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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改面换姓

空闲时我约苏梅在"on the road"咖啡厅见面,详谈苏凝长久以来的生存状况,很想知道这八百多个日日夜夜他是怎么熬过来的?近况又如何?一席谈话下来,终于知晓了苏凝在逃亡路上的不易和辛酸,以及一切细节。我的眼前恍若看到二年前,血案之后所发生的一幕幕:

一个瘦高、结实而皮肤略黑的男青年,神色惊慌地乘着夜色打的来到枫城火车站。来到那里,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到什么地方可以藏身而不会暴露他的影踪。一个个想去的地方被自己在心里否定掉,有的太远了,感觉不安全,不敢去。眼看排队的轮子快到他跟前了,他心里蹦蹦直跳,还决定不出要去的地方。忽然他耳边飘来前面一对情侣说的话:

"快点,快点,还有十分钟到永州的车就要开了,终于轮到我们了。"

"对了,永州,到那里去。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了,不能耽误时间,就到永州。"青年想:"那里前几年去过,一个中原城市,不陌生,略有六小时左右的车程,不算远,就是它了。"他正在想着,不知不觉前面的一对情侣拿着票已经跑开了。售票员对着他喊:"哎,说你呢,发啥呆,到哪里?"青年意识到是在喊他,慌忙大步贴近售票窗口:"哦,到永州。"接过票,他飞奔进站,踏上即刻就要开的列车,终于可以离开枫城了,一颗狂跳的心稍稍平息了一些。

男青年在火车上迷迷糊糊的想睡就是睡不着,已是凌晨两点多,躺在上铺心里烦燥不安:"如果我成了通缉的罪犯,如何能好好地生活下去而不被别人发现是最关键的问题。不让别人认出我是谁来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了。"他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了解决这个棘手问题的答案。这一夜,他彻夜未眠,眼前总是闪现着唐海林惊叫着倒在血泊中那惊悚的一幕。

早晨七点左右,晚点的火车姗姗来到了永州,瘦高个男青年迅速下得车来,低着头快速通过了站口。他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去。顿了一下,最后他朝人流稀少的方向走去。

走到一条偏僻的小街,电线杆上的一则广告引起了他的注意。大意是做各种证件:身份证、毕业证、工作证等等。男青年眼前一亮,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赶紧记下了上面的手机号。花了二十元钱,在一个简陋偏僻的小旅馆住下来,不是不想住好一点的地方,只是他很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因此选择了这间人烟稀少,生意不景气的店。安顿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把从电线杆上抄下的号码打了过去。对方问他要办哪种证,他说自己想变更成另一个人,并且那个人最好还要和他长相有些相似,对方犹豫了一下,显得为难地说不好办,要多收钱,最后对方开出了三千元的价格,并告知了一个银行账号,叫他把钱打过去,再见面商谈下一步细节。心急的男青年来不及仔细考虑,来到ATM机上取出钱来,没有多想就给对方把钱打过去了,然后等着对方相约的电话。可是半小时过去了还没回音,他隐隐有些不好的预兆,忙主动把电话打了过去,电话里传出的却是:"你拨打的是空号。"他不断地拨打,电话里传出的还是这句一成不变让人气愤的老话。他知道上当了:自己经商多年,却被这个不曾见面的人骗了,这真是一个无情的嘲讽!苍蝇不钻无缝蛋,对方早就看出自己是一只有缝的蛋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再次沿着一条条小街另寻要找的信息,不多一会又找到了做假证的小广告,抄了手机号。这次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执意要见着对方做好的身份证再付款,对方怕男青年是便衣,硬是不答应,在青年的苦苦哀求下,多给对方钱才谈妥了。见面后,做假证的人把一个叫"吴明"的人的身份证给他了一张,看来挺真的,看不出破绽。青年给了对方三千五百元,拿上不属于自己的身份证,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身份可以改变了,但证上的人跟自己年纪相当,面容却有一些区别。证上的人是长型脸、翘下巴、高鼻梁、双眼皮。而自己的脸型没那么长,下巴也不翘,鼻梁矮一些,眼皮也是单眼皮。他又限入深深的苦恼中,经过几天坐卧不安的思索,他想出了一个应急之计:整容,照着吴明的样子整容,做到以假乱真!

这个想法让他着实兴奋了好久:只要整容成功,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他最担心的是如果整容失败了怎么办?也许变成残疾,最严重的还会死在手术台上。种种恐怖的画面出现在他脑中。但不冒这个险,在这世上还有立足之地吗?不禁悲从心起,真想嚎啕大哭一场,好让泪水冲走所有的不幸,后悔当初的一时冲动!他无力地趴在床上,用被子堵紧嘴,双手使劲攥紧床单。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冒险战胜了理智,决定去整容。

但比较安全的大型医疗整形医院他不敢去,也不能去,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有选择消毒和技术稍好一些的私人整容诊所。对比了几家,最后选择了一家比较满意的,三处要动刀的地方,也一一讲定了价格。手术需要二万多元钱。"医生"很讲职业道德地给他讲:

"要变成另一个人,那就要另加保险费,保证不向外人提起,保证病人的隐私。"

男青年听这么一说,也就没讲价,交齐了手术费,焦急地等待着另一个自己的诞生--自己的又一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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