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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分数

“我叫潘伟亮,小雅的男朋友。”不等吴羁云问,潘伟亮率先自我介绍道。

“不是吧!”一听他是余小雅的男朋友,吴羁云顿时惊得张大了嘴巴,疑惑的望着余小雅,想从她口里得到确切的答案,而下一刻,他也回想起来了,这小子经常来自班教室门口晃荡,原来是心怀鬼胎啊。

余小雅羞涩的点了点头。吴羁云没想到还真是这样,心中不免替班里的男人们默哀起来。说句实话,若单论相貌,潘伟亮一点也配不上余小雅,不过这人给人第一印象还不错,又愣头愣脑的,倒与余小雅大大咧咧的性格很般配。

竟然名花已有主,而且又两情相悦,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祝福他们了。“潘同学,余小雅不仅是我们班的班花,还是景阳一中的校花,那些男同胞们要是知道她已经有男朋友了,非找你算账不可……总之,我很为你的未来担忧啊!”吴羁云拍了下潘伟亮的肩膀,调侃道。

潘伟亮连忙做出一个求饶的动作,脸上的笑容要多灿烂有多灿烂。余小雅被吴羁云说的脸都红了,气得跺了下脚,拉着苏韵凝的手反击道:“切,我算哪门子校花,吴羁云,你长眼睛没啊,真正的校花在这好吧。”

吴羁云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苏韵凝,毕竟是校友,班级又相邻,所以他曾经见过她不少回,不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却是第一回,因此免不了多看了几眼:

标致的瓜子脸清丽脱俗,修剪得长短恰好的齐刘海下那双大眼睛明媚动人,简单捆扎的马尾辫、长而密的睫毛、纤巧的鼻子和樱桃小嘴等无一不是天然而成,再看她穿着打扮,白衬衫、蓝色牛仔裤搭一双浅绿色平底鞋朴实又干净利落……整个人清纯唯美、温柔婉约,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人儿一般。

短暂的失神后,吴羁云向她投去一个歉意的微笑,苏韵凝先是一愣,随后露出一个含蓄的笑容。女神在前,一时间他不知该说什么话好,猛然想起在去年学校举办的艺术节上见到的一副字画,不由笑着说道:

“大画家,我记得今年学校艺术节上,展示过一副《兰开六月》的作品,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幅画的作者应该就是你吧?”

苏韵凝面色惊奇的看着他,点头答道:“嗯,是我画的,不过大画家不敢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次画展,所有参与的作品都没有署名,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凭直觉吧。”吴羁云笑着说,这个场合下,他觉得不适合说出其中的原由来。不过,苏韵凝却仍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显然对他的“直觉说”不相信。

“呵,其实这个也不难猜的。你想啊,学校的艺术生就那些,而水平能达到那个水准的就更是寥寥无几了,再把男生通通剔除掉,不就显而易见了嘛。”

苏韵凝低眉思量了一下,如他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不过,这个猜测成立的条件是:猜测者本人必须是艺术生,且和自己在同一个画室一起练过画,了解自己的绘画风格。显然,这个条件在他完全不具备。那么,只有另外一种可能,这人是个绘画高手,曾经见过自己的画……然后在那次艺术节上一眼就认了出来。但是,就他这样,可能么?苏韵凝实在是想不出还有其它可以说得通的假设。

亭内好一阵鸦雀无声。吴羁云一颗心七上八下,生怕她追根究底,问个没完没了,幸好余小雅及时打破了沉默:“好了好了,这么专业的话题,你们两个留着私下里再深入探讨吧……”余小雅是那种直性子,说话不经大脑,说出口后才发现话里有问题,于是急忙转移话题,“那个,吴羁云,你考的怎么样啊?”

苏韵凝白了余小雅一眼,虽极力掩饰,但俏脸还是不自禁的羞红了起来。一旁的邓涛别说多后悔了,自己找了这么多话题搭讪,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方面呢。真是智者千虑,也会有失算的时候!邓涛懊恼无比,心中却更加记恨吴羁云了。

“还没查呢,这不,我刚从学校出来就遭遇这场暴雨。”吴羁云摇头苦笑了下,又分别看了几人一眼,问道,“你们呢,考的都还好吧?”

“我536,小凝550,邓涛561,至于潘伟亮考了多少,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余小雅不满的瞟了眼潘伟亮,把所有人的话都说完了。

“我那点零头就不晒回来在你们这些学霸面前丢人现眼了。”潘伟亮笑着说道。

余小雅和苏韵凝的成绩倒在吴羁云的预料之中,而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邓涛居然考得这么好,着实令他感到很意外。

“吴羁云,你把准考准和身份证号码报给我,我手机上帮你查吧。”余小雅从包里掏出手机对他说道。她对自己一个来自偏远山区的同班同学还是有些了解的,知他没有手机,才这么说道。

“呃,不方便吧?要不,我还是等会儿去网吧查吧。”吴羁云说。并不是他怯场,而是不想麻烦余小雅而已。

“废话这么多,快把号码报给我吧,姑奶奶我对你有信心,快点!”余小雅近乎是命令的说道。

“就是呀,吴老弟,我们都把成绩告诉你了,你该不会这么小气吧。就算你发挥失常——我是说万一,我们也不会笑话你的,对吧小雅?”邓涛这时倒没忘记来掺和。在他想来,这小子刚阴了自己一把,还和自己正在追求的女神眉来眼去,瞧他这不情不愿的的样子,看来十有八九是考砸了。邓涛一直盘算着如何让吴羁云当众出丑,报之前的羞辱之仇,只是没想料到机会这么快就降临了。潘伟亮朝吴羁云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苏韵凝一言不发,却是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吴羁云知道自己今天无论如何是逃脱不掉了,也好,省的自己再跑去网吧。他把身份证和准考证都递给了余小雅,然后像个没事人一样静静地等待。

由于全省的考生都是在同一个网站查询成绩,余小雅又是用手机登陆的,所以页面加载的非常慢,首先出来的是语文,135分,不算高也不算低,但和邓涛苏韵凝两文科高手比起来就不怎样了。

“老弟,没看出来你还挺厉害的嘛。”邓涛第一时间出声道,这个分数让他有点惊讶。

“呵呵,一般般吧。”吴羁云笑答道。

苏韵凝面色平静,虽然高三七班就在自己班的隔壁,但她对吴羁云却一点也不了解——进入高三后,大家都忙于各种联考和总复习,很少会关心别班的人和事,尤其像他这种默默无闻之人。不过,余小雅却有点小失望,吴羁云在班里一直稳居前三名,而这个分数还没自己高,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搞的。

随后是数学和理综,这两个分数一出,只差没亮瞎众人的眼睛:两科都是满分差一分!

吴羁云是哭笑不得,不过接连碰到这么抠门的阅卷老师,也只能自认倒霉了。这样算下来总分583分,比在场所有人都高一大截,来了个大逆袭。

邓涛这回是彻底傻眼了,余小雅潘伟亮、甚至连一直沉默寡言的苏韵凝都纷纷向他道喜。

“吴羁云,考得这么好,是不是该请客啊?”余小雅促狭道。

“请客是应该的,只不过……我身上没剩多少钱了,恐怕请不上什么好吃的。”吴羁云摸了摸裤兜里仅有的二十元准备明天买汽车票回家的钱,虽觉得尴尬,但还是如实说道。

“跟你开玩笑的,喏,今晚已经有人请客了,你的就暂且记下吧。”余小雅指了指邓涛,笑着说道。

说到请客吃饭,邓涛怎甘落后。“老弟啊,你来之前我们就已经说好了今晚由我来请客,你该不会和我争吧?”邓涛抢着说道。之前搭讪苏韵凝时输给了这小子,现在高考成绩更是一败涂地,如果再不好把握好机会在她面前展露些实力来,想追她到手十有八九是没戏了——在邓涛眼里,吴羁云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已然成为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那恭敬不如从命,下次见面,我一定补回来。”吴羁云说。

他们又在观景亭内等了一段时间,直到天色全黑了大雨才逐渐变小。一行人走到公园门口时,一辆黑色奔驰商务车迎面驶来,停在了他们面前。司机放下玻璃窗,恭敬地对邓涛说:“公子,下雨天路上堵,没让您久等吧。”

“没有,来得很准时。”邓涛赞许地看了司机一眼,拉开车门,对身后的两女说,“韵凝,小雅,女士优先,你们先请吧。”

余小雅的家境比苏家好不了多少,长这么大她还从没坐过豪车呢,她兴奋地上了车,回头见苏韵凝踌躇不前,一个不留神把她拉了上去,一起坐在了后排的位子上。接着轮到吴羁云和潘伟亮上车,后面坐着两个女生,吴羁云自然不会傻到去讨没趣,他坐在了中排的一个位子上。潘伟亮就有点滑稽了,兴致勃勃地一头钻到后面却被余小雅无情地赶了出来,说是她和苏韵凝有悄悄话要说,男生一律不得靠近,他不得已坐在了中排的另外一个位子上。这样后面没得坐,中间又坐满,邓涛没得选择,只能悲催的坐副驾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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