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人没有常识,如同飞鸟没有羽翼;理论家没有实践,如同树林没有果实。
——萨迪(伊朗诗人)
潘光旦在清华上学时十分热爱体育运动,然而有一次在跳高时不幸跌伤了腿,后来由于结核菌入侵而不得不锯掉一条。他曾装过假肢,但是麻烦胜过架拐,于是他干脆就架拐架了一辈子。
他虽然只有一条腿,但是一般行动都不会落在别人后面。周末同学们郊游散步,他从未缺席。他对学生基督教青年会非常热心,有一次在西山卧佛寺开会,会中有一项活动安排在寺院后山门(等于半山腰)举行,他就架拐登山,好像腿没事一样。
在一张校友调查表的“爱好”栏里,他填的是旅行。他常常出门旅行,出门前后也总是显得很愉快的样子,从无烦恼的表现,但是达到“爱好”的程度,似乎是另外一件事。无论如何,残疾的身体条件和对旅行的爱好总像有些矛盾,还是看他自己怎样讲的吧:
就中国人来说,却似乎又应该另当别论。我们的毛病是旅行得太少,我们不但旅行得少,而且还要说些漂亮的自圆之词,例如“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之类,要是不景气时代以前的美国人所走的是一个动的极端,我们的便是一个静的极端了。
所以不管那位美国教授怎样说,中国人应该多多地去旅行的。中国的地方这么大,地理环境的变化又这么多,历史的背景又这么悠远,而各地的背景又这么的不同,要是专靠一些书本的短识而不旅行,而不去真实地接触,要教一个民族分子对本国的史地有一个差强人意的囫囵的概念,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潘光旦在求学时代除了靠近家乡的上海一带以外,只到过一次南京,一次宁波。
北平,因为读书关系,每年必得来往一次,总共有过八九次之多,此外便没有可说的了。1928年,总算第一次到杭州、镇江、苏州;1929年到普陀山;1930年到大连、沈阳、长春、哈尔滨;1931年到过松江;1932年到青岛、烟台、潍县、济南,到九江、庐山,到广州、香港,到无锡;1934年初所到之处有汉口、杭江路和钱塘江上下游所经过的各县。初次观光到的又有嘉兴,有杭徽公路的各要点,有扬州。后来还有豫鲁两省的行程。
这种精神和行为贯穿了他的一生。每次出行往往带着《徐霞客游记》或设法配备当地志书,把前人的记载和自己的观察相对比,并且写下一些知识丰富、文笔生动的游记或日记。作为残疾人的他,当然会比别人遇到更多的困难,实际上也曾经发生过爬山落马及滑跌等一类幸而有惊无险的事故,但反映在他的文字中,往往是诙谐的笔调。
点石成金
身体残疾的潘光旦仍然坚持旅行,可见游历对于人的重要作用,这种作用也被历史上的司马迁、李白等名人的经历和成就所证实。游历对于青少年的作用是很直接的,教室里“憋”不出的文思,可以到名山大川中去寻觅、体会;书本上难以理解的物理知识,可以在老师的指导下通过简易实验来学习;掌握不了的英文语法可以在与外国友人的交谈中逐渐领会……总之,实践出真知,由实践得出的直接认识更容易被理解和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