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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东野先生(2)

“二十八晚上,那人抱了一个婴孩来。他说那是他底儿子,要寄给我保养,当他做侄儿看待,等他底大事办完,才来领回去。我至终没有问他底姓名,就让他走了。我只认得他左边的耳壳是没有了的。二十九下午以后,过了三天,他底同志们被杀戮的,到现在都成黄花冈底烈士了。但他底尸首过了好几天才从状元桥一家米店底楼上被找出来。那地方本来离我们底家不远,一听见,我赶去看他。我认得他。他像是中伤后从屋顶爬下来躲在那里的。他那围着白毛巾的右手里还揸着一把手枪,可是子弹都没有了。我对着尸首说:‘壮士,我当为你看顾小侄儿。’米店底人怕惹横祸,扬说是店里底伙伴,把他臂上底白毛巾除下,模模糊糊掩埋了。他虽不葬在黄花冈,但可算为第七十三个烈士。”

“他底儿子是个很可造就的孩子。他到底姓什么,谁也不知道。我又不配将我底姓给他,所以他在学校里,人人只叫他做延禧。”

这下午,足谈了半天梦鹿所喜欢谈的事。他底妻子只是听着,并没提出什么材料来助谈。晚间卓先生邀他们俩同去玩台球。他在娱乐的事上本来就缺乏知识和兴趣,他教志能同卓先生去,自己在屋里看他底书。

第二天船入珠江了。卓先生在船上与他们两个告辞便向西关去了。妻子和梦鹿下了船,同坐在一辆车里。梦鹿问她那位卓先生来广州干什么事。妻子只是含糊地回答。其实那卓先生也是负着一种革命底使命来的,她不愿意把他底秘密说出来。不一会儿,来到家里,孩子延禧在里头跳出来,现出很亲切的样子。梦鹿命他给婶婶鞠躬。妻子见了他,也很赞美他是个很好看的孩子。

妻子进屋里,第一件刺激她的便是满地底瓶子。她问:

“你做了什么买卖来么?那里来的这些瓶子?”

“哈哈!在西洋十几年,连牛奶瓶子也不懂得?中国底牛奶瓶和外国底牛奶瓶岂是两样?”梦鹿笑了一回,接着说,“这些都是我们两人用过的旧瓶子,你不懂么?”

妻子心里自问:为什么喝牛奶连瓶子买回来?她看见满屋底“瓶子家具”,不免自己也失笑了。她暗笑丈夫过的穷生活。她仰头看四围的壁上满贴了大小不等的画。孩子说:“这些都是叔叔自己画的。”她看了,勉强对丈夫说:“很好的。你既然喜欢轮船、火车,我给你带一个摄影器回来,有工夫可以到处去照,省得画。”

丈夫还没回答,孩子便说:“这些画得不好么?他还用来赏学生们呢。我还得着他一张,是上月小考赏的。”他由抽屉拿出一张来,递给志能看。丈夫在旁边像很得意,得意他妻子没有嫌他画得不好。他说:“这些轮子不是很可爱很要紧的么?我想我们各人都短了几个轮子。若有了轮子,什么事情都好办了。”这也是他很常说的话。他在学校里赏给学生一两张自己画的轮船和火车,就像一个王者颁赐勋章给他底臣僚一般地郑重。

这样简单的生活,妻子自然过不惯。她把丈夫和小孩搬到芳草街。那里离学校稍微远一点,可是不像从前那么逼仄了。芳草街底住宅本是志能底旧家,因为她母亲于前年去世,留下许多产业给他们两夫妇。梦鹿不好高贵的生活,所以没搬到岳母给她留下的房子去住。这次因为妻子底相强,也就依从了。其实他应当早就搬到这里来。这屋很大,梦鹿有时自己就在书房里睡,客厅底后房就是孩子住,楼上是志能和老妈子住。

梦鹿自从东洋回国以来,总没有穿过洋服,连皮鞋也要等下雨时节才穿的,有一次妻子鼓励他去做两身时式的洋服,他反大发起议论,说中华民国政府定什么“大礼服”“小礼服”的不对。用外国底“燕尾服”为大礼服,简直是自己藐视自己。

因为堂堂的古国,连章身底衣服也要跟随别人,岂不太笑话了?不但如此,一切礼节都要跟随别人,见面拉手,兵船下水掷瓶子,用女孩子升旗之类,都是无意义地模仿人家的礼节,外人用武力来要土地,或经济侵略,只是物质的被征服;若自己去采用别人底衣冠和礼仪,便是自己在精神上屈服了人家,这还成一个民族吗?话说归根,当然中国人应当说中国话,吃中国饭,穿中国衣服。但妻子以为文明是没有国界的,在生活上有好的、利便的事物就得跟随人家。她反问他:“你为什么又跟着外国人学剪发?”他也就没话可回答了。他只说:“是故恶乎佞者!你以为穿外国衣服就是文明底表示么?”他好辩论,几乎每一谈就辩起来。他至终为要讨妻子底喜欢,便到洋服店去定了一身衣服,又买了一双黄皮鞋,一顶中折毡帽。帽子既不入时,鞋子又小,衣服又穿得不舒服,倒不如他本来的蓝布大褂自由。

志能这位小姐实在不是一个主持中馈的能手,连轻可的茶汤也弄得浓淡不适宜。志能底娘家姓陈,原是广西人,在广州落户。她从小就与东野订婚,订婚后还当过他底学生。她母亲是个老寡妇,只守她一个独生女,家里底资财很富裕,恐怕没人承继,因为梦鹿底人品好,老太太早就有意将一切交付与他。梦鹿留学日本时,她便在一个法国天主教会底学堂念书。到他毕业回国才举行婚礼,不久,她又到欧洲去。因为从小就被娇养惯,而且她又常在交际场上出头面,家里底事不得不雇人帮忙。

她正在等着丈夫回来吃午饭,所有的都排列在食堂底桌上,自己呆呆地只看着时计,孩子也急得了不得。门环响时,孩子赶着出去开门,果然是他回来了。妻子也迎出来,见他底面色有点不高兴,知道他又受委屈了。她上下端详地观察丈夫底衣服、鞋、帽。

“你不高兴,是因你底鞋破了么?”妻子问。

“鞋破了么?不。那是我自己割开的。因为这双鞋把我底脚趾挟得很痛,所以我把鞋头底皮割开了。现在穿起来。

很觉得舒服。”

“咦,大哥,你真是有一点疯气!鞋子太窄,可以送到鞋匠那里请他给你挣一下;再不然,也可以另买一双。现在弄得把袜子都露出来,像个什么样子?”

“好妻子,就是你一个人第一次说我是疯子。你怎么不会想鞋子岂是永远不破的?就是拿到鞋匠那里,难保他不给挣裂了。早晚是破。我又何必费许多工夫?我自己带着脚去配鞋子,还配错了。可怨谁来?所以无论如何,我得自己穿上,至于另买的话,那笔款项还没上我底预算哪。”其实他底预算也和别人的两样,因为他用自己底钱从没记在帐本上,但他有一样好处,就是经理别人的或公共的款项丝毫也不苟且。

孩子对于他底不乐另有一番想像。他发言道:“知道了,今天是教员会,莫不是叔叔又和黄先生辩论了?”

“我何尝为辩论而生气?”他回过脸去向着妻子,“我只不高兴校长忽然在教员会里提起要给我加薪俸。我每月壹百块钱本自够用了,他说我什么办事认真,什么教导有方,所以要给我长薪水。然而这两件事是我底本务。何必再加四十元钱来奖励我?你说这校长岂不是太看不起我么?”说着把他脚下底破而新的皮鞋脱下,换了一双布鞋,然后同妻子到饭厅去。

他坐下对妻子说:“一个人所得的薪水,无论做的是什么事,应当量他底需要给才对。若是他得了他所需的,他就该尽其所能去做,不该再有什么奖励。用金钱奖励人是最下等的,想不到校长会用这方法来待遇我!”

妻子说:“不受就罢了,值得生那无益的气。我们有的是钱,正不必靠着那些束修。此后壹百块定是不够你用的,因为此地离学校远了,风雨时节总得费些车钱。我看你从前的生活,所得的除书籍、伙食以外,别的一点也不整置,弄得衣、帽、鞋、袜一塌糊涂。自然这些应当都是妻子管的。好罢。以后你底薪水可以尽量用,其余需要的,我可以为你预备。”

丈夫用很惊讶的眼睛望着她,回答说:“又来了,又来了!

我说过壹百块钱准够我和延禧底费用。既然辞掉学校给我加的,难道回头来领受你的‘补助费’不成?连你也看不起我了!”他带着气瞧了妻子一眼,拿起饭碗来狠狠地扒饭,扒得筷子与碗相触的声音非常响亮。

妻子失笑了,说:“得啦,不要生气啦,我们不‘共产’就是了。你常要发你底共产议论,自己却没有丝毫地实行过,连你、我底财产也要弄得界限分明。你简直是个个人主义者。”

“我决不是个人主义者,因为我要人帮助,也想帮助别人。

这世间若有真正的个人主义者是不成的。人怎能自满到不求于人,又怎能自傲到不容人求?但那是两样的。你知道若是一个丈夫用自己底钱以外,还要依赖他底妻子,别人要怎样评论他?你每用什么‘共产’、‘无政府’来激我,是的,我信无政府主义,然而我不能在这时候与你共产,或与一切的人共产。

我是在预备的时候呢。现在人们底毛病就是预备的工夫既然短少而又急于实行,那还成么?”他把碗放下,拿着一双筷子指东挥西,好像拿教鞭在讲台上一样。因为他底妻子自回来以后常把欧战时的经济状况,大战后俄国底情形,和社会党、共产党底情形告诉他,所以一提起,他又兴奋地继续他底演说,“我请问你:一件事情要知道它底好处容易,还是想法子把它做好了容易?谁不知道最近的许多社会政治底理想底好处呢?然而,要实现它岂是暴动所能成事?要知道私产和官吏是因为制度上底错误而成的一种思想习惯,一般人既习非成是,最好的是能使他们因理启悟,去非归是。我们生在现时应当做这样的工夫,为将来的人预备。……”

妻子要把他底怒气移转了,教他不要想加薪的事,故意截着话流,说:“知就要行,还预备什么?”

“很好听!”他用筷子指着妻子说,“为什么要预备?说来倒很平常。凡事不预备而行的,虽得暂时成功,终要归于失败。纵使你一个人在这世界内能实行你底主张,你底力量还是有限,终不能敌过以非为是的群众。所以你第一步的预备便是号召同志,使人起信,是不是?”

“是很有理。”妻子这样回答。

丈夫这才把筷子收回来,很高兴地继续说:“你以为实行和预备是两样事么?现在的行动就是预备将来。好,我现在可以给你一个比喻。比喻有所果园,只有你知道里头有一种果子,吃了于人有益。你若需要,当然可以进去受用。只因你底心很好,不愿自己享受,要劝大家一同去享受。可是那地方底人们因为风俗、习惯、迷信种种关系,不但不敢吃,并且不许人吃。因为他们以为人吃了那果子,便能使社会多灾多难,所以凡是吃果子的人,都得受刑罚。在这情形之下,你要怎办?

大家都不明白,你一进去,他们便不容你分说,重重地刑罚你,那时你还能不能享受里头底果子?同时,他们会说,恐怕以后还有人进来偷果子,不如把这园门封锁了罢。这一封锁,所有的美果都在里头腐烂了。所以一个救护时世的人,在智慧方面当走在人们的前头;在行为方面当为人们预备道路。这并不是知而不行,乃是等人人、至少要多数人都预备好,然后和他们同行。一幅完美的锦,并不是千编一经所能成,也不能于一秒时间所能织就的。用这个就可以比方人间一切的造作,你要预备得有条有理,还要用相当的劳力,费相当的时间。你对于编造新社会底锦不要贪快,还不要生作者想,或生受用想。人间一切事物好像趋于一种公式,就是凡真作者在能创造使人民康乐的因,并不期望他能亲自受用他所成就的果。

一个人楞要把他所知所信的强别人去知去信去行,这便是独裁独断,不是共和合作。……”

他越说越离题,把方才为加薪问题生气的事情完全消灭了。伶俐的妻子用别的话来阻止他再往下说。她拿起他底饭碗说:“好哥哥,你只顾说话,饭已凉到吃不得了!待我给你换些热的来罢。”

孩子早已吃饱了,只是不敢离座。梦鹿所说的他不懂,也没注意。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梦鹿说:“方才黄先生来找你呢。”

“是么,有甚事?”

“不知道呢!他没说中国话,问问婶婶便知道。”

妻子端过一碗热饭来,随身对孩子说:“你吃完了,可以到院子去玩玩,等一会儿也许你叔叔要领你出城散步去。”孩子得了令,一溜烟地跑了。

“方才黄先生来过么?”

“是的,他要请你到党部去帮忙。我已经告诉他说,怕你没有工夫。我知道你不喜欢跟市党部底人往来,所以这样说。”妻子这样回答。

“我并不是不喜欢同他们来往,不过他们老说要做这事,要做那事,到头来一点也不办。我早告诉他们,我今生唯一的事情,便是当小学教员,别的事情,我就不能兼顾了。”

“我也是这样说,你现在已是过劳了。再加上几点钟的工夫,就恐怕受不了。他随即要求我去。我说等你回来再和你商量。我去好不好?”

他点头说:“那是你底事,有工夫去帮帮忙,也未尝不可。”

“那么,我就应许他了。下午你还和延禧出城去么?”

“不,今晚上还得到学校去。”

他吃完了,歇一会又到学校去了。

黄昏已到,站在楼头总不见灿烂的晚霞,只见凹凸而浓黑的云山映在玻璃窗上。志能正在楼上整理书报,程妈进来,报道:“卓先生在客厅等候着。”她随着下来。卓先生本坐在一张矮椅上,一看门钮动时,赶紧抢前几步,与她拉手。

志能说:“斐立,我告诉你好几次,我不能跟你,也不能再和你一同工作,以后别再来找我。”

“你时时都是这样说,只不过要想恐吓我罢了。我是钟鼓楼底家雀,这样的声音,已经听惯了。”

他们并肩坐在一张贵妃榻上。斐立问道:“他呢?”

“到学校去了。”

“好,正好,今晚上我们可以出去欢乐一会”你知道我们在不久要来一个大暴动么?我们所做的事说不定过两三天后还有没有性命,且不管它,快乐一会是一会。快穿衣服去,我们就走。”

“斐立,我已经告诉过你好几次了。我们从前为社会为个人的计划,我想都是很笨,很没理由,还是打消了罢。”

“呀,你又来哄我!”

“不,我并不哄你。我将尽我这生爱敬你。同时我要忏悔从前对于他一切的误解,以致做了许多对不起他和你的事。”

她底眼睛一红,珠泪像要滴出来。

卓先生失惊道:“然则你把一切的事都告诉他了?”

“不,你想那事是一个妻子应当对她底丈夫说的么?如能避免掉,我永远不对他提及。”她哭起来了。她接着说:“把从前的事忘记了罢。我已定志不离开他。当然我只理会他于生活上有许多怪癖,没理会他有很率真的性情,故觉得他很讨厌;现在我已明白了他,跟他过得好好地,舍不得与他分离了。”

在卓先生心里,这是出于人意料之外的事情。他想那么伶俐的志能会爱上一个半疯的男子!她一会说他底性情好,一会说他底学问好,一会又说他底道德好,时时把梦鹿赞得和圣人一样。他想其实圣人就是疯子。学问也不是一般人所需要的,只要几个书呆子学好了,人人都可以沾光。至于道德,他以为更没有什么准则,坏事情有时从好道德的人干出来。

他又信人伦中所谓夫妇的道德更没凭据。一个丈夫若不被他底妻子所爱,他若去同别的女人来往,在她眼中,他就是一个坏人,因此便觉得他所做的事都是坏事。男子对于女人也是如此。他沉默着,双眼盯在妇人脸上,又像要发出大议论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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