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方义
2000年年底，我国GDP接近9万亿元，按当时的人民币与美元汇价折算，2000年我国GDP首次突破1万亿美元大关，我国的经济实力和综合国力跨上了一个大台阶，居民的收入水平和消费水平均有不同程度的提高。与消费水平相比，消费结构的研究将更具有现实意义。因为从短期分析上来看，制约我国消费需求不足、通货紧缩的直接原因是消费结构不合理，正常的消费结构转换和升级受阻。当然，生产结构对消费结构具有重要的作用，但市场经济体制是消费者主导的一种制度安排，消费结构对生产结构具有导向作用，必须根据特定时期消费结构的特点组织生产和产品开发、进行产品创新才能赢得市场。
一、启动消费信贷是实现消费结构升级的关键
（一）我国消费结构的现状
1.城市居民总体上实现了小康消费水平，家用电器基本达到饱和状态，目前对家电的需求向智能化、高档化、多功能更新换代产品方向发展。城市居民的消费支出领域被拓宽，食物消费所占的比重持续下降，服务消费所占的比重上升。食物消费向营养型、绿色食品方向发展，用于通讯、网络信息方面的支出不断增加。随着住房改革的不断深化，购买住房支出是城市居民最大的支出项目。社会竞争实质上是人才的竞争，一个成年人如果不具备社会认可的文化程度、知识和技术水平就难以找到理想的工作。人才的竞争、就业的竞争最终要反映到教育上，城市居民投入到子女教育方面的支出呈现快速增长之势。
2.农村居民总体上实现了温饱消费水平，受近几年收入水平徘徊不前的制约，消费水平提升速度较慢。从消费水平和消费结构上来看，20世纪90年代是工农差距、城乡差距总体上不断扩大的10年。从1979年年底到80年代中期，是农民得到实惠最多的几年，国家通过提高农产品收购价格大幅度增加了农民收入，通过推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充分调动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农民从增产中实现了增收。但是，80年代中期开展以城市为中心的企业改革后，农业生产资料大幅度涨价，农产品价格不升反降，90年代粮食流通体制的弊端日渐明显，曾几度出现全国性的卖粮难，给广大以土地为主要收入来源的农民造成巨大的收益损失。
9亿多农民占我国总人口的70%以上，是我国最大的消费群体，但近年来农民收入不断萎缩，使农民有支付能力的消费需求相对下降，潜在的消费能量无法释放。我国仍然是一个农业大国，70%以上的农民长期处于被忽视的状态，农村市场处于被抑制的状态，那么，全国统一的消费市场体系就无法形成，出现消费结构“偏瘫”的症状就在所难免。
3.缺乏新的消费热点，消费结构断层。从整体上来看，实物消费结构是由生活必需品、耐用消费品、家用汽车、住房等商品构成；价值形态消费结构是由百元级、千元级、万元级和10万元级及以上商品构成。随着经济的发展、居民收入水平的提高，消费结构应该是一种动态的演进（转换）过程，不断由低价值、低水平消费向高价值、高层次消费提升。全社会各收入阶层成员处于不同的消费层次中，当一个消费层次向更高消费层次跨越时，与其相邻的后面一个层次同时跟进（补位）。这同马克思在资本循环中所讲的货币资本、生产资本和商品资本要在时间上继起、空间上并存是单个资本循环正常进行的条件一样，消费结构各层次的转换正常进行也要以时间上继起、空间上并存为前提。而当前的消费结构转换没有满足这个前提条件，一方面城市居民早已完成了以家用电器为代表的万元级以下商品消费，农村居民没有及时跟进；另一方面20世纪80年代中期到90年代初以耐用消费品为热点的排浪式消费过后长时间没有新的消费热点形成。因而出现消费断层，引发结构性消费需求不足，社会商品出现结构性过剩。1998年开始，社会商品零售价格指数连续数10个月下跌，通货紧缩成为困扰国民经济正常运行的首要因素。
千元级的耐用消费品在城市家庭中已基本饱和，10万元级以上的家用汽车和住房是城市家庭潜在的消费热点，虽然目前部分城市居民已经拥有私人轿车及全部产权的住房，但毕竟是极少数，这对消费需求的拉动及生产的促进作用不够显著，更不是什么真正的消费热点。只有工薪阶层大批量地具有10万元级以上消费支付能力，汽车和住房才能成为真正的热点，消费结构升级和生活质量提高才能成为现实。尽管我国政府管理部门和学术界一直在讨论车和路的关系问题，主张汽车应该进入家庭和主张汽车进入家庭不符合我国国情两种观点长期争执不下，但汽车家庭化是汽车工业发展的必然，如果阻止汽车走进家庭，那么汽车工业的发展就陷入困境，因为客货营运及公务用车毕竟是少数，家庭用车才是汽车商品的最大市场。另外，汽车家庭化也是一个国家现代化的基本标志之一，在这个问题上真可谓“理论是灰色的，生活之树长青”，消费结构一定会按自身固有规律演进。
我国城镇居民家庭平均金融资产为5万元左右。据抽样调查资料显示，城镇居民能够接受的家用轿车价位是7万～8万元，能够接受的商品房价位是每平方米1600～1800元。而目前我国经济型轿车的价位均在10万元以上，商品房每平方米售价均在2000元以上，居民的有支付能力购买力与这两种商品的现实价格存在相当大的差距，这是导致汽车、住房迟迟不能形成消费热点的现实原因。
百元级的消费品在农村已基本饱和，千元级的耐用消费品及万元级自建房屋将成为农民的潜在消费热点。受近年来农民收入停滞不前、不合理甚至不合法收费屡禁不止以及农村电价过高、生活设施落后等因素的影响，现代意义上的家用电器在农村尚未形成消费热点。近年来虽然多种家用电器不断降价，但与广大农民有支付能力的购买力及购买意愿仍然存在较大差距。
总之，城市居民在实现了千元级消费水平之后，正在积蓄购买能力向万元级、10万元级商品冲击。农村居民在实现了百元级商品消费水平之后正在积蓄购买能力向千元级、万元级商品冲击。由于欲购买商品价格与各自的收入水平有较大的差距，因此，需要较长时间积蓄购买力过程，这样就无法满足前述消费结构升级的条件，出现消费断层。这种消费断层反映在宏观经济活动上是巨大的潜在需求与现实的供给过剩并存，巨额的城乡居民储蓄存款余额与社会商品购买力不足同时并存，通货紧缩与经济增长同时并存。
（二）消费信贷对促进消费结构转换和升级的作用
1.信用消费是西方发达国家大额商品消费的基本形式。信用消费的基本含义是消费者以个人的信用级别为依据，向金融机构（商业银行）融资，购买价值较大的消费品，如汽车、住房等。消费者之所以乐于接受信用消费的方式，主要有两个基本原因：一是信用消费可以弥补消费者自身有支付能力的购买力不足，提前实现对特定商品的消费欲望，使潜在的购买力变成现实；二是消费者觉得采用信用消费更划算。一部分消费者虽然具备充足的支付能力，但他们仍然采取信用消费的方式，他们认为，节省下来的资金用在一定形式的金融资本投资上可以获得更多的回报，起码获得高于信用贷款利率的回报率。对消费者来说，信贷消费的实质是提高了自己的生活水平和生活质量，同增加收入起到相同的效果，只不过信贷消费要支付一定的资金成本。
2.启动信贷消费可以促进新的消费热点提前到来。目前城乡居民有货币支付能力的消费水平与消费热点形成所需要的收入支出水平仍然存在一定的差距，缩短这个差距有三种方法：一是向消费者提供消费信贷，弥补他们的购买力不足；二是大幅度降低将要成为热点商品的价格；三是实行大幅度减税或者降低产品档次和产品质量，达到与消费者购买力相适应的价位。大幅度减税影响国家和人民的长远利益，短期内商品降价空间有限，降低产品质量和产品档次不能使消费者实现效用最大化，不利于推动企业技术进步，更不利于社会资源的优化配置，生产劣质商品实际上是浪费社会资源。因此，我们只能采取第一种方式，即启动消费信贷来促进消费热点提前到来，进而扩大市场，扩大内需，推动经济快速发展。
二、我国消费信贷启而不动的实证分析
（一）宏观经济管理部门已经认识到启动消费信贷的必要性和重要性
1.启动消费信贷是保障我国金融安全的重要措施。目前我国城乡居民储蓄存款余额已经达到6.3万亿元，居民是商业银行的最大债权人，但没有负债，信用是单方的，居民的存款能否得到信用安全及固定收益则取决于银行经营状况的好坏。国有企业是银行的最大债务人，占有银行信贷资产的80%以上，而国有企业普遍不景气，银行的不良资产主要集中在对国有企业的呆滞贷款上，银行危机的潜在风险加大，这种风险最终要转嫁到居民身上。如果启动消费信贷，就会分散银行风险，同时也降低了居民自身的金融资产的风险，从而保障金融安全。亚洲金融危机之后，我们只注意到了银行危机可能来自于巨额的不良资产，来自最大债务人———国有企业，于是实施债转股，对贷款人实行终身责任制，却忽视了对债权人的研究。银行风险也可能来自于最大的债权人———居民，居民在特殊情况下对金融否决权的行使（减少储蓄存款、转移和挤兑）会给商业银行致命的打击。
2.政府投资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毕竟有限，消费需求的不断增长才是推动经济持续发展的主要力量。不容否认，当前的宏观经济转暖、经济增长率止跌企稳、通货紧缩得到缓解，主要来自于政府通过增发国债扩大基础设施建设投资，这是在民间投资、消费需求萎缩的情况下不得已而为之的应急措施，并非治理通货紧缩、推动经济增长的根本措施；何况国债规模受合理比例的限制，政府投资规模太大可能产生“挤出效应”等。投资需求终归是中间需求，它不能取代最终需求对经济增长的作用。
（二）实施消费信贷的措施和效应
1.近年来国家采取刺激消费的措施。1998年下半年，针对内需不足、出口需求急剧下降，宏观调控部门采取多种刺激消费需求的措施：一是降低存贷款利率，调整居民消费倾向，鼓励即期消费。1998年以来，中央银行为扩大消费需求，继1996～1997年连续3次降低利率后，1998～1999年又先后4次降低金融机构存贷款利率，利率下调的幅度之大、频率之高，是改革开放以来少有的。二是金融部门首次推出消费信贷，鼓励个人进行信贷消费，逐步放宽贷款条件。1998年中国建设银行首先推出住房、汽车消费贷款，各国有商业银行、股份制商业银行、城市商业银行纷纷效仿。信贷消费的条件不断降低，手续逐步简化，额度越来越大。特别是1999年，在有关部门的协调下，商家、厂家乃至保险部门相继参与了个人消费信贷的联保，为商业银行开展个人金融服务解除了后顾之忧。2000年中国建设银行推出无担保个人信用贷款，根据居民个人的信用等级给予相应额度的贷款，不限定贷款用途，在贷款期限内可以循环使用授信额度，最高信用等级可以得到60万元贷款。还有的商业银行向个人提供质押贷款，向“十种职业”的居民提供免担保贷款等。私人金融服务已经成为各种商业银行的重要业务和利润增长点。三是改善城乡居民的消费环境。1999年国家专项拨出3000亿元改造农村电网，实现城乡同网同价。1999年广电总局和地方共同出资建立卫星地面站，提高收视质量，消灭电视收视盲点，同时利用专项国债资金加强支线公路、水利设施建设，改善消费环境。清理和取消一些不合理收费，消除制度性因素对消费的制约，1999年宣布取消48种不合理收费，同时将300多种收费改为服务价格，规范各职能部门的收费行为，强化服务意识，降低税外消费成本。2000年国家计委清理有关汽车使用收费项目，取消一些不合理收费。
2.消费信贷效应分析。近年来出台的刺激消费需求的信贷消费政策，从实际效果上来看，虽然对我国消费需求的平稳增长起到了一定的促进作用，但与宏观调控的预期目标相比，还存在较大差距：一是消费率没有明显回升，消费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不升反降，政府通过刺激消费带动经济增长的政策效应没有引起消费者的积极反映。二是通货紧缩没有完全消除。2000年下半年虽然居民消费物价指数由负变正，但社会商品零售价格指数仍然是负数，说明信贷消费政策并没有促进消费品价格的积极变化，一些季节性商品的价格与上年相比不升反降。三是消费品市场增势平稳，特别是农村消费品市场持续低迷的态势没有明显改变。1998年以来，消费品市场起伏不大，每月消费品零售额一直保持6%～8%的低速增长；作为政府倾力较多的农村消费品市场，经过多方共同努力，仍然没有摆脱低迷状态。四是信贷消费政策重点支持的一些商品如汽车、住房等的市场销售并没有明显变化。1998年汽车销售增长率与往年相比差别不大，1999年在消费信贷加大力度的情况下，汽车销售却大幅度下滑，2000年的汽车市场仍然比较冷清。2000年年底，上海通用推出新款经济型“赛欧”家用轿车，天津夏利推出新型夏利2000，汽车生产商已经感受到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后的竞争压力，积极主动地进行产品创新。
（三）消费信贷政策效果不佳的原因
从总体上来看，导致消费信贷政策未达到预期效果的原因是我国目前尚不具备开展信用消费的客观环境。具体分析存在以下主要问题。
1.缺乏较科学的评价个人信用程度的制度和机制。一是没有专业的个人信用评估机构。消费者个体数量多、分布范围广、从事的职业多种多样、收入水平差别较大、个人素质不同，如果由商业银行在具体办理消费贷款业务时展开个人信用调查，既不经济，也不专业，必须由专门的、权威的个人信用评估机构提供商业银行所需资料。目前我国仅上海率先成立了一家专门对私人进行信用评估的机构，其他城市还没有类似机构。二是个人收入水平很难掌握。在双轨制并存的情况下，个人收入既有来源于体制内的，也有来源于体制外的，至于哪个来源所占的比重大很难说清楚。既有来源于劳务收入的，也有来源于资本收入的。个人所得税制度尚不完善，银行无法从个人所得税缴纳情况准确推测个人收入水平。存款实名制刚刚实行，个人金融资产分布在银行体系之外的比重较大，如股市上的资金。由于各商业银行没有联网，个人存款的准确数据银行也难以查清。在这种情况下，银行往往从审慎原则出发规定较详细的贷款条件，要求授信者提供较多的证明，甚至要求申请贷款者必须提供实物抵押和担保。这样一来消费者的感受是，银行推出的消费信贷令人难以接受，打消了消费者贷款消费的积极性。信贷消费是以信用为基础给消费者融资，而现在却要求申请者提供抵押和担保，这与典当行的做法似乎没什么差别了，使得个人享用消费信贷的成本极高，最终结果是将消费者拒之门外。三是难以证明消费者个体的职业生涯和经济地位。银行不但要准确掌握被贷款者现在的收入水平的信用程度，还要把握其未来的经济地位和职业前景。因为目前的贷款是要在未来分期偿还的，目前尚缺乏科学预测各种职业生涯前景的方法。长期以来，我国不十分重视个人在经济活动中的地位，主要生活用品实行供给制，个人消费信用缺乏生存的土壤，个人在经济活动中信用状况的历史记录是空白的，消费者个体的信用意识不强，没有认识到诚信原则是市场经济体制正常运行的基础，是降低交易成本的条件。四是在整体经济、金融制度体系中还没有建立起来个人信用的奖惩机制。这种情况下使那些不讲信用和善于坑、蒙、拐、骗的人得到了许多实惠，而诚实守信的人反而吃亏。在不尊重个人信用的情况下，很难有个人信用的发展。
2.消费者对消费信贷的认同需要一个较长的过程。我国居民长期以来形成的勤俭持家、量入为出的消费习惯很难在较短的时间内改变，目前居民尚不能把他们的全部收入甚至大部分收入用于消费，更谈不上借钱消费。一是消费观念上仍然没有改变自然经济和计划经济时代的束缚，思想深处仍然固守自己有多少钱安排多少支出的原则，没有树立起与市场经济体制相适应的提前消费观念。一些人认为，贷款消费有悖于中国人的传统美德，会遭人耻笑。二是受收入水平的限制。目前中低收入者的消费领域过于狭窄，服务消费、精神上的支出、旅游度假、周末生活上的支出所占比重太小，消费者个体的活动范围小。这些人对汽车的需求不是太强烈，甚至没有列入购买计划，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消费者对购车贷款的热情。三是能够接受信贷消费观念的消费者，或者因为目前的信用消费贷款门槛太高、手续太多、还款期限太短、利率太高而打消了积极性，或者因为自己没有可供抵押、质押的实物资产和虚拟资产，没有担保者，信用等级不够条件，而无法得到银行的消费贷款。
3.消费者对未来收入的不确定预期使消费者推迟接受信贷消费的过程。我国经济体制仍处于转型期，“两个转变”是中长期的基本任务，改革已进入攻坚阶段，充满了不确定性，消费者对自己的职业生涯和收入预期不高。由于社会保障体系尚不完善，医疗教育收费不规范，居民对未来短期内支出预期较高，减收增支预期的增强使大多数居民放弃即期消费而代之以储蓄或投资，对信贷消费缺乏热情，预防性动机被强化，信贷消费政策效应的发挥将是困难的。
4.消费体制改革滞后影响消费者选择消费信贷的信心。消费体制是指消费品生产、销售、流通、转让、使用过程中的管理体制。在产品经济体制下，消费品的管理采取行政手段调拨、凭证供应的方式，价格由物价部门决定，排斥供求规律的作用。改革开放20多年后的今天，可以说绝大多数消费品已按市场经济规律组织生产、销售、流通了，但有些消费品的管理体制仍然残留着计划经济体制的色彩，极不适应国家宏观调控目标的需要，也不适应消费结构转换和提高人民生活质量的需要。如目前消费信贷重点支持的商品住房和汽车这两种商品，以前没有列入个人消费品目录，是严格按照生产资料管理体制组织生产、销售的，现在消费政策先行一步，鼓励汽车进入家庭，取消实物分房，实行货币化分房，但消费体制改革滞后，与信贷消费政策不同步，这样信贷消费政策就无法取得预期效果。（1）汽车产业政策不适应汽车家庭化需要。我国汽车产业政策重点是货物运输所需要的中型卡车生产，重型车基本依赖进口，轿车比重小，产品定位是政府官员用车，这种产业政策定位的结果是轿车成本高，适合家庭用的经济型轿车处于空白，汽车价格居高不下，随着社会集团购买量的下降，汽车产销矛盾开始暴露出来。（2）汽车产品税率过高，在生产环节征收较高的税，在销售环节又按销价10%的税率征税，短期来看，国家税收增加了，但高税率使汽车产品价格下调空间小，影响汽车进入家庭的步伐，影响汽车的销量，从长远影响国家税收的增长。（3）汽车销售过程中的管理体制不合理，主要表现为环节太多、手续过于繁琐。从购车之日起到所有手续全部办完最快得一个多月，个别城市就更长，需要走众多的部门，交名目繁多的费用，其中一些费用是不合理的。这种销售管理体制往往令消费者望而生畏。（4）汽车使用过程中的管理更为不规范。第一，收费太多。据原国家计委披露，有关汽车的收费数百项，2000年一次性清理不合理收费120项，可见收费项目之多。第二，汽车年检、驾驶证年检也成为一些地方掌握特权部门的生财之道。仅仅机动车驾驶证审验收费各地从几十元到数百元不等。消费信贷仅仅能够解决有购买意愿的消费者买得起的问题，却无法解决用得起、用得舒心的问题。而不解决用得起的问题，不改善汽车的使用环境，即使消费者能买得起，也不会买，消费信贷仍是无人问津。改善汽车使用环境的关键是改革消费体制。第三，石油价格受国际市场的冲击，快速攀升，导致汽车使用成本上升，影响消费者的购买积极性。1998年我国对石油行业进行重大改革，石油及其成品油价格随之放开，没有相应建立石油这种战略性资源的国家储备，2000年世界石油市场价格动荡直接冲击我国市场，给运输企业和有车族造成一定的影响。商品房建设、销售、上市流通同样存在管理体制上的弊病，受篇幅所限不展开论述了。
三、改革消费体制和优化消费环境是启动消费信贷的关键
消费信贷是基于信用经济的一种消费性融资，消费信贷的实质是通过信贷弥补居民购买力的不足，扩大消费品需求，刺激经济发展，实现产需互动。从上述分析中可知，真正启动消费信贷需要采取系统性措施，如调整居民的收支预期、在经济发展的基础上提高居民收入、完善社会保障体系、建立和完善个人信用评估机制、改革消费体制、优化消费环境等。但短期内能够见效的措施是改革消费管理体制。
1.调整国家产业政策。把汽车家庭化作为汽车产业的基本定位，鼓励经济型安全舒适、性能优良的家用汽车的生产。允许生产者根据成本和市场供求调整产品价格，展开公平竞争。按照汽车产业发展的规律调整布局，淘汰落后产品，重组生产企业，达到规模经济标准，提高产品的技术含量，为产品价格下调作准备，以面对加入WTO后的挑战。
2.适当降低车辆购置税，刺激汽车需求，有利于启动消费信贷的政策。减税表面上看似乎减少国家税收，如果带动消费需求的增长，实际上会增加国家税收总量，消费需求的启动会拉动国民经济增长，潜在效应不可估量。
3.改革汽车、住房销售管理体制。简化手续、规范管理，提高办事效率，树立服务观念。或者采取销售商、代理商免费代办各种手续，或者采取各有关部门现场办公措施减轻消费者的负担。
4.改革汽车使用过程中的管理体制，优化使用环境。进一步清理各项不合理收费，规范汽车年检、驾驶证年检的收费标准，加强监管和处罚力度。交通、车辆管理部门是政府树立形象的窗口，服务好坏直接影响政府声誉，不容忽视。
5.建立石油战略储备。对石油等战略性物资应建立适度规模的国家储备，以便应付突发事件，平抑石油国内市场价格，缓解世界石油市场价格动荡对国内油价的冲击，减少消费者的损失。
住房消费体制的改革有些是与汽车类似的，不同的是，住房二级市场管理体制改革要有突破，以便使一、二级市场进入良性循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