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相与,俯仰一世。转眼间,收读阿滢的《秋缘斋书事》已逾三个月了。三个月前,我收到阿滢惠赠的《秋缘斋书事》、《泰山书院(创刊号)》和几份最新的《泰山周刊》。取了包裹从邮局出来,在车水马龙的街上,我强抑住咚咚乱跳的心,轻轻拆开包裹,在回家的公交车上就翻读起来。
起初,我是无意中溜跶到阿滢的博客,被其盈盈书香所感,天天追着看时,才知道他爱书成痴,知道他乐意同“书爱家”交往,知道他在办着一份读书人都喜欢的《泰山周刊》,知道他出版了《寻找精神家园》等书,也知道了他网上点击率很高的《秋缘斋书事》。
在阿滢的博客潜水时间长了,碰到好话题,我也忍不住浮出水面说几句。后来恬着脸向他讨要《泰山周刊》时,我提及正在网上读《秋缘斋书事》,他很快就回复说赠书给我。
这本从山东千里而来的《秋缘斋书事》,淡黄色封面上,是黄裳的题签和朱红阴刻名章。翻开来,阿滢在扉页上题写着“秀才人情一本书”,也点缀有“秋缘斋”的朱红阳刻印章,沁人心脾的舒畅让人不忍释手。此书是阿滢2005年买书、读书、淘书、藏书、写书及与“书爱家”交往的点滴记录,书前王稼句的序称赞它“氤氲非一香,参差多异色”。的确,慢慢翻读,朴素白描的记述,让人感受到弥漫在阿滢周围的书香。三个月来,我断断续续地读着《秋缘斋书事》。有一次半夜失眠,索性起来读书,所读的就是它。三个月读一本书,书里到处留着我的感悟,有些章节早已读之数遍,其中最令我感佩的还是阿滢的书缘。
阿滢的书缘见性情。买书、读书、写书,阿滢的勤奋一般人难及。在这本“书事”中,常常见到他因故错过了淘书,抽时间也要补上的记载,比如“白天没时间去淘书,结束晚宴才急急地赶到摆旧书摊的曹氏父子家”;去接儿子的途中,“顺道去中山公园看看,说不定还能捡个漏呢”;他走到哪儿都要先找旧书店,去海南投资产业,没有书店找几家报刊亭也行……这样的记载很多,隔几天就有。爱书成痴的阿滢,看到心仪的书籍,“那心情就像孩子得到了一大堆玩具,不知先看哪本好了”。他在“书事”的《后记》中写道:“书架前置一小床,下班回家便躺在床上,随意从架中抽本书读,那感觉就像皇帝随时临幸妃子,惬意极了”。这样的体验,只有真爱书者才能解其三昧。
阿滢的书缘出意境。书人爱书,结识真正的大家才能增知长识。学者龚明德为此书写序时说:“给《秋缘斋书事》做一个详尽的人名索引,会发现这一年的阿滢所经所历的‘书事’是‘国家级别’的交往——他录及的书人几乎全是当今在中国有品位的书界活跃着的书人、他录及的书事几乎全是当今中国有品位的书界生动的书事。”高品位又生动的书事,鲜有爱书之人不沉醉其中的。阿滢周边的书友对其书缘也钦羡不已。袁滨赠其《秋缘高雅》一诗,也肯定了他书缘的高雅意境,诗曰:“秋水滢滢照书窗,缘分如诗滋味长。高朋云集凭栏处,雅兴意飞看斜阳。”
阿滢的书缘有价值。这价值首先是知识价值,《秋缘斋书事》中,有不少书籍版本、书人简介、书林逸事,这都是爱书之人最宝爱的东西。比如关于“书香扑克”的介绍就很详实:“由《书友》报策划出品,选择了中外五十四名作家的头像与生平简介”,“正副司令选了孔子和屈原,四个A分别是鲁迅、莎士比亚、曹雪芹和托尔斯泰”,然后配上“四个A”的插图——让我这种暂时无缘得遇此种珍贵藏品的人,也能对书把玩吟味。《秋缘斋书事》的史料价值不小,阿滢以日记为载体,穿插了文化名人写给他的书信、散札,加上他结交圈子的广博,当年读书界的很多事都由他的亲历而被记录下来,这尤显珍贵。比如,十堰的《书友》何时“终刊”、为何终刊、是否又有新刊物问世,长沙《书人》何时易入岳麓书社名下、《藏书报》何时创刊、《旧书信息报》与《藏书报》有何关系、龚明德怎样收藏到因编《汇校本》卷入官司时钱锺书先生写给出版社的信等,都能在阿滢“书事”中找到答案。
这样的书缘,才是好书缘;这样的书缘,也才有滋有味。
有件小事值得拧出来说一说,龚明德给阿滢写序时,还“没有见过阿滢”。就我目力所及,在当前的书香圈子,常常有很多素昧平生的人互相帮助着、提携着,“为书香中国的建设添砖加瓦”。“远在天边”的不说,我就是“近在眼前”的例子,现已获赠数本好书。收到阿滢《秋缘斋书事》的当晚,我写了一首打油诗,说的正是书缘——
佳书弱水岂三千,阿滢书事一瓢鲜。
购书买书日复日,书缘网缘年又年。
东岳贤兄赠好书,岭南愚弟得善缘。
秀才一书情不浅,老泉书缘续新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