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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被逼疯的老板娘

提笔之前,我一直犹豫要不要写老板娘的故事,因为不知道会不会遭到“和谐”。不过细想,与之类似的事情一直都存在,且已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所以我还是决定写下来。

C来自偏远的农村,家里条件很一般,而且弟弟妹妹一大堆,所以高中毕业后,她就一个人来到城市打拼。她的轨迹和大多数来城里做工的打工妹差不多,从一家小私营企业做起,虽然她嘴巴不是很甜,但是做事勤勤恳恳,给人一种放心踏实的感觉,所以老板对她也比较信任。她在公司一直比较顺利,收入也慢慢提高。那个时候出来打工,还是能挣到不少钱的。

经过几年的打拼,加上平时生活比较俭省,C积攒了一笔钱。这时候她心里冒出一个想法,开餐馆。因为她和周围一些餐馆的厨师比较熟,所以觉得找个主厨、墩子,再从老家请几个服务员应该没问题。

可她没想到,在这个社会开个馆子竟这样难。

开馆子的过程有多辛苦我就不多说了,毕竟创业是艰难的,开头更是难上加难。好在这馆子开起来了,主营是火锅。既然是火锅少不了要配点啤酒、白干啥的,有时候这些酒类才是餐厅赚钱的主要来源。

开业第一天,虽然没有放鞭炮,弄花篮,请老大妈秧歌队来捧场,但是由于选址不错,人流量还是让C(下称老板娘)相当满意的。顾客对菜品和味道赞不绝口,且老板娘的杀手锏就两个字:实惠!火锅店因此深受大家欢迎。

后面几天人流量都比较稳定,老板娘看着馆子里的客人,心里憧憬着美好的未来,过不了几年,就可以把供弟弟妹妹读书的钱攒出来,自己也可以找个婆家了。希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她怎么也没想到经营餐馆最大的困难,不是来自于竞争对手,而是来自于为人民服务的公仆们。

老板娘遇到的第一个考验是物价局。

因为馆子里卖酒,所以在柜台旁边放了一个酒柜,上面摆满各种酒,老板娘标榜自己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就在柜子上贴了价格标签。物价局的人过来一看,不行,不行,你这价格没有经过物价局的审核,先罚款三千,马上进行整改。老板娘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确实还真有这样的规定。老板娘乖乖交了罚款,以为这下总没事了吧。

结果物价局的人过两天就杀了个回马枪:“小C(老板娘)啊,你这还是不行啊。你看看,你没用物价局的专用价格标签啊,这是不合规定的。这样吧,咱就少罚点,记得来物价局买标签啊。”

老板娘极度郁闷,这也能罚啊。

不过物价局也是讲道理的,马上就拿出了一本规定,还真有“用专用价格标签”这一规定,违者罚款多少云云。

老板娘只得认栽,交了罚款,终于物价局的人不再来了。原本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但后来她发现这仅仅是个开始。

物价局这拨人走了没几天,为了让广大市民吃得放心的卫生局的同志们又杀到了。一看他们的架势,就知道极具专业素养。从厨房到墙角,每一根头发丝都不放过。他们一边检查,一边摇头,老板娘知道事情不妙。

一番检查后,带队的说:“你这个,卫生条件不合格啊。你知道现在食品安全有多重要吗?老百姓天天都骂,我们压力也很大啊,没办法,罚款吧!”

老板娘心想,老娘自家厨房恐怕也没这儿干净,没想到还是不合格。

“可不可以不交罚款?”老板娘略带哀求地说。

“罚款一定要交,如果认错态度不好的话,立即停业整顿。”

老板娘没办法,只有认了。

以后的事大家应该都猜到了,没过几天,卫生局的人又杀回来了。这回更加专业,还带了专业化的检测设备,把油盐酱醋都检查了一遍。

曾有报道称,我国的食品安全标准是世界上最严格的标准之一。网民们质疑,既然最严格,那三聚氰胺、地沟油是怎么回事?网民们实在是冤枉了我们官方的标准,因为问题根本不在于标准,而在于执行标准的人。我相信我们的食品安全标准的确非常严格,这不,老板娘这回又没过关!

话说各部门最流行的处罚手段不外乎三个:一是罚款,二是停业整顿,三是罚款加停业整顿。罚款已经很让人承受不了,停业整顿简直就是要命。每天都有成本在支出,房租、人工、水电,收入却是零。老板娘只得交了罚款,送走了卫生局的人。他们前脚刚走,后脚消防的人又杀到了。

消防部门的人先是发了一些消防宣传资料,都是免费的,老板娘心想总算遇到咱自己的队伍了。这些人先去厨房转了一圈,犀利的目光一眼就盯住了天然气橡胶管。

“小C啊,你们这个管道不对劲啊,看起来有点老化。按照规定,必须三年就换一次。”

老板娘笑嘻嘻地说:“这个是才换的。”

“你凭什么说是才换的?明明看起来很旧。”

“我这个馆子才开业嘛。”

“才开业也不能保证是才换的嘛,完全可能是前一家留下来的。”

“装修的工人可以证明这是才装上去的。”

“装修的工人只能证明是才装上去的,不能证明这管子是新的啊。我看你态度很不好啊,胡搅蛮缠的。”

老板娘真想从厨房拿块豆腐砸过去,无奈只能问了句:“罚多少?”

“罚款不是目的,你这儿先整改几天吧。”丢下这句,消防的人就走了。

这玩意怎么整改啊,根本就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老板娘决定请教下高人。所谓高人,无非就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很多年、深谙做事之道的人。高人说,别人来检查,态度要好,好好招呼,懂吗?

于是消防部门的人再来的时候,老板娘主动迎接,又是递烟,又是倒水,还深情挽留同志们和老百姓共享鱼水情——吃吃饭。

这回消防部门的人透露了:“你这里消防根本不合格,专业的消防器材也没有,万一发生火灾,会给人民生命财产造成重大损失。这也不是简单地买点消防器材就行了,你知道的,不是每一家企业的产品都能达到我们的标准。”

老板娘经过高人指点,明显聪明了很多,真诚地要求同志们给推荐几家,这事终于算是搞定了。

后来老板娘又遭遇了工商局的,说小店招牌名字取得不对,违反相关规定,罚款。接着城管来了,说招牌样子不符合城市的统一风格,要换,当然得自己掏腰包。

两个月下来,老板娘发现如果不算罚款这类支出,自己还算能赚一点,如果把这一块算进去,亏大了。一想到这里,老板娘心里就堵得慌,想不通为什么这个社会对自己这么不公平。她晚上翻来覆去地想,连觉也睡不着了。

这之后,老板娘的生意做得没有像开始那样热情高涨了,每天就是算算账,其他啥都不管。后来,老板娘索性连账都不算了。生意做成这样,那基本上就等于不做了。

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老板娘在与城管发生冲突后,突然疯掉了,开始乱跑,胡言乱语,大声喊叫:“你们到底要干吗!你们到底要干吗……”

老板娘被送进医院的时候,一脸恐惧,因为周围的工作人员都穿着白大褂,在老板娘眼中,那都是卫生局的人,毕竟卫生局是战斗在食品安全第一线的。

“卫生局的人来了。”老板娘喃喃自语。

“别怕,你现在很安全,没人查你。”医务人员安抚道。

老板娘得的是精神分裂症中的一种,青春型精神分裂症。这个病的症状是最符合大家对疯子的定义的,那就是“乱”,言语乱,行为乱,举止多变,甚至有些人会有吃大便的行为。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老板娘病情稳定了,回了老家,但之后又发过几次病。对她来说,也许能过普通人的生活已是人生最大的奢求。

【科普时间】精神分裂症

精神分裂症在精神疾病中具有相当高的知名度。不过大多数人对“分裂”的理解有误,认为分裂就是一个人变成好几个不同的人,估计是影视作品看多了,其实这种属于多重人格障碍。而精神分裂指的是患者感知觉、思维、情感和行为等多方面的障碍及精神活动的不协调。

精神分裂症的英文是“Schizophrenia”,该词可以直译为“分裂的心智”,它的两个词根schizo和phrenia都源于希腊语,schizo的意思是分裂,phrenia是精神,感知的意思。瑞士精神病学家保罗·尤金·布鲁勒于1908年第一次提出这个概念,用来描述人格、思想、记忆、知觉之间的功能分离。他认为“4A症状”,即联想障碍(Abnormal Association)、情感异常(Abnormal Affect)、矛盾意向(Ambivalence)及内向性(Autistic Behavior and Thinking)是本病的基本症状,而幻觉和妄想是附加症状,这一点,被后来的大多数精神病学家所接受。引用自人民卫生出版社《精神病学》第六版。

人能够被“逼疯”吗?答案是肯定的,这样的案例大家应该也见得比较多。话说回来,人得了精神疾病一定是被逼疯的吗?那倒不一定。因为精神疾病的患病原因很多,且每个人都具有自己的独特性,有些人面对再大的挫折,也能够坚持下去;而有些人遇到一些在别人看起来不算什么的挫折,就能发展到精神不正常。只可惜目前“逼疯”的概念在法律上基本是空白的,法律规定除非致人身体损伤需要承担相应后果,对于这种精神伤害则忽略不计。因此,让自己的内心变得强大,成为我们的必修课。

【拓展阅读】保护内心的武林绝学

在生活中,我们总会遇到很多别人强加于我们的、我们不愿意或者不喜欢做的事情,也就是常说的“被人逼的”事情。面对别人的紧逼,我们一不小心就会有堕入疯狂的危险,所以,学会几招来应对也是必要的,毕竟我们不是打不死的“小强”,内心总有脆弱的时刻。

还是从弗洛伊德他老人家那里学上几招堪比武林秘籍的心理防御机制吧。第一招就当然是练武之人的初级功夫“金钟罩铁布衫”,虽然较为原始,但好在好懂易学。最基本的就是否认,面对他人的责难和紧逼,我们假装听不见,看不到,学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子里,选择主动忽略,眼不见心不烦也。另外一点就是压抑,把外界的压力深深地藏在心底,如果能玩失忆那是最好不过了。不过弗洛伊德说了,这种压抑,表面上是埋在心底不再想起,实际上是藏在你深深的脑海里,也就是潜意识之中,一下没把握好,就可能重新再跳出来,杀你个措手不及。如果觉得以上两种比较困难,那就不得不用更为原始的方法了,那就是退化,让自己的行为变得幼稚,来面对各种压力。这种方法尤其适合女性,一哭二闹三上吊,基本上都可以搞定。

第二招就是“七伤拳”,也较为初级。这招虽然有效,不过可能会带来一些负面效果。其中一式被称为“反向”,即当自己的欲望得不到满足的时候,我们就压抑住自己的欲望,而行为上正好表现得相反。比如你暗恋一位女神,当你知道这种暗恋无异于白日做梦的时候,你假装自己并不喜欢女神,而且会故意找女神的茬,好像自己不仅不喜欢女神,反而很讨厌似的。另一式就是合理化。即当你追求女神而不得的时候,你会给自己找上各种借口,比如其实女神也不好,自己将来说不定守不住呢,女神其实也有各种缺点,幸好自己没追上,免得今后追到手才发现这些缺点,给自己平添烦扰。总的来说,第二招的本质那就是自欺欺人,但如果使用过度,将会给自己造成伤害,使自己不敢真诚地面对自己,变得虚伪、孤独,严重者可走火入魔。

第三招在江湖上就颇有名气了,那就是“斗转星移”,属于高级功法,需要有一定内功方可使用。第一式乃转移。即将外界的压力、内心的欲望和不满转移到一个比较安全的对象上去,以减轻自己的不适应。比如你的顶头上司对你的工作不满意,把你叫到办公室骂了个狗血淋头,你一肚子的憋屈,怒火无处发泄怎么办?那你也可以继续找自己的下级嘛,同样的方法,将你的下级骂个狗血淋头,怒气就转移了嘛。如果你就是最下边的小喽啰,那你还可以回家发发脾气,或者在餐馆找下服务员的茬嘛。当然这方法有些无赖的倾向,所以使用此招的《天龙八部》中的姑苏慕容氏也成不了大气。另外一式就是投射,就是将自己的情况投射到他人身上,认为自己的毛病其他人也有。比如成龙大哥当年出轨被抓个现行,为了挽回颜面,找到一点内心的安宁,他说出了那句名言:“我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大哥,麻烦你别代表我们行不?

第四招就堪称是武林绝学了,那就是少林绝学“易筋经”。这是一种建设性的心理机制,必须要有良好的修养和过硬的心态才能做到。第一式叫认同。即对于自己想要成为的样子,进行内心的认同和行为上的模仿。就像励志书中所讲的那样,想要成功,最好的方法就是和成功者为伍,认同他们的行为模式,并内化为自己的一部分,这样不仅能从心理上获得安稳,而且你想要的结果也很可能会达成。另一式是升华。比如当你有打人的冲动时,你可以将这种冲动通过社会可以接受的方式表达出来,比如用体育运动来发泄,也可以找个充气娃娃胖揍一顿。

相信如果学会以上几招,勤加练习,定可让自己的内心变得更为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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