了眼睛红肿的母亲,李惠看起来整个人更苍老了几分,脸色还带着点憔悴。

见到凌晨醒来,李惠忙关切问道:“小晨啊,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在山丘顶上晕倒了,你可别吓妈啊。”说着说着,李惠脸上泪珠又不断滚下。

看到母亲,感受到李惠身上散发的浓浓母爱,凌晨再也忍不住,扑倒在母亲怀里痛哭起来,手里还握着那块玉佩,那是雪儿唯一留下的东西。

凌晨知道雪儿离开了,手里的玉佩就是最好的证明,他在最后却一句话也没有说上,他顿时感觉天塌了,地陷了,心里很难过,只想发泄出来。他不知道,雪儿说的时机是什么,但他一定会想办法去雪儿说的那个地方找她的,这是他对她的承诺。

凌晨明白在这里还有着关爱他的人,他不能因此自暴自弃,从此要学会坚强,不要让身边的人总为自己难过。

李惠轻拍着儿子的背,也没再问凌晨发生了什么,只是微微抽泣着,不久凌晨又睡了过去。

后来凌晨才知道,那天母亲见他许久没回来,就上山去找他,结果发现自己晕倒了,紧张的要死,忙抱回家里,请六婆子看了看,还好六婆子说没什么大事,只是突然昏阙。但母亲仍不放心,坐在床沿边哭边等,直到一天一夜后凌晨醒来。

经过此事,感悟快乐与痛苦,凌晨感觉自己成熟了很多,只是每次想起雪儿,心底还是有丝丝疼痛,但是在人前他还是那个别人眼里快乐的少年。他也没有把他跟雪儿的秘密说出去,而母亲也没问他手里的那块玉佩怎来的。

凌晨在一步步地慢慢成长着。

(4000字大章送给最爱的雪儿,谢谢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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