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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北京市的城乡一体化

5.1.1 北京市推进城乡一体化的基础条件

第一,北京市经济社会快速发展是推进城乡一体化的经济物质基础。2001年,北京市人均GDP突破了3000美元大关,到2003年,北京全市GDP达到3363.1亿元,人均32061元(折合美元约3880元)。三次产业比重为2.6/35.8/61.6.非农产业占GDP的97%,非农产业的劳动力比重达到了90%。城市居民可支配收入13882.6元、农民人均纯收入为5601.55元;城市化率(按户籍计算)达到了71%。这说明北京市经济社会发展的主要指标达到了中等发达国家水平的底线,标志着北京进入了现代化的门槛,进入到城乡现代化整体推进的阶段。这是北京市加速推进城乡一体化的最重要的经济物质基础,也是地区现代化发展的必然要求。第二,乡镇工业的迅速发展是实现城乡一体化战略目标的经济动力。这主要是由于乡镇工业的3个效应引起的:一是乡镇工业的扩张效应。乡镇工业具有内在利益驱动机制,其发展和扩张具有带动作用,能够自发和迅速形成人流、物流、资金流的中心,具备形成工业区和小城镇的条件。二是乡镇工业的需求效应。要发展乡镇工业,就需要良好的软硬件环境。这就进行工业小区和集镇的社会公共设施建设。三是乡镇工业的促进效应。乡镇工业的发展也是工业文明的扩张过程,必然促进当地科教文卫体等事业的发展和精神文明建设。四是乡镇工业的资金积累效应。其发展必然为小区和集镇建设提供建设资金和必要的物质基础。因而,乡镇工业必然成为城乡一体化的经济动力。北京郊区经济发展实际历程具有这个特征。

第三,小城镇建设是实现城乡一体化战略目标的有效载体。在小城镇建设上,北京采取了“小城镇、大战略”,使得农村城市化进程不断加快。这是由于小城镇规模扩大带来了企业聚集效益,也就是众多的企业集中于一个小区和集镇后,充分利用公共设施,取得了企业外部的规模效益。另一个原因是郊区人口非农化的比例快速上升。由于小城镇的建设,2000年北京的城镇人口已占到全市总人口的77.5%,郊区农民非农化就业的水平已达88.2%。因此,小城镇建设成为解决“三农”问题的有效手段,成为农村经济、社会、文化发展的有效载体,成为北京郊区走城市化的道路,率先实现现代化目标的有效途径。北京郊区的实践证明,没有小城镇的发展,没有其示范和带动作用,城乡一化是不可能实现的。

第四,郊区化是实现城乡一体化战略目标的有利条件。郊区化的实质是人口与经济等要素由城市中心区向郊区的离心扩散,其典型标志是城市中心区人口出现绝对数量的下降。北京郊区化与西方城市曾普遍经历的中心衰败的郊区化模式不同,北京城市中心魅力依旧,而且还有高强度的资金投入,绝无衰退迹象。北京郊区化具有自身的特色,北京从功能上讲是大城市、小郊区,对郊区具有很强的辐射力;从区域上讲是中心城区小,外部区域大,具有分解城市功能的空间,作为中国的首都,其“两个中心”的特性以及先天设计的缺陷问题,导致了城市建设存在经济结构调整外推和污染产业外推并行的局面,北京郊区采取适当的方式可以使郊区化在实现城乡一体化战略中发挥积极作用。

第五,都市农业是实现城乡一体化战略目标的组成部分。实现城乡一体化并不是消灭农业,而是根据城市需求调整功能。北京郊区在城乡一体化发展战略指导下形成了都市农业理论,城郊型农业迅速发展起来。近年来,北京市强化了农业的食用农产品供应、生态屏障、科技示范和休闲观光等功能,其中大力发展的六种农业(设施农业、籽种农业、精品农业、加工农业、创汇农业、观光农业),已成为都市农业的重要表现形式。北京地区的农业已经由过去以农村独立进行经济活动和农村自养为主,转为城市服务,以城市的需要决定农业的发展。

总之,北京郊区城乡一体化战略为从根本上解决“三农”问题创造了良好的思想基础。正是在城乡一体化战略的指导下,北京地区的城乡基本形成了相互促进、协调发展的局面。

5.1.2 北京市城乡一体化的直接动因

解决北京郊区“一个不足、三个滞后”的突出矛盾,推动全市快速协调和谐发展是新时期北京市加速推进城乡一体化直接动因。比较几个经济区域的中心城市,北京市城市化水平相对滞后,人均国民生产值达到3000美元时的城市化率,北京是(按户籍计算)70%,而上海、广州、深圳在实现人均GDP3000美元时城市化水平分别为88%、83%和92%。北京城乡发展不平衡的局面一直未能从根本上解决,严重影响全市率先基本实现现代化目标。

首先是城市郊区“一个不足、三个滞后”的严重影响。

(1)北京市郊区经济总量不足。2002年郊区人均CDP1712美元,是全市平均水平(3355美元)的50%。农民人均纯收入5580元,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2464元,两者之比为1:2.2.由于郊区工业化水平较低,制约了农民向二、三产业转移和农村的城市化进程,2002年实现非农就业的农村劳动力仅占总数的61.4%,完全依靠农业、增收困难的纯农户还有29.9万户80.6万人。

(2)郊区基础设施建设滞后。郊区基础设施落后是全面的、整体的落后。郊区的路网密度和等级低于天津、山东,目前还有3023公里的乡村公路没有铺油;多数卫星城没通天然气;农村自来水绝大多数是自备井,水质很难保证;郊区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能力仅为13.7%,有近200万吨的生活垃圾在近3000个村镇的简易填埋场简单掩埋;郊区污水处理率仅为12.5%,每年约有1.6亿吨污水未经任何处理直接排放;约40%的农户还没有改厕。山区通讯设施严重匮乏,多数山区农民只能收看4~5个电视频道,移动通讯设施短缺,相当一部分山区村根本无法使用手机。

(3)农村社会发展水平滞后。农村基础教育薄弱,远郊每个区县只有1~2所升学率较高的重点中学,优势教育资源大多集中在城区。农村卫生资源相对不足,医疗服务水平远远滞后于城区,原有的农村合作医疗实际覆盖率只有10%~15%,以大病统筹为主的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制度正在逐步建立过程中。农民主要依靠家庭养老,农村养老保险覆盖率仅为23%;农村最低生活保障标准平均1256元,仅为城市低保标准的1/3.

(4)农村体制改革滞后。主要表现在农民的土地承包权不落实,乡村集体经济产权不清,缺乏活力,新型集体经济和各类服务组织发展缓慢,农民进入市场的组织化程度较低。在城市迅速扩展的情况下,传统的农村管理体制不能很好地与城市体制接轨,这些问题在城乡结合部反映得尤为明显。

其次,北京市人口分布、农业与非农业劳动生产率、城乡居民收入、区域发展等都存在着不协调不平衡的局面。

其一,人口过于集中,城乡分布不均匀。北京市总面积1.68万平方公里(2003年末总人口1456万人),人口密度为805人/平方公里,远低于上海的2104人/平方公里(2002年)、新加坡3890人/平方公里(1999年)、香港6480人/平方公里(1999年)等大都市,但人口分布过于集中于城区,使城乡人口密度差距很大。根据地五次人口普查数,2000年在8个城、近郊区1370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居住了850.3万人,即全市62.7%的人口聚集在8%的土地面积内。人口密度为6207人/平方公里,其中4个城区更是以0.5%的土地面积容纳了15.6%的人口,人口密度为2.4万人/平方公里;而10个远郊区县拥有全市92%的土地面积,却只居住了38.3%的人口,人口密度为328人/平方公里。城区人口密度是远郊区的74倍。

其二,农业和非农产业劳动生产率的差距较大,2002年北京农业劳动生产率为14501元/人,非农业劳动生产率为50928元/人,两者的差距为1:3.5,这一结果低于全国(1:5.5)、上海(1:7.7),但与日本(1:3.2)、美国(1:1.6)、加拿大(1:1.4)、香港(1:2.9)、新加坡(1:1.6)。

其三,城乡居民收入和消费差距较大。城市居民可支配收入13882.6元、农民人均纯收入为5601.55元,城乡收入比1:2.5;城乡二元结构的另一个显著标志是城乡消费水平,2002年北京城镇人均消费性支出10286元,是农村居民年人均消费支出(4206元)的2.45倍。

其四,城乡区域发展不平衡,全市10个远郊区县以92%的土地资源实现增加值却只占全市的24.6%。

北京市城乡差距存在首先是生产力发展水平在一定阶段的客观反映,更是“二元”结构体制和政策长期作用的结果。比如:

(1)目前,中心城市的产业和空间扩张在很大程度上还是通过征用农民土地推进的。据统计,从1998年到2002年的五年中,全市征用农村集体土地高达13660公顷。据不完全统计,1993年市政府16号令颁布实施以来,领取3万元补偿费后自谋职业的农转非人员近4.6万人,相当一部分成为“就业无岗、社保无份”的城镇低收入群体。

(2)北京是首都,特殊的城市性质使政府资源过多地向城市倾斜,对农村建设与发展的投入不足,2002年市财政用于农业方面的支出为28.1亿元,占全市财政支出的4.1%,比国家财政用于农业的比重还低3~4个百分点;用于远郊区县卫生事业建设的投入只有2.91亿元,仅占全市卫生投入的18.8%。城乡分离的发展格局抑制了发展潜力,必须通过通过体制改革实现城乡协调发展。

5.1.3 北京市城乡一体化的发展战略、目标、政策措施

发展目标和功能定位。2003年初北京市委、市政府在郊区工作会议上提出了推进城乡一体化,加速郊区发展的思路,把率先基本实现现代化和举办一届最出色的奥运会作为面临的两大战略任务。完成好这两大战略任务,必须具备城乡协调发展的良好环境,北京市统筹城乡协调发展,推进城乡一体化的战略目标:“围绕率先基本实现现代化这个总目标,以进一步解放和发展生产力为核心,以破除城乡分割的二元体制为突破口,充分发挥城市对农村的辐射带动作用和农村对城市的推动促进作用,重新整合城乡资源,实现城乡良性互动,构建城乡协调的空间、经济、社会、人口、生态等一体化的格局”。在功能定位和空间布局上,北京市“两轴——两带——三中心”城市空间新格局的总体战略初步形成。目前要进一步完善,逐步构建“以中关村一区五园为龙头的高新技术产业带,以汽车城、北方微电子产业基地、光机电一体化基地、生物医药产业基地为代表的现代制造业产业带,以绿色生态为标志的都市型现代农业产业带,以人与自然高度和谐为特征的休闲观光旅游产业带等四大产业带”,功能明确、布局合理、经济发达、生态良好的郊区发展新格局。

发展战略和政策措施。北京提出要进一步树立全面、协调、可持续的科学发展观,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实现速度和结构、质量、效益相统一,全面推进“三化”,即农村工业化、农民非农化、郊区城市化。从我市的实际出发,统筹城乡协调发展,近期要着力研究解决一些具体的实际问题,力争取得突破性进展。北京提出的政策措施包括:

(1)进一步落实农村土地政策,落实家庭承包经营责任制,完善土地征用制度,制定促进农村建设用地使用权流转的政策。

(2)深化农村产权制度改革。一是以产权制度改革为核心,以“资产变股权,农民当股东”为基本方向,积极推进农村社区股份合作制改革试点工作;二是对农民宅基地和私有房产确权发证。

(3)完善农业政策支撑体系。包括完善农业结构调整政策,完善农产品行业协会和农民专业合作组织支持政策,完善农业科研开发和技术推广体系政策,加强对农业农村的信贷支持,完善农业综合信息平台,重点研究解决农业信息落户到人的问题。

(4)建立城乡统一的行政管理体制。建立和完善“三级政府、三级管理”体制,建立全市协同推进的工作机制。一方面要延伸市委、市政府各部门的职能作用,把郊区纳入各自的整体工作中,在发展战略与规划、目标、任务、政策、资金投入等各个方面实现一体化,同时要强化各个部门的协同配合;另一方面,要适应市场经济发展需要,坚持管理重心下移,赋予郊区各区县和乡镇更多的经济和社会管理权限,发挥好市区与郊区的两个积极性,统筹城乡协调发展。

(5)完善财政支农政策,增加财政对农业和农村的投入,合理调整财政支农资金的科目安排,调整财政资金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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