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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登上仙人岛

下面,发生了一件天大的喜事。汤姆和龙虾分手后没有5分钟,就遇到了一个水孩子。

这是一个真正的、活生生的水孩子。她坐在白沙上,忙着摆弄一块小石子。看见汤姆时,她抬头望了一下,就喊道:“咦,你不是老朋友。你是个新来的孩子呀!多好玩!”

于是,她向汤姆跑来,汤姆也向她跑去,两人紧紧拥抱,亲吻,有很长时间,两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不过水底下是不需要相互介绍的。

最后,汤姆说:“啊,你们这些日子上哪里去了?我找你们找了好长时间,真是孤独啊。”

“我们天天都在这里,连日子也记不清了。在石头附近总有几百人。傍晚回家以前,我们都唱歌、嬉闹,你怎么会听不见呢?”

汤姆又把这孩子盯了一会儿,然后说:“嗯,这真奇怪!我三番五次看见像你们这样的人,但是我总把你们当作是些贝壳,或者是海里的其他动物。我从来没有把你们看成是和我一样的水孩子。”

这可真是古怪啊!古怪得连你也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汤姆一直要到他把龙虾从笼子里救了出来,才找到水孩子呢?只要你把这个故事读上9遍,自己再想一想,你就会明白了。——把什么事情都告诉小孩子了并没有好处,那样,他们就没有一点点动脑筋的机会了。

“那么,”那孩子说,“过来帮我一下忙吧。否则,我就来不及在我哥哥姐姐来到之前做完。因为,回家的时候快到了。”

“我帮你做什么事呢?”

“修理这块可怜的石头。上次大风雨过后,飘来了一块笨重的大圆石,把这块石头的脑袋撞掉了,把石头上面的花也磨光了。我一定要重新在上面栽上海草、珊瑚和海葵。我要把这块石头变成沿海岸最最美丽的小石头花园。”

于是,两个人救起石头来,在上面种东西,把四周的沙铺平。他们做得开心极了,直到潮水退落时才住手。

这时,汤姆听见其他的水孩子回来了,笑着,唱着歌,叫嚷着,追逐着,他们的声音就像浪花一样。所以,他这才知道自己一直都能看见他们,也能听见他们,只是不认识他们,因为他的眼睛和耳朵还被蒙藏着。

他们都来了,有好多好多,有些比汤姆大,有些比汤姆小,穿的全是白色的小浴衣,非常干净。他们听说汤姆是个新水孩子,都抱他、亲他,把他放在中央,大家环绕着他在沙上跳舞。这时没有人比可怜的小汤姆更快乐了。

突然,他们同声喊道,“我们都得走了,都得回家去了,否则潮水回落,我们就会被晒干了。我们已经把损坏的海藻全修好了,把石池子整理好了,把所有的蚌壳重新栽在沙上,再也看不出来上星期那场可恶的大风暴冲坏的痕迹了。”

这就是海滩上那些石池子总是那样整洁的缘故,因为每一次大风暴之后,都有水孩子跑到岸上来打扫它们,打扮它们,把它们重新安排整齐。

水孩子最受不了臭气味。如果岸上的人喜欢乱扔东西,不爱清洁,把阴沟通进海里——不像节俭的人们把垃圾都堆在田里,或者把鲱鱼的头、死鲛鱼、别的废弃的东西丢在海里;或者把干净的海岸弄得一团糟,那些水孩子就不来了,有时候几百年都不来,只留下些海葵和螃蟹一切打扫。直到大海把泥沙上面所有的肮脏都遮盖起来,淹埋了人类的垃圾,还要移植活的海扇、海螺、牡蛎,等等,把海边重又建成一座美丽的活花园时,水孩子才会再来。

我想,在我看见的所有海边,为什么没有看见过一个水孩子,就是因为这个。

水孩子的家在哪里?就在白兰登的仙女岛上。

你没有听说过这位善良的白兰登吗?据说,从前他在荒野的开莱海边,和五位隐士向爱尔兰人进行善意的劝导,但是,那些爱尔兰人不肯听,白兰登和他的朋友全都灰心了。

一天,白兰登跑到山顶上,望着怒吼的海水,再从那边眺望着大洋。他叹息道:“唉,我能像鸽子一样有一双翅膀多好!”

这时,他望见天边落日处有一片蔚蓝的仙水,和许多金色的岛屿。

他说:“这些应当是神圣的岛啊。”于是,他和他的朋友就坐上一条小船,向西方开了出去。

当白兰登和隐士们到达那座仙岛时,岛上长满了杉木,还有各种各样美丽的鸟儿。白兰登在杉木下面坐下,替所有的鸟儿祝福了一番。

那些鸟儿非常喜欢他的话,就告诉海里的鱼。鱼儿也来了,于是,白兰登也为鱼类祈祷。鱼儿又去通知住在岛下洞穴里的水孩子,水孩子也来了。他们每逢礼拜天总有几百人要来上课,所以白兰登居然有了一所像样的学校。

他教导这些水孩子总有千百年,后来他的眼睛昏花,胡子太长了,弄得他连走动都不方便。最后,他和五位隐士全都在杉木下面睡着了,一直睡到今天。

当汤姆到达白兰登岛之后,他发现,整个岛原来耸立在许多柱子上。岛底部到处都是洞穴。这些柱子有些是黑岩石,有些是红绿相间的蛇纹石,有些是沙石,上面有红色、白色和黄色的条纹。这些洞穴,有青色的,也有白色的,洞壁上披的挂的全是海草,红的、绿的、紫的、褐的,各种颜色都有,地下铺的是雪白的细沙,那些水孩子晚上就睡在这里。

收拾和打扫这些山洞,是由螃蟹做的。它们把地上零星的东西衔起来,像猴子一样吃掉。岩石上还铺满有成千上万的海葵、珊瑚、石蚕,它们成天在清洗海水,把海水弄得纯净、清洁。

但是,它们虽然要做这些清扫工作,却不像扫烟囱的人和打扫房屋的人,弄得脏兮兮的。因为,那些仙人要体贴得多,公正得多。他们给这些海葵、珊瑚、石蚕全穿上花纹和颜色非常美丽的衣裳,使人望去就像一大片鲜艳的花床似的。

我不是在乱说,我说的是事实。我们应当尊敬那些清洁工,而不是看不起他们。

另外,夜间岛上并不用男警察或者女警察来防止盗贼,而是由千百条水蛇来守护。这些水蛇都非常奇妙。他们全受海中女仙照料,而且它们的名字也是跟这些女仙相似,像欧尼斯、波尼奴、菲罗多斯、沙马特,或者其他美丽的仙女的名字。女王乘着嵌有贝壳的玉鸾,经常有许多美女在周围绕着她。水蛇身上全穿着丝绒,有绿色、黑色、紫色等等,身上还有一道道的箍。

有些水蛇长着300副头脑,它们异常机灵,有些水蛇尾巴上长了眼睛,有些每一个骨节都长了眼睛,所以将周围的事情看得非常清楚。生小蛇时,会在尾巴上生出一个来,等到小蛇能照顾自己时,就从尾巴上脱落下来。养孩子对他们而言毫不费事。

如果碰到有坏人靠近时,这些水蛇就会扑过去。他们每一个都有几百只脚,从它们的脚下就会涌现一座兵器铺来。这里面有:镰刀、钩刀、鹤嘴锄、叉、切纸刀、两刃剑、刺刀、匕首、曲口剑、长剑、镖枪、长矛、古代的戟、钺、开山斧、钓鱼钩、锥、手钻、木塞起子、长针、绣花针等等。它们运用这些武器,又是刺、又是砍、又是戳、又是捣、又是抓、又是钻,杀得那些淘气的坏蛋大败,慌忙逃命,否则,就会被切成碎块,然后被吃掉。

岛上有上千上万的水孩子,不但汤姆数不清,任何人也数不清。

所有因为父母不喜欢的小孩子;所有生来没有教养,或者被虐待、被遗弃、被冷淡的,境遇悲惨的小孩子;所有被大人责打的,或自幼被人教坏的,或被人听任从开水壶喝水的,或落在火里的小孩子;所有流浪在大街小巷、破落乡村里的孩子,死于寒热、霍乱和麻疹的、死于红猩热的,死于其他恶病的孩子——这些疾病都不应该传染上的,有一天人们有了常识以后,就不会害怕;所有被忍心的主人和坏兵士杀死的小孩子;所有这些小孩子。仙女都喜欢,他们都被带到了这里。

说到这儿,我真盼望汤姆变得乖一些,不要再虐待不会说话的动物,因为现在已经有许多同伴陪他玩了。可是,他总要折磨那些动物,除了水蛇,因为水蛇不喜欢别人胡闹。他搔石蚕的痒,使它们闭上;又吓唬螃蟹,吓得它们躲到沙里面去,从沙里用眼梢偷看他。他把石子放进海葵的嘴里,使海葵以为是晚饭来了。

别的水孩子告诉汤姆说:“当心点,惩恶仙人要来了。”可汤姆不管这些,依旧是嘻嘻哈哈,不以为是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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