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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桂林马肉米粉之妙

“桂林山水甲天下”,我谓:桂林马肉米粉也不差。当年我印象最深的是桂西路那家香肉米粉店。那店,门面不大,其貌不扬,店中的桌凳却洗刷得十分干净。店内,独沽一味,只卖马肉米粉;所以,进得店去,不必开口,找到座位,自己坐下就是。片刻之间,店伙手托着大托盘,里面摆着五七碗马肉米粉;也不言不问,到你面前,放下一双筷子,几碗米粉,又去照顾别的客人了。

装米粉的碗是极普通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浅浅的、似陶器又似瓷器的小碗;再看碗中却不一般:几茎雪白的米粉,半碗透明的清汤,数片嫩红的马肉,汤上漂浮着几叶翠绿的香菜,香喷喷,热腾腾,诱人食欲大动。吃一口米粉,喝一口汤,再尝一片马肉,啊,那清爽鲜美,真是日啖米粉三十碗,不辞长作桂林人啊。

何以要说“日啖三十碗”?原因很简单:那马肉米粉的碗太小之故。那碗比汤盘稍深,碗径不过10至12公分;所以,吃马肉米粉绝对没有一碗两碗的,起码五碗以上,大肚汉要吃上十几碗,甚至二三十碗。正因为如此,当时卖马肉米粉的,在你就座之后,并不问你:“先生,你要几碗马肉米粉?”而是如前所述,用大托盘托来几碗,先把一碗放在你的面前,你不必问,只管拿起就吃,吃完把碗放在一边。当你这一碗刚要吃完时,新的一碗又摆在面前了。直到你不想吃,告诉店伙,他才停送。所以,在马肉米粉店里,你会看到,每一个吃客桌上都摞着一叠小碗,少则五七个,多则十几二十个,那都是他刚刚吃完的,到临走时按碗数算账开单。

何以当时卖马肉米粉要这样小碗,而且一吃十几二十碗呢?

我问过店主人,据答称,马肉清汤要吃热的!其实,据我分析,其原因远不止此,其中有奥妙的心理学因素在。一碗马肉米粉,米粉数茎,马肉数片,三两口便可吃光一碗,其味又十分鲜美,每吃一碗,总觉得意犹未尽;恰在此时,新的一碗送到,你便一碗一碗地吃下去,钱也便一点点进到店主的腰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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