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烈日下,空气都似是要被烧灼一般,在视线之内都成了扭曲之态。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粗砂砾石,偶尔还会看到稀疏的灌木丛,除了这些,连个简单的生命迹象都看不到,这种情况,怎么说都真个是糟透了。
离开那座发生天灾的废墟城镇距今已是五天了,杨戬也是带着小夜在这个荒无人烟的戈壁走了五天。可是现在,仍然看不到出路,杨戬感觉自己都快是麻木了。
“小夜,你累了吗,咱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吧?”看着身边一直咬牙坚持赶路的小夜,杨戬心疼地开口道。
“嗯,”小夜抹了抹脸上的汗珠,小脸上一片疲态应道。
于是在找了一个相对背阳的风化巨石后,两个人俱是有气无力地坐了下来。
肚子又开始咕咕地叫了,看着背包里还剩得一大把沙葱,杨戬不禁叹了口气。先前从废墟出来后本来还是准备了近三天的食物和水,可任他想破头都没有料到,自己所选择的道路居然会是荒无人烟的风沙戈壁。
食物和水在第三天后被消耗殆尽,幸亏还是两人发现了一片沙葱,之后又靠着挖草根济水才是勉强坚持到了现在。
只是吃了两天的沙葱,现在杨戬肚子都是火烧火燎,再加上天气炎热,喉咙干燥得都快是能吐出火了。
稍稍休息了一会,杨戬站起身道:“小夜,你先在这里稍等我一下,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能吃的东西或者水源。”
“哥哥,那我也帮忙吧,”小夜同是站起身道。
“呵呵,没事,估摸希望也不大,你身体弱,暂时多多积缵一下力气,等后我们肯定还要有很长的路要走,等我一会,我很快就回来,”杨戬拍了拍小夜的小脑袋瓜子道。
小夜想了想,咬了咬早是干瘪的嘴唇道:“那哥哥小心。”
杨戬点了点头,随即便开始向周遭巡视起来。
他的心里实在不是滋味,这几日来,小夜一直跟着自己走,明明那么小的孩子,明明条件那么艰苦,可自始至终,她连一声苦都没说过。他一直在想,如果能找上一餐食物多好,能找上一碗水也好,哪怕是自己不吃不喝,也不愿意这么小的孩子跟着受罪。可是现实太残酷了,在这荒无人烟一毛不拔的地方,这种想法又是何等的奢侈。
在砾石遍布的土地上,杨戬行走得很小心翼翼,这几日来的奔走,让他本来那双就快磨破的运动鞋基本已是差不多被悉数磨破,可是他依旧舍不得扔,毕竟还能挂在脚上不是,这也算是一项重要的生存资源了。
他一直在回想在废墟中遇到的神秘女子所说的话,她说,‘如果你连最基本的生存都做不到的话,那么你一定不是天命者!’
杨戬觉得自己做不做什么劳什子的天命者无所谓,可是活下去,且是带着小夜一起活下去,那就是他最大的愿望。
行走了一圈后,杨戬并无什么发现,有些失望地寻了一块最高大的岩石爬上去向前方看去后,他的心又沉了下来。要知道,这里虽然是戈壁,但中间偶然还会夹杂一些大型或小型的沙漠,而在沙漠中行走,明显要比在戈壁滩上行走艰难多了。
沙漠难行,先前的两天两人曾经走过一小段沙漠,而就是在那段时间里,幸亏小夜有感知的能力,要不然两人都不知道丧命多少次了。
那段荒漠中生存着不知多少条毒蛇,每每走上一段距离,突然就那么蹦跶出来一条身体细长,全身带有灰鳞的毒蛇,有时候就算蛇在眼前,用肉眼都是不好分辨。
杨戬虽然有胆量可以拿刀与狰狞的虫子对拼,但对蛇这种生物却从心理上有一种本能的畏惧,看着那不断扭曲的身体,不自觉地都是感到毛骨悚然。特别是夜里,虽然夜里温差较大,蛇很少出没,但难不保有个万一。
那段时间,几乎都是快要在杨戬心底留下阴影,不过还好,总算是坚持住了。只是如今看到又要经过一段荒漠,一股寒意都是不自觉窜上了背脊。
“老天啊,你还真是不给我一条活路啊,”杨戬苦笑一声,心里默默祈祷着,但愿自己不要再遇上那种冷血动物,当然,也不要被自己踩到流沙之类,那样的死法未免也太逊了。
忧心忡忡地赶回小夜休息的地点后,两人再次上路。
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荒漠上,走路费力不说,杨戬感觉到体内的水分都是在快速蒸发着,如果不是先前在废墟里寻找了几块不规则菱形体,还真不知道是否能坚持到现在。
因为太饿,有时候眼前不自觉地都是出现了叠影,可杨戬知道,一定不能倒下,倒下的话不但是自己,小夜也要跟着玩完。
就在头晕眼花四肢乏力的时候,突然见前面远处有类似篮球大小的东西正矫健地爬行着,第一反应,杨戬还以为是蛇,心里都是一惊,直到揉了揉眼睛看清那东西后,杨戬大喜叫道:“我认识这玩意,是蜥蜴,小夜,小夜我们有吃的了!”
不等小夜回答,杨戬一手提着小钢锅,一手提着短刀,全身上下也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的力气,让他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手里的小钢锅被他狠狠地轮了个圈,然后就像炮弹一样被其狠狠砸了过去。
砸出去的小钢锅直接就将蜥蜴砸了个趔趄,不等蜥蜴翻身,冲上去的杨戬已是一脚将蜥蜴踩到了地下,随着短刀直刺而下,那蜥蜴扭动几下身子后便是再也不动弹了。
小夜也是兴趣盎然地跑了上去,盯着死去的蜥蜴看了好久,脸上带些疑惑道:“哥哥,这真的是蜥蜴吗,为什么有这么大,看电视上不都是和壁虎差不多么?”
今天的食物一有着落,杨戬的情绪随之激昂许多,“这你就不懂了吧,蜥蜴也是分好多品种的,这不算大了,以前我看《动物世界》的时候,上面说有的蜥蜴甚至都可以达到三米多长,比牛都大,你以为呢?”
“原来是这样,”小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
“别愣着了,蜥蜴既然出现在这里,肯定离它的老窝不算太远,我们再在周围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它的老窝。”
小夜一听这话,顿时也是来了兴趣,当即就兴冲冲寻找蜥蜴老窝去了。
小孩子对什么都感到新奇,就算是天才也不例外,看着小夜趣味盎然的样子,杨戬在后面喊道:“别跑得太远,找不到就算了。”
“我知道啦,”小夜边是寻找边是大声回道。
杨戬也是仔细搜寻着,其实他知道,别看蜥蜴有篮球大小,但实际上肉并不多,估计顶多也只有同等鸡鸭肉的一半甚至再少一点。这玩意吃上一顿就没,如果能再发现一些就更好了。
以捕捉到蜥蜴的地方为中心,扇形向周边推进数百米未有发现成果,正当杨戬想要放弃之时,突然听后面远处的小夜喊道:“哥哥,哥哥,你快来,我发现一窝鸡蛋!”
“鸡蛋?!”杨戬一愣,心中不由揣测,莫不是蜥蜴蛋吧,难道今天真是撞大彩了。
果然不出所料,等到了小夜跟前,正看到被她从沙粒中扒开的一处洞穴里有一窝蛋,一共五枚,比鸡蛋略大上一点,有一只已经快要孵开,能看到还未成形的小蜥蜴,这确实就是蜥蜴的老窝。
正当杨戬想要小心翼翼地收取蜥蜴蛋时,突听小夜惊恐地叫道:“哥哥不好了,有什么东西快速向这边跑来了!”
杨戬一愣,随即向周遭看去,只是这沙漠地势平坦一览无余,并未看到有什么东西,不禁奇怪地问道:“小夜,你是不是感应错了,好像,没有什么东西啊。”
“哥哥,不好了,它已经到了我们身边了,”小夜的声音变得略微有些颤抖。
也是随着小夜的话音一落,只见面前沙土飞扬,一庞然大物蓦地从沙子下面跳将而出,在扑面的沙子中,一类似鞭子且是带着隐隐墨绿色的寒光迎面袭来。
“我靠!”杨戬眼睛都瞪大了,思维虽然没跟上到底发生何事,但多日磨练的身体条件反射地已是抱着小夜向一边滚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