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宁夏的志书
宁夏省一级的首部志书叫《宁夏志》(二卷),它是明太祖朱元璋第十六皇子、封藩宁夏的庆靖王朱栴修撰的,成书年代大约在明宣德中期。全书早佚。宁夏的最后一部旧志书是《朔方道志》,它是宁夏护军使马福祥、宁夏镇守使马鸿宾和宁夏道尹陈必淮先后主修,由王之臣总纂、吴复安副总纂完成。1927年秋,由天津华泰印书馆付印。从明宣德间至民国初,中间尚有府(镇)志七部、《银川小志》一部,合计十部,其中明代版本七部,清代版本二部,民国初版本一部。这十部志书,已佚亡三部,存世七部,其中流到国外一种、缺本一种,国内收藏的足本仅有五部。
至于宁夏府(镇)以下的州、县、厅志,更是寥若晨星。如果勉强将各类具有方志性质的一类书、稿、图、录加到一起,也不过50种左右,而且大多属于清代末年至民国期间的产物,所存史料的局限性也就不言而喻了。
二、宁夏修志有三难
一难——资料缺乏。一个地区的历史资料,主要大概来源于四个方面,即地方志,地方史专著、官方档案和各类文献资料。
首先,宁夏的地方志数量少,质量差,年代晚,现存又残缺不全,所以上面已说过了,它为我们保留下来的历史资料既少而且不系统。
其次,宁夏的地方史专著更是少得可怜。现在人们所能见到的所谓专写宁夏的书,主要有傅作霖的《宁夏省考察记》(1935年),张其昀、任美锷的《宁夏人文地理志》(1942年),罗时宁、梅白逵的《宁夏资源志》(1946年),叶祖灏的《宁夏纪要》(1947年),秦晋的《宁夏到何处去》(1947年)等十几种。它们不仅都是小册子,内容贫乏,而且多取材于宁夏志书和《宁夏省政府十年省政述要》,辗转抄引,千篇一律,新的史料极少,比之地方志还要低劣。
再次,要讲到档案。宁夏自古为边防重地,远的姑且不论,明代时即为九边之一,往往是中原王朝与西北少数民族政权争夺的战略要地,所以在宁夏地区的长城内外战争频繁。还因边防地区,地方行政设置本不完善,而且又非行省一级的建置,文案的建设和保管自当十分简陋,而且屡经战乱,档案图册早已化为灰烬。清代以后,宁夏虽经历了一个相当长时期的和平环境,但清政府在镇压同治年间西北回民大起义时,督办甘肃军务的都兴阿遣部进入曾被回民军占领过的宁夏府城(今银川市)后,大肆烧杀,使府城遭受到一次空前的浩劫,清代所保存下来的典档当然也逃不了付之一炬的命运了。1911年辛亥革命之际,宁夏哥老会率领民军起义响应革命,于11月19日光复府城,顽固派的陕甘总督长庚派马麒率西军(精锐军),杀奔宁夏,镇压了会党起义。马部入城以后,“敝刀三日”,纵部烧杀抢夺,使宁夏城再次蒙遭浩劫,府衙、公署无一幸免,同治以后所积累起来的档案材料再遭毁灭。民国建立以后,全国处于军阀割据和混乱的局面之中,而宁夏却暂时成为偏安一隅。但是,1929年宁夏省正式成立不久,领导河湟暴动的尕司令马仲英就打进宁夏,占领省城。由于马军来势凶猛,省政府秘书长赵雪田来不及逃走,于是他打开档案库,将煤油倒在案卷和自己身上,点火自焚,使民国以来的档案又“报销”了。1930~1949年,宁夏在马鸿宾、马鸿逵兄弟相继统治之下,遗留下一批旧政权档案,宁夏和平解放以后,都完整地移交给人民政府。十分可惜的是,1952年经省政府领导批准,省政府办公厅自己销毁了各种档案24156宗,各种书刊6640本,对小小的宁夏来说,这是一个惊人的数字,真是追悔莫及。
最后,再看看文献资料。宁夏地处边陲,历来文化比较落后,公私藏书本来就比较少,频频战乱之余,存世之书就更无几本了。现在要修志,就只有下决心从“二十四史”、“类书”、“野史”、“笔记”等史书中去发掘,从有关西北史地、陕甘两省志书和各种西北考察记中去寻找,从各类报纸、期刊、图书中去搜集。我国图书、典籍浩如烟海,汗牛充栋,要在这茫茫的大海中捞针,不能不说是一件难事,没有顽强的治学态度和高度的事业心,乃至献身精神是不能担当此重任的。以上所述是编修宁夏志书的第一难,也是头等之难。
二难——行政区域不固定。宁夏历史悠久,地方行政设置最早始于战国时期,历史上的建置、行政隶属和所辖区域变动不已。全国解放以后,1954年宁夏省又被撤销,与甘肃省合并。1958年宁夏回族自治区成立,行政区划也有大的变动。这种时分时合,时增时减的状况,给今天编修宁夏地方志带来了许多困难。
三难——修志人才难得。要胜任修志工作,起码得具备三个条件:其一要有较高的文字水平和写作能力;其二要具备一定的历史知识,并比较熟悉宁夏的历史;其三必须热心修志工作,决心为修志贡献力量。当然宁夏从事历史研究、历史教学和新闻、出版等工作的社会科学人才是不少的,但由于各条战线都急需人才,许多能胜任这项工作的同志往往是本单位的业务骨干,难以抽出从事修志工作。然而要编修一部质量较高的志书,又不是期年半载的时间,而是需要十年八年辛勤劳动,若没有献身于宁夏方志事业的精神和坚忍不拔的毅力,是难以完成这项任务的。
三、几点具体建议
宁夏的修志工作同兄弟省(区)相比,起步晚了一点,但是现在自治区领导同志很关心这件工作,自治区主席黑伯理曾对修志工作作过批示,区党委宣传部和区政府办公厅的负责同志对于方志工作也很重视。同时下面的积极性也很高,宁夏已有盐池、中宁、固原、同心、青铜峡、中卫和吴忠等县先后主动抓起了编修县志的工作。区直的交通、水利、地质、气象和经济等部门,也正为编修自己的专业志作准备工作,目前迫切需要成立全区统一的编志领导机构,进一步加强对修志工作的组织领导和业务指导。为此提出如下几点建议。
首先,建议在近期内,由区政府办公厅和区党委宣传部联合主持召开一次修志专门会议,邀请自治区各有关部门的负责同志参加,并请自治区主要领导同志在会上作指示。可借鉴兄弟省(区)的经验,结合宁夏的实际情况,把修志工作中的一些重大问题定下来,以便尽快开展工作。
其次,目前最重要和紧迫的工作是成立自治区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委员会拟由党政主要领导同志兼任主任、副主任,委员由党委、政府、人大、政协和社科院领导组成。地方各界和民族宗教界的知名人士也应有代表参加编委会的领导工作。另外,还可以特邀几位专家、学者担任顾问。
编委会下设宁夏通志总编室,根据外省经验,为了便于对各大口和各市县修志工作的指导和加强区内外的联络工作,建议总编室按厅级单位对待。总编室的任务大体有八条:第一,代行自治区方志编委会办事机构的职能。第二,对各个行业分志和市、县志的编修工作进行业务指导。第三,直接担任综合性各专业志书的编修工作。第四,进行方志编修和方志学的研究工作,首先应对我区方志编修的指导思想、编纂原则、志书体例、篇目和凡例诸问题进行学术探讨,制定出符合宁夏自身特点和实际情况的编志规划。其次,结合修志实践,对马列主义方志学进行研究,以宁夏修志的具体经验来丰富和发展该学科的内容。第五,搜集、整理、保管和编印宁夏古今历史资料,为修志提供“粮草”。第六,办好《宁夏地方史志通讯》,以便及时传达中央对修志工作的指示精神,介绍、总结、推广区内外的先进经验,发表史志研究方面的学术成果和编纂志书、整理资料的工作成果等。第七,代表编委会对成稿志书进行复审,并提出复审意见,供上级有关单位在审批时参考。第八,最后还要协助有关单位做好志书的出版、发行工作以及编志人员的工作分配和资料移交,财务财产的点交等项善后工作。总之,要使整个修志工作善始善终。
由此可见,总编室的工作任务是繁重的,因而组建一个理想的总编室班子,是修志工作成败的关键所在。所以,总编室的人选要少而精,除有关领导同志必须兼任总编外,其余均应抽调能够胜任修志的专业人员担当,绝不能挂名过多和安插不适合此项工作的人来充数。
再次,宁夏地处边陲,建省较晚,修志工作困难较多,因此需要一定的人员和经费,以利修志工作得以顺利开展。从实际工作量来看,可先编制十五人(不包括借调和聘约),以后视工作进展情况再逐步增加。经费要“戴帽”下达,专款专用,开办费大体需十五万元,今后的常年经费,每年应不少于十万元。此外,住房、交通工具等具体问题也要予以妥善解决。
最后,待自治区编委会成员确定以后,编制、经费、工作人员和住房等具体问题落到了实处。建议区党委和人民政府联合发一个《关于开展我区地方志编纂工作的决定》,批准成立自治区地方志编委会,并对修志工作中的重大问题作出决定性指示,发到各市、地、县和区直各部门。然后经过一段准备,就可召开有各地、市、县和区级有关单位参加的全区编修地方志工作会议,宣布自治区编委会正式成立,统一部署全区的修志工作。
由于笔者对地方志和方志学的学习和研究刚刚开始,更没有修志的实践经验,所以以上看法仅供领导和参加修志工作的同志参考。文中错误和不周之处一定不少,欢迎关心宁夏修志工作的同志和专家、学者批评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