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与师父救的时候他脚上穿的。”风挽临说道。
在三人讶异不解的目光下,哑奴找出了一把刀子把那鞋子底给切了开来,然后从一层层的步中,拿了一金锁片,神情激动地双手递给了徐习远。
“这是。”徐习远伸手接了那金锁片,低头看去,金锁片正面上写了吉祥如意四个字,反面写了平安康顺四个字,还有两个字彤云,字迹很小,却是很清晰。
徐习远非常震惊地看向哑奴,然后又看向明慧与风挽临,“这应该是我母妃的东西。”
沈贵妃的金锁片,怎么会在哑奴的手里?
明慧与风挽临很是错愕。
徐习远看着金锁片,目光深沉。
明慧与风挽临面面相觑。
沈贵妃的金锁片在哑奴的手里?
明慧的目光慢慢看向哑奴。
哑奴神情激动,如孩童般清澈的目光地闪着光芒。这样的神情是十足的是久缝故人的神情。
哑奴不是被毒傻了吗?成了几岁的孩童了吗?
这金锁片是藏在鞋底之中。
明慧目光看向徐习远,风挽临也若有所思地看向徐习远。
哑奴他,如此刻骨铭心就算是成了傻子也要把东西交给徐习远。
只怕哑奴的身份也非比寻常了,只有经过那特殊的训练才能有如此强大的毅力吧。例如,暗卫!
但,如今沈贵妃已经过世十几年了,哑奴又成这样,徐习远又不认识哑奴。
然,想必还有会有人认识他的。
例,东昌府的沈家!
宋一羽与风挽临当初救下哑奴的时候,那路是去东昌府的必经之路。
这些年,宋一羽与风挽临却是在临近的镇市寻找他的家属亲人。
如此推算,哑奴想必是赶往东昌府的沈家,却不想是在路上就遇害了!
想到此,明慧满头大汗。
沈贵妃的死,有蹊跷!
又或是……
明慧瞧着徐习远。
尊贵优雅,完美得如雕琢出来的美玉,没有一点瑕疵。
他长得一点不像皇帝表舅,据说他与已去世的沈贵妃颇为相似。
于是,哑奴可能也是错认了主子,把徐习远错认成了沈贵妃?
明慧百转千思的时候,徐习远也是纳闷着自己的母妃的金锁片怎么会在哑奴的手里。
“这两个字是我母妃的闺名。”徐习远手指摩挲着金锁片上的彤云两字,“这金锁片上面有我外祖家的标记。”
不言而喻,闺名可以是巧合,可以重名,但有了沈家的标记就不一样了。
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慧疑惑地看向徐习远。
“哑奴身上的毒,真的没有办法解了吗?”徐习远带着笑看向哑奴,话却是与风挽临说的。
“这些年,师父一直想把他身上的残余的毒给解了,可惜都事与愿违。”闻言,风挽临点了点头。
这事情如何,明慧心里能猜到,风挽临自然也是能猜到,于是风挽临把当年的事情都一一说与了徐习远听,尽可能地说得很仔细。
只不过,事情涉及到沈贵妃,还是徐习远出面的好。
更何况,事情要涉及到皇家秘辛,不是风挽临与宋一羽能插手的事!
“殿下,郡主,公子,可以用饭了。”冰片在门外轻声说道。
“先去吃饭吧。”
用了饭,明慧陪着宋一羽说了一会话,这才与徐习远告辞离开。
一路,徐习远也没有说话。
明慧看着他平静的脸色,也不知说什么话安慰他才好,所以干脆就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握着他的手以表示自己在他的身边,陪着他,支持他。
“冰片,先送六殿下回府。”到了路口的地方,明慧轻声吩咐了一声冰片。
徐习远这个样子,明慧实在是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回去,似是整个人都被一块大石头给压着似的,看着轻松冷静,其实却是把事强压在心口。
进了府,徐习远拉了明慧直接去了书斋。
“你们下去吧。”等青杨上了茶,明慧对他与冰片挥了挥手,两人低头应了忙退了出去。
窗外的阳光如水一般从窗口泻了进来,安静地洒在光滑的地板上,微风吹来,院子里的枝桠刷刷作响,微风拂进了屋内,风中还带了一缕淡淡的芙蓉花香味。
徐习远躺在软榻上,一只手枕子脑后,一只手握着明慧。眼睛半眯着,从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洒了几许在他的身上,如镀上了一层浅浅的淡黄的光芒,有种如烟雾萦绕一般的感觉,有些不真切。
明慧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思索着怎么开口。
屋里有种秋天午后静谧,宁逸之中流淌着一股浓浓的伤感。
明慧想了良久,也不知怎么开口的好。
徐习远想必是想起了他母妃的事。
这种感觉,明慧深有感受。
沈贵妃的死,真的是另有内情吗?
心底这种感觉愈加浓烈。
瞅着徐习远闭着的眼睛,平稳的呼吸,在明慧觉得他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
徐习远的声音缓缓响了起来,“母妃她说话柔柔的,最是宠我,我很调皮,那年的冬天雪下得很大,那日,我调皮跑去玩雪,母妃为了找我,走来大半个皇宫,后来,就得了风寒,太医都说没事,母妃跟我说,等她病好了春天来了就带我去放风筝,可母妃她却一天一天的瘦弱下去,这一病就没有再起来。”
徐习远声音很轻,说得很是缓慢。
“沅沅,那一年我六岁,这些年,我总是会不时地想,如果那天我没有跑出去玩,母妃就不会得风寒,如此,她就不会离开我了。”
明慧觉得脸上湿湿的,一摸,满手都是泪水。
徐习远脸色却异常的平静,似乎说的是别人的事一般。
语气平静无波,目光如平静的湖水。
在阳光的照耀下,整个人安静而雍贵,似是要融入那秋阳里。
明慧心似是塞了一团棉花,揪揪得堵得很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