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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从“马达声”谈起

偶然翻到一本旧的《甘肃文艺》(1955年第2期),里面有一首《飞吧,小嘎斯!》的诗歌:

马达声轰隆隆地喧响,

车后面尘土飞扬,

我今天驾驶着这辆小嘎斯,

心情和往日不一样。

这首诗初看起来还不错,感情真挚、淳朴,有一定的艺术感染力。可惜,开头的第一句“马达声轰隆隆地喧响”影响了诗的真实性,当然也就破坏了诗的美感。我就想从“马达”这两个字谈起。马达是一个外国名词,用中国话说就是电动机。在发动汽车时,只要一扭电门,马达就迅速转动,几秒钟的工夫,就能带动起发动机。马达转动时也只有轻微的声音,发动机既已发动,就用不上马达了,那时马达自然就不会有声音,更不会有“轰隆隆的喧响”了。

这样的描写是不确切的,但这种不确切的描写,又何独是在某杂志或某作家的作品中才能找到呢?一位有名的青年诗人,就把解放军的刺刀说成是可以蘸着海水来磨的,其实刺刀一见海水就生锈。一位作者把某某号的高炉,写成是炼钢的,高炉只能炼铁,又怎能炼钢?还有一位作家,他的作品里不止一次出现过玫瑰的美丽和可爱的句子,但当他看到真正的玫瑰,却说成是吊钟花和月季花了!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

无论是作者还是编辑,都应该具有广博的生活知识,否则就不能把作品写得真切动人,就不能把作品改得更好。对作者来说,哪怕是一个细节描写,也要严格要求自己。马克思说:“作品的真实,也就是各个细节的真实。”因此,一个细节不够真实,就会或多或少地影响全篇作品的真实性。

我期望作者和编者能把这个工作做得更好!

《甘肃日报》,1957年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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