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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巧纳双妃与血族复仇

听到铁木真的命令,当值的者勒蔑应声答道:“是!”随即又向铁木真汇报了夜间发生的情况:“可汗,昨天塔塔儿首领也客扯连告状说,是您的‘那可儿’抢了他的女儿也速干。”

铁木真心想,哪里是什么我的那可儿抢了他的女儿呢,如今的也速干已经变成我的妃子了,而我那位岳丈大人还蒙在鼓里呢。铁木真笑了,说:“知道了。你把那个也客扯连给我找来,我得认认亲嘛!”

者勒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挠挠头说:“怎么这么乱?您要和也客扯连认得哪门亲呢?”铁木真笑而不答,者勒蔑如梦初醒,“啊,我还是弄明白了。”

“明白了还不去办!”铁木真退回大帐。

者勒蔑马上去执行自己的任务。

太阳快要落山了,忽必来领人走进蒙力克的营地,通天巫阔阔出迎上来问道:“忽必来,有事吗?”

“奉可汗之命,寻找一个叫也遂的塔塔儿女人。”

与此同时,速不台也领着一拨人在哈撒儿的营地里寻找着,迎面遇上了哈撤儿:“哈撒儿,你分了多少塔塔儿男丁?”

“一千人。”

“加上女人和孩子怕有三千吧?”

哈撒儿面带微笑:“差不多,我还没来得及清点呢。”

“你见没见过一个叫也遂的女人?”

哈撒儿摇头:“没有。你找她做什么?”

这时纳牙阿走了过来,喊道:“速不台,我找到也遂了。”

速不台高兴地问:“在哪儿?”

“豁儿赤营地里。”

“为什么不把她带来?”

“豁儿赤要把她当老婆。”

“你没说可汗要那女人吗?”

“说了,可他说可汗亲口答应他可以挑三十个美女做妻子的。”

速不台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哈撒儿笑道:“可汗是有过这话。”

“那怎么办?”纳牙阿也没了主意。

“这件事只有一个人能办!”速不台、纳牙阿用疑问的目光盯着哈撒儿,哈撒儿不慌不忙地说:“者勒蔑!”

夜幕降临了。在豁儿赤的蒙古包里,美若天仙的也遂在嘤嘤哭泣。

四十开外的豁儿赤色迷迷地看着她,温存体贴地劝解着:“快不要哭了,眼睛哭肿了就不美了。论起来我也算乞颜部的开国功臣。可汗对我都言听计从,你嫁给我做别妻也是你的福分嘛!来,过来,来吧!”

豁儿赤开始给她脱衣服。也遂不反抗也无反应。豁儿赤抱起也遂放在铺位上,自己开始解衣服。

者勒蔑领着速不台、忽必来和纳牙阿等闯了过来。

豁儿赤放开也遂,吃惊地问道:“你,你们要干什么?”

者勒蔑过去推开豁儿赤,将袍子扔给也遂:“穿上,可汗要召见你!”

豁儿赤气愤地质问道:“者勒蔑,你怎么像只闯入羊群的恶狼?”

者勒蔑反唇相讥:“豁儿赤,你怎么像只发情的公牛?”

也遂乘机跑到纳牙阿身边。

豁儿赤看到即将到手的美女眼看就要溜走了,气急败坏地嚷道:“等等,也遂是我抢来的女人,理应由我处置!”

者勒蔑站在他面前毫不让步:“你忘了,进攻之前可汗已经改动了抢掠归己的旧例,一切缴获先集中充公后,由可汗论功行赏。”

“你?”豁儿赤一时语塞,但马上又反问道,“难道我这次的功劳还不配得到这个女人吗?”

“不,不,不,”者勒蔑笑着走到蒙古包外拉进一个又迟呆又丑陋的中年女人,将其推到豁儿赤身边说,“你这次的功劳只配得到这样的女人。”

豁儿赤气极语塞,者勒蔑与纳牙阿等领着也遂扬长而去。

那个既呆又丑的女人朝豁儿赤笑了笑。豁儿赤气得拿起靴子砸向那个女人:“你给我滚出去!”

铁木真升帐议事。他居中高坐在虎皮椅上,身后并列坐着盛装浓抹的也遂妃和也速干妃。

“参见可汗,参见也遂妃、也速干妃!”

众将领行礼后,分列两厢坐下。

铁木真宣布道:“今天召开一个库里台大会。虽然我称为可汗,可是祖上留下的库里台大会——由全体将领和贵族共同决定部落里重大事务的老例,不能废弛。如果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犯有重大过失的将领和贵族,是没有资格参与议事的。”

众将吃惊地盯着铁木真。铁木真以斩钉截铁的口气说:“现在就请答里台叔叔退席!”

已经在前排就座的答里台蓦地满脸通红,马上又变白了。他吃力地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待他出了大帐后,铁木真才又说道:“那些夺我妻子和别母的蔑儿乞人被王汗的大军消灭了,可恨的是主谋脱黑脱阿和他的儿子忽都逃到了乃蛮部,寻找太阳汗的庇护去了,目前我还没有办法惩罚他们。全凭长生天保佑,札邻不合的塔塔儿人被我的苏鲁锭长枪征服了。”

他面向诸将问道:“你们知道为什么把投降和俘虏的塔塔儿人都分给你们每一个人了吗?”

众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铁木真问术赤台:“术赤台叔叔,您说说。”

“是为了论功行赏,鼓励将士今后奋勇杀敌。”

“不!”铁木真大声说,“您也忘了先父也速该被塔塔儿人药酒毒害,临终之前所说的话了吗?”

术赤台一惊。

众将愕然。

蒙力克说:“我记得,也速该首领临终时留下遗言说,有朝一日我的后人给我报仇的时候,抓住塔塔儿人,只要超过车轮子高的男子,一个也不留!”

顿时,气氛紧张起来。

也速干闭上了眼睛,也遂却纹丝不动,失吉忽秃忽目不斜视。别勒古台干咳了一声。

铁木真问:“别勒古台,你看应该怎样行动呢?”

别勒古台愣了一下:“我?在战场上杀敌我眼睛都不会眨一眨。可是,让我去杀手无寸铁的俘虏,我——缺少这种勇气。”

“是吗?”铁木真有些生气了,“你在攻打蔑儿乞人的时候,好像也杀了不少手无寸铁的俘虏吧?”

别勒古台无言以对。

术赤说:“别勒古台叔叔,只要你想到塔塔儿人是怎样杀害了我们三位先祖的,你就会有勇气了!”

“三哥,不要紧的。”合赤温附和道,“我们几个兄弟可以帮助你。”

哈撒儿的眼睛看着自己的鼻子,默不作声。

铁木真断然决定:“好,从今天后半夜到明日凌晨,我们就把这件事办完。听我号令统一行动,不许任何人走漏风声,不许任何人心慈手软,留下一个祸根就是对三位先祖冤魂的背叛!”

血族复仇,是人类社会初级阶段的一个普遍现象,它似乎合乎人类的天性,因此往往会成为团结与号召本氏族、本部落的至高无上的口号。铁木真最初的振兴就是从此开始的。塔塔儿人是杀其父祖的不共戴天的仇敌,如何对待塔塔儿人是对铁木真的一个严峻的考验。

沉沉夜色笼罩着蒙古人的营地。也客扯连将女儿也速干拉到僻静之处。

也速干吃惊地问:“父亲,你有事吗?”

“方才可汗召集库里台大会了?”

“父亲,你我父女既然受到可汗特别的恩惠,就不要多事了。”

“不,孩子,你享上了荣华富贵,可不能忘了你是塔塔儿人。告诉我,可汗要怎样处置塔塔儿人?”

“您不要问了,晚上呆在帐篷里不要出来就是了。”

“为什么?”也客扯连追问。

也速干胆怯地离开,说:“我要回去了。”

也速干走了。也客扯连心怀疑虑地往回走去,正遇到别勒古台与他擦肩而过。也客扯连灵机一动,回头叫道:“别勒古台将军吗?”

别勒古台站住,回过身来:“也客扯连?去看女儿了?”

也客扯连单刀直入地诈道:“可汗要把塔塔儿人全部都杀掉吗?”

“不,可汗只是说要杀掉高于车轮的男子。”别勒古台无可奈何地叹道,“唉!有什么办法呢?”随后又安慰也客扯连,“你当然例外了,不过,最好也加点小心。”

别勒古台走了,也客扯连思索片刻,迅速向塔塔儿人的住地跑去。

哈撒儿的大帐外十几个亲兵严密把守着。大帐内聚集着哈撒儿和他的妻子、三个儿子。

长子也古问道:“父亲,你不打算执行伯父的命令吗?”

哈撒儿还未答话,他的妻子叹道:“一千个塔塔儿男子,好好的,忽然就要变成孤魂野鬼了,真不忍心哪!”

次子也松格担心地问:“可是,不执行伯父的命令,伯父会降罪于父亲的!”

三子脱虎说:“我倒有个主意。”

哈撒儿等一齐转向脱虎:“你讲!”

“我们把五百人立即分散到原来的部众之中,将剩下的五百杀掉,大伯父恐怕不会亲自查点死人的数字吧?”

哈撒儿的妻子还是于心不忍:“那杀掉的五百人也够可怜的了。”

哈撒儿叹口气说:“脱虎说得也对,至少我们超生了五百人嘛!”

也松格也同意这一做法,说:“那,我们马上就得严密封锁消息,不可走漏风声。”

哈撒儿站起,发布命令:“也古、也松格,你们带人把营地封锁起来,不准任何人进出。脱虎,你和母亲跟我去安置超生的五百塔塔儿人。”

在夜色的掩护下,也客扯连潜入一个塔塔儿人驻地,压低声音对一个塔塔儿人说:“不好了,今天晚上铁木真要杀掉我们!”

不一会儿,也客扯连又来到另一处塔塔儿人的驻地,对一个人机密地说:“铁木真下令了,要把比车轮高的塔塔儿男人全都杀死!”

在又一处塔塔儿人的驻地,也客扯连对一个塔塔儿人说:“快拿起一切可以当做自卫武器的东西吧,铁木真要杀光所有塔塔儿人,男女老少甚至孕妇肚子里的胎儿!”

一个孩子的尖厉的哭声划破了夜空。

恐怖写在每个塔塔儿人的脸上。

塔塔儿人手里握着石头、木棒等自卫武器。

也客扯连从黑暗中窜出,来到哈撤儿的营地,想穿过封锁线,被人发现,问:“什么人?”

他连忙往回逃,被士兵们抓住。

也客扯连挣扎着喊道:“放开我,我是可汗的岳父!”

营地里一群塔塔儿人正在搬迁,听到喊声不由得一愣,站住了脚步。一个黑胡子塔塔儿人停了下来。

哈撒儿的长子、次子也古和也松格走了过来,也古问也松格:“二弟,你认识他吗?”

也松格摇头:“不认识,不过听说伯父纳了两个塔塔儿美女做妃子。”

也古犯难了:“这,应该拿他怎么办?”

也松格说:“如果怕走漏风声,人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他吧。”

“不,你们不能杀我!”也客扯连想从士兵的手中挣脱出来,“把你们的父亲找来!”他一边挣扎,一边高喊,“哈撒儿,哈撒儿,我是也客扯连!”

塔塔儿人中的那位黑胡子听到喊声,不顾一切地冲过来,证实说:“他是也客扯连,是也遂和也速干的父亲!”

脱虎的部下抓住黑胡子。也客扯连说:“怎么样?你还不快放了我!”

也古挥挥手,说:“快去吧,快去吧!”

也松格不耐烦地说:“想留住脑袋就不要像脱缰的野马那样到处乱窜!”

也客扯连和黑胡子对望着离开了。

铁木真的大帐中,烛光昏暗。铁木真跪在地上。

通天巫阔阔出赤裸上体,正在作法。一阵狂舞之后,他坐下来哆哆嗦嗦地说:“我是俺巴孩的灵魂,和我一样被塔塔儿人送给金朝皇帝钉在木驴上的斡勤巴儿合黑的灵魂也来了,被塔塔儿人用盗马贼一样的卑鄙手段毒死的也速该勇士的灵魂也来了!”

一阵阵鼓声、腰铃声;

俺巴孩被钉在木驴上唾斥铁木真兀格的声音在空中回响;

也速该临终的遗言在天空回响;

阔阔出神秘的脸哆哆嗦嗦。

铁木真庄严地跪拜在地:“三位先祖,铁木真今天要替你们报仇了,要用千万颗塔塔儿人的头颅洗雪沉积了几十年的奇耻大辱和血海深仇!请祖宗保佑!”

在答里台的营地,一队士兵包围了一处塔塔儿人聚集的地方。

早有准备的塔塔儿人在黑暗中站起来,手执各种可以自卫的武器,瞪着血红的眼睛。

铁木真立在马上,看见队伍已经合围,命令道:“开始吧!”

速不台、忽必来指挥着蒙古人向塔塔儿人冲了过去。

一阵阵刀剑撞击声;

一阵阵嘶喊惨叫声;

一阵阵杀声;

一张张死亡恐怖的脸;

一片片的死尸横躺竖卧……

速不台、忽必来和蒙力克父子跑到铁木真面前。速不台报道:“可汗,我们遭到了塔塔儿人的拼死抵抗,死了不少人!”

铁木真扫视了一眼像刚从战场厮杀归来、衣冠不整、浑身血污的众位将士,怒不可遏地说:“一定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速不台问:“怎么办?”

“杀!继续杀,一个一个部落地解决!”

“是!”速不台转身要走。

“等一等!”铁木真叫住速不台,命令道:“把也遂、也速干这两个该死的塔塔儿女人都给我绑来!全体将领到哈撒儿营地集合!”

东升的太阳照亮了哈撒儿的营地。蒙古军队将塔塔儿人赶到一起,紧紧地包围了起来。也客扯连站在人群之中。双方的眼睛都是血红的。

铁木真立在马上,在他的左右,木华黎、博儿术、者勒蔑、速不台、忽必来、术赤、窝阔台、铁木真的四个弟弟、诃额仑的四个养子,还有蒙力克、术赤台等立马而侍。

赤刺温押着倒捆双手的也遂和也速干走了过来,将她们押在塔塔儿与铁木真等人的中间。

也客扯连愕然,分开众人走出人群:“也遂、也速干!”

也速干哭道:“父亲——”

也遂申斥道:“也速干,不许哭!”

立在马上的失吉忽秃忽脸色苍白。

铁木真厉声问道:“听着,你们这两个贱人,是不是你们走漏了风声?是不是你们把我们库里台大会上商量的事情透露给了塔塔儿人?”

也速干扑通跪下,不住地摇头:“不,不是我们!可汗,连我父亲问我,我都没有告诉他!”

也遂喝道:“也速干,起来!你不要向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君下跪,他不配。”

木华黎、纳牙阿、忽必来、赤刺温大喝一声:“你住口!”

铁木真下了马,木华黎、纳牙阿、忽必来、赤刺温也下了马,护卫左右。

铁木真大骂:“你们这两条毒蛇,我恩养了你们,并且封你们为妃,在库里台议事的时候也没有让你们回避,你们却利用了我的宽宏和仁慈,把这样重大的军机透露给你的父亲,引起塔塔儿人激烈盼反抗,让我的兵士死了那么多人。你们还想活吗?”

也速干继续争辩道:“不是!不是我们!”

铁木真对塔塔儿人群问:“也客扯连,你敢否认吗?”

也遂大声喊道:“父亲,你不必否认!”

“也遂和也速干,我的好女儿!”也客扯连声音颤抖地说,“是我害了你们!”

铁木真一挥手,向身旁的将士们发布了一道命令:“已经清楚了,来呀,先当着这些该死的塔塔儿人,把她们砍了!”

者别和纳牙阿上前拖也速干,忽必来、赤剌温拖也遂。将她们按跪地下,准备行刑。

“不要杀她!走漏消息的是我!”别勒古台下了马,走前几步。

铁木真眉梢一扬:“你?”

别勒古台不慌不忙地说:“昨天入夜时分,也客扯连问我要怎样处置塔塔儿人,我不会撒谎,就跟他实话实说了。”

铁木真面对也客扯连问道:“也客扯连,是这个样子吗?”

也客扯连挺胸抬头:“我不想告诉你。”

铁木真双手揪住别勒古台的胸襟,气愤地说:“啊,你不会撒谎!啊,你诚实无欺!你知道你这一句话,我们一个晚上有多少蒙古将士死在塔塔儿人刀下?”

发作之后的铁木真松开别勒古台,以平静而威严的口气说:“听着,今后凡议论军国大事,不准别勒古台参加,你可以在外边整治斗殴盗贼等事。库里台大会结束,进过一盅酒之后方准入内!”

他又对木华黎等人说:“把也遂和也速干放了!”

者别给也速干松绑,而也遂却不让赤刺温给她松绑:“不要碰我,我愿意和我的族人一起死!”她站起来向父亲走过去。

铁木真愕然:“也遂!”

也速干哭泣:“姐姐!”

也遂平静地说:“按可汗的法律,我应该去死。”

也速干说:“你又没有为塔塔儿人通风报信!”

“那是我没有机会!否则,我一定把这个消息告诉生我养我的塔塔儿人!我如果有了今天的荣华和可汗的恩宠,就忘了我的亲人和族人,我便是个见利忘义的女人。用方才可汗的话说,我就是条毒蛇!”

铁木真冷冷地问:“噢,你是责备我不该杀塔塔儿仇人?”

“你不该!为了报答你曾经对我有一夜的宠幸,我可以向可汗进一言。”

铁木真与众人诧异地打量着也遂:“说!”

“你不是想称雄草原吗?你就应该放了这些塔塔儿人。”

铁木真冷冷一笑:“你一个女人懂得什么?”

也遂亢奋起来:“我懂!我懂得札木合和塔里忽台用七十口大锅煮了被俘的赤那思人以后,许多人离开了这两个暴君。你如果今天将塔塔儿男子都杀了,你就是同札木合和塔里忽台一样的暴君,他们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铁木真刷地抽出了刀:“你敢诅咒我?”

也速干大哭一声:“姐姐——”昏倒在地。

铁木真盯着也遂:“你知道千百年来草原争雄的战争都是怎么进行的吗?屠杀和掠夺!跟你这样的妇人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去死吧!”

也遂笑了笑:“我看你还是个草原上前所未有的英雄我才想跟你说。可汗如果不杀敢于抵抗的敌人和仇人,就不足以威慑对手;但滥杀归降的敌人,就是鼓动一切敌人和本可以成为顺民的对手,全都会同蒙古人决一死战。你虐杀俘虏实际上就是虐杀你自己的百姓和士兵!”

失吉忽秃忽翻身下马,站到也遂身边:“等一等,也遂大姐姐,我跟你一起去。”

铁木真惊诧:“失吉忽秃忽,你要干什么?”

失吉忽秃忽答道:“我也是塔塔儿人,而且是高于车轮子的塔塔儿男子。”

“胡闹!你是我母亲的养子,是我的异姓兄弟!”

“那我就看在母亲的份上也向你进一言。我要问问可汗,你在屠杀塔塔儿俘虏的时候所死伤的兵士,不是比打败札邻不合的时候死伤的还要多吗?这就是你举措失当的代价!方才也遂姐姐说得对,你进行一次次的战争只是为了报仇雪恨,你就跟铁木真兀格、也速该、札木合、脱黑脱阿、蔑兀真笑里徒和刚刚死去的札邻不合没有任何区别。而我心目中的铁木真可汗是有雄图大略的海东青,他应该飞得更高、更远!”

铁木真低下了头。

也客扯连大喊道:“你动手吧,铁木真!”

也遂面向铁木真问道:“你准备让我怎么样去死?”

铁木真抬起了头,他的眼睛里闪着泪光,喉咙哽咽着没有说出话来,只是挥挥手让他的人后退。速不台问:“可汗,动手吗?”

“退下!”铁木真转身向自己的马走去。当他抓住马缰的时候,也客扯连大声叫住他:“铁木真,你等一等!”

铁木真站住。也客扯连同十几个塔塔儿人走了出来。也客扯连说:“我知道蒙古人是恩仇必报的!我们这些人都是你的仇人,害死俺巴孩的有我们,害死也速该的也有我们,我们可以用我们的血偿还给你,只求你善待我们的同胞,还有我的这两个女儿。”

也遂、也速干吃惊地叫了一声:“父亲!”

也客扯连深情地说:“也遂、也速干,铁木真是几千年来草原上最英明最伟大的共主,你不要因为我的死而轻慢了对他的忠诚之心,这我就死而无憾了!”

话音刚落,也客扯连已经将一把尖刀插进了自己的胸膛。那十几个塔塔儿人也都自尽身亡,倒在地上。

也速干、也遂跪了下来。

失吉忽秃忽也跪下来。

所有的塔塔儿人都跪了下来。一阵压抑的哭声响了起来。

铁木真一步步走近也客扯连的尸体,缓缓地跪了下来。

在场的蒙古人也都跪了下来。

铁木真抚摸着也客扯连的遗体,悲痛地说:“也客扯连,我没有你这样的草原英雄辅佐是我一辈子也忘不掉的憾事。是长生天保佑,把你这么聪慧的女儿也遂给了我,我将给她可以随时提醒我不犯过失的权力,即使是说错了或者冒犯了我。我也不怪罪她!”

也遂把头触到地上:“可汗!”

铁木真扳起她的脸,也遂抬起头,泪如泉涌。

在铁木真的大帐外,答里台追上铁木真:“铁木真,我觉得你对我不公平。”

铁木真感到很惊奇:“什么事,答里台叔叔?”

“你下令赦免了塔塔儿人,可是我分得的塔塔儿人高过车轮子的男子都杀光了,还误杀了许多女人和孩子。”

铁木真说:“不错,你说怎么办?”

“你应当给我足够的补偿!”

“是让我下令把他们的头再长在脖子上吗?”

答里台语塞。铁木真走进大帐。答里台大声喊道:“你,你这样对待你的叔叔,我要离开你!”

铁木真从帐门里走出来,逼视着答里台。

答里台哼了一声转身走去。

这天午后,铁木真率军返回老营。

诸将及众军满载战利品而归。

也遂妃、也速干妃分坐在两辆牛车上,面带愁容,却仍旧光彩照人。

合答安坐在另一辆车上,心定气闲。

答里台带着自己的部众立在马上看了看大队人马,然后拨转马头朝另一条路走去。

铁木真骑在马上,一会儿欣赏一下也遂姐妹,一会儿又陷入沉思,脑海中不断闪现出孛儿帖的面容——娇嗔的、高兴的、生气的、发怒的……

突然,铁木真下令:“者勒蔑,通知全军就地宿营!”

者勒蔑抬头望了一眼高高的太阳:“可汗,天还早呢!”

铁木真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不走了!”

者勒蔑催马跑去:“就地宿营了——”

队伍停了下来,几位将士问传令的者勒蔑:“怎么这么早就宿营啊?”

者勒蔑边跑边答:“你问可汗去。”

在临时宿营地,铁木真身旁坐着众位将领。

铁木真十分为难地对诸将说:“有一件事,虽说是我自己的事,可是,我既然是可汗,那么,我就没有纯粹属于自己的家事了,对不对?”

众人都点头说对。只有豁儿赤低头不语,他还在为也遂的事生气。铁木真继续说:“孛儿帖是我尊敬的父亲为我选配的妻子,是我四个儿子的母亲。多年来,我们患难与共,出生入死,感情非同一般。正因为如此,这些年来我既未娶别妻,也没有纳妾。”

众人相互看了看。

者勒蔑插话说:“其实,连豁儿赤都想要三十个老婆呢!”

速不台等人大笑起来。

豁儿赤生气地说:“我只抢了一个,还被人夺走了!”

众人又笑。

铁木真白了者勒蔑一眼:“你不要开玩笑!”

者勒蔑大瞪着眼睛说:“没有,我说的是真事儿。一个儿马还有十几匹母马嘛!可汗娶三百个,只要都能照应过来,也不为过嘛!”

大家的笑声更响了。

铁木真也笑了,他无可奈何地说:“不要说三百个,就这次平定塔塔儿,一下子娶了也遂、也速干两位妃子,我就已经感到回去不好向孛儿帖交待了。”

豁儿赤以为有机可乘:“我也觉得可汗这件事做得有些欠妥。”

者勒蔑以惊疑的目光盯着豁儿赤:“嗯?”

“我不是说可汗不应该多纳几个妃子,”豁儿赤开始申述自己的理由,“汉人的皇上还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嘛!只是,您事先应该对孛儿帖大妃说明了。这样一下子带回两个妃子,大妃一定感到突然。如果影响了可汗与大妃的关系,这可就是整个乞颜部的不幸了。”

者勒蔑调侃道:“豁儿赤的意思是不是让可汗把这两个妃子都赏给你呀?”

众人大笑。豁儿赤站起来:“有什么可笑的?可汗不是答应过我可以有三十个老婆嘛!”

博儿术以调和的口气道:“豁儿赤,你的事以后再说嘛。现在是不是先商量可汗的事?”

“对,豁儿赤,你别着急嘛。”者勒蔑说,“你现在有好几个老婆,也够用了。”

众人又笑了起来。博儿术制止大家,说:“可汗的意思是……”

铁木真说:“我是想,在诸位将军中,选一位先走一步,回去向孛儿帖大妃疏通疏通。”

诸将先是盯着者勒蔑。者勒蔑笑着说:“别看我!我这个人打仗、唱歌没说的,可要办这种比接驼羔儿还细的活儿,我可不行,绝对不行!哎,论说,博儿术可是跟可汗的时间最长了,又是众人之长。”

大家又一致转向铁木真的幼年朋友博儿术,博儿术摇了摇头:“我?我一同女人说话,舌头就像打狼的棒子那么硬。”

者勒蔑问:“你跟自己的老婆不说话?不说话,你那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

众人大笑。速不台说:“博儿术是不合适。”

者勒蔑回头对速不台说:“你合适?对,就让我弟弟速不台先回去吧!”

速不台打了者勒蔑一拳:“你胡说!我怎么行?”

铁木真有些失望地叹息一声。

木华黎突然自告奋勇:“我试一试吧!”

铁木真以惊异的口气说:“木华黎?”

者勒蔑也不无疑问地调侃道:“哎哟哟,这一回可真是从羊群里跑出一只骆驼来了!”

诸将以不同的表情看着木华黎。

这天夜间,木华黎回到了古连勒古山的铁术真老营。

察合台走进孛儿帖的斡儿朵,对正在看着女奴往柜子里装衣物的孛儿帖说:“母亲,木华黎回来了,他说有要紧的事,要面见母亲。”

孛儿帖又惊又喜:“噢,不是有战报说,已经消灭了塔塔儿人了吗?还有什么要紧的事?快,快,他在哪儿?快让他来见我。”

“他就在门外。”

察合台回身出了斡儿朵。

风尘仆仆的木华黎走了进来:“大妃殿下安好!”他毕恭毕敬地行了礼,但却一言不发。

孛儿帖吃惊地询问:“木华黎将军深夜赶回老营,不是说有什么紧急事情吗?”

木华黎不置可否。

孛儿帖急问:“是可汗的身体?”

“可汗的身体很好。”

“那么我的孩子们……”

“他们也都很好。”

孛儿帖缓了一口气,问:“是哪位将领出了什么事了?”

“没有。”

“那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木华黎不语。

孛儿帖怀疑地说:“木华黎,这就奇怪了,你先一步回来,说是有重要事情见我,为什么一言不发?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木华黎这才说道:“我有一件好事要告诉大妃,还有一件坏事也要告诉大妃,我是没有想好,是先说好事呢,还是先说坏事。”

孛儿帖愣住了。她想了想说:“好事让人欢喜,坏事让人忧愁。如果先听了好事,一定是先喜后忧,先听坏事,那就是先忧后喜。你就先说坏事吧。”

木华黎说:“大汗没有听从诸将的忠告,被两个塔塔儿美女迷住了眼睛,收她们为第二、第三侧妃了。”

“什么?”

孛儿帖闭上了眼睛,半晌才缓缓地说:“那件喜事呢?”

木华黎说:“大汗没有听从诸将的忠告,被两个塔塔儿美女迷住了眼睛,收她们为第二、第三侧妃了。”

“这件坏事你已经说过了。”

“不,这件喜事同那件坏事,都是同一件事。”

孛儿帖疑惑不解:“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木华黎说:“可汗以前只爱您一个女人,现在他又同时爱上了两个女人,这对您来说是坏事;从前只有您一个女人关心可汗,现在又有两个女人像您那样替您关心可汗,这当然应该算是好事。”

孛儿帖生气地说:“我不愿意有别人像我一样地关心可汗!”

“此事木已成舟,不可挽回了。”木华黎进一步阐明自己的看法,“大妃如果做个顺水人情,可汗定会为您的宽宏而更加敬重您,您的大妃地位永远也不会变更,这就是好事;如果您公然反对可汗纳这两个侧妃,即使您能阻止可汗,可汗也一定会因为要得到的东西没有得到,而怨恨您,那么对您来说,就是坏事,是坏到不能再坏的坏事了。”

“是可汗让你来说服我的吗?”孛儿帖有些不耐烦了。

“不是。可汗让谁来谁也不愿意来,是我自己要求来的。”

“你为什么要揽这件差事?”

“因为您是可汗四个儿子的母亲,我不愿意看到您与可汗失和。那样不只是您和可汗的不幸,也是蒙古人的不幸。”

孛儿帖委屈地说:“这么说,我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已经无可改变了?”

木华黎点点头。

孛儿帖扑在床上哭了起来,哭得越来越伤心。

木华黎安慰道:“大妃,有什么委屈,您只管倒出来吧。”

“我从九岁起就跟他订亲了,”孛儿帖回忆着几十年的往事,“那时他还是一个见狗就害怕的小孩儿,跟在我后边形影不离。我们一起剪毛,一起套马,一起在湖边嬉戏。那时,我不知道男女之爱是什么,只是我同他之间,无忌无猜,相互依恋,一刻也不可分离。后来,他父亲出事了,他一走就是九年。这九年里我无目无夜不在想念他。是我父亲耐不住我的一再要求,没有按着草原的规矩,让铁木真去弘吉刺都成亲,而是我的一双父母把我送到斡难河边,跟他完婚的。可喜庆的酒香还没有散尽,他的仇敌便把我抢去了九个月,使我在思念和痛苦之中煎熬了九个月呀!他是把我救出来了,可是他对我少了从前的无忌无猜,多了夫妻之间不必要的过分的尊重。我一边给他一个个地生儿子,一边把失意的眼泪流在肚子里,我不苦吗?这回可好,他又找了女人,而且一下子找了两个!大概在不久的将来,我就会像被他穿破了的皮袍子一样,扔掉了吧?”

孛儿帖痛心地哭着。

木华黎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解劝。

半晌,孛儿帖擦擦眼泪说:“你回去告诉他——”

木华黎说:“我知道应该告诉可汗什么了。”

孛儿帖愣住了。木华黎说:“我将告诉可汗,大妃说:‘当年我们的父亲也速该不过是个部落首领,还有一个别妻呢,铁木真是可汗,自然应该有更多的妻子。铁木真可汗派人先来告知这事,根本没有必要。因为妻子服从丈夫,部民服从可汗,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作为最敬最爱他的大妃,很高兴可汗找到了中意的侧妃。我正在为可汗的新人准备新的斡儿朵呢。’”

孛儿帖睁大了眼睛看着木华黎。木华黎恭恭敬敬地问:“我没有领会错大妃的意思吧?”

孛儿帖叹息了一声说:“你说得不错,就这么告诉可汗好了。”

木华黎迅速回到铁木真军中复命。

在宿营地的铁木真大帐里,铁木真高兴地叫道:“孛儿帖真是这么说的吗?”

木华黎像是述说一件非常平常的事一样:“是的。我只提了一句,说可汗在战场上招了两个塔塔儿女子做侧妃,她就高兴地说了这些话,还说她要急着见见可汗选中的这两位美人呢。”

铁木真高兴极了,说:“啊,木华黎,你真会办事,我要给你封赏!”

“不不,可汗,你留着这些封赏,在打仗的时候奖励我的军功吧!这一次,完全是大妃贤德无比,谁去她都会这么回答的!”

“那——马奶酒总是要喝的吧?”

木华黎说:“我这个月已经喝够三次酒了。”

“我可以少喝一次,让给你嘛!也速干妃,也遂妃,你们听见没有,大妃正给你们准备斡儿朵——新的!还不快给木华黎将军拿马奶酒!”

合答安接口说:“可汗,这事是应该好好庆祝一下,但倒酒是我这个仆人的事,请可汗和二位侧妃上座吧。”

铁木真制止道:“不,合答安,你也坐下,坐下!这里边也有你的功劳。也遂、也速干,也要敬合答安一碗酒!”

也遂和也速干给木华黎和合答安倒酒敬酒。

木华黎和合答安慌忙站起来:“多谢侧妃娘娘!”

在三河源头的铁木真老营,诃额仑、孛儿帖、帖木仑、察合台、拖雷和乞颜部的老弱妇孺欢迎凯旋归来的铁木真诸将领和战士们。

铁木真、哈撒儿等四兄弟向诃额仑行礼:“母亲安好!”

诃额仑笑道:“起来吧,你们一路辛苦了!”

术赤和窝阔台向诃额仑行礼:“祖母安好!”

诃额仑笑道:“好,好好,孛儿帖,看你的儿子,都是草原英雄了嘛!”

哈撒儿兄弟向孛儿帖行礼:“嫂嫂安好!”

孛儿帖回礼:“叔叔们都好!”

术赤和窝阔台向孛儿帖行礼:“母亲安好!”

孛儿帖笑道:“孩子们让风雨吹打结实了。”

术赤等向帖木仑问候:“姑姑安好!”

帖木仑高兴地说:“你们都好!”

四养子向诃额仑、孛儿帖行礼:“母亲安好,孛儿帖嫂子安好!”

孛儿帖、诃额仑说:“你们好!”

铁木真叫道:“也遂、也速干,你们过来。”

也遂和也速干走到前面。铁木真说:“这是我在塔塔儿营地收下的两个妃子,一对姐妹。快,见过母后和大妃。”

两个妃子下拜:“参见母后!参见大妃!”

诃额仑和孛儿帖伸手搀扶:“起来吧。”

两人站了起来,诃额仑打量着两位新人说:“哦,孛儿帖,真是分不出来她们两个哪个更好看一些呢!”

孛儿帖问也遂:“你是姐姐吧?”

也遂点头道:“是。”

孛儿帖看着她们姐妹俩:“姐姐比妹妹文静,妹妹比姐姐伶俐。”

诃额仑以赞同的口气说:“嗯,你看得不错。”

也遂、也速干都有点儿无地自容了。帖木仑出来解围说:“母亲,嫂嫂,你们这么评头品足,这二位新嫂嫂可都不好意思了。”

大家笑了。

诃额仑看了看众人,说:“我们家里好像少了两个人。”

众人不语。

诃额仑问:“你哥哥忽察儿和叔叔答里台为什么没有回来?”

术赤生气地说:“他们还有阿勒坛离开父汗了!”

一阵不快从大家的脸上掠过。

诃额仑叹息道:“我们对他们像火炉一样热,他们对我们怎么比狗的鼻子还要凉?难道他们的血管里流的不是孛儿只斤家族的血吗?”

夕阳斜照,西风劲吹。

札木合坐在一个乱石堆前。他身旁只有一匹马,形单影只,孤孤零零。

札木合的脸上流着泪水,面向石堆低诉着:“绐察儿,我的好弟弟,我又来看你了。我没有像答应你的那样,提着铁木真的人头来祭奠你的亡灵,而是给你带来了我一腔的悲愤,满脸的羞愧,可我奋力地去做了!为了把札答兰这个姓氏给我们带来的耻辱洗雪干净,我奋力地去抗争过了。可长生天却偏偏向着以黄金家族自诩的铁木真!也许是我的命里注定还要受更多的磨难,也许是铁木真还如日中天,气数未尽吧?那么我怎么办?我还到哪里去找盟友?这个世上,最可靠的朋友只有在镜子里才能找到。那些向你表示亲近的人,不是有求于你,就是认为你可以利用,可我现在连这种最世故的朋友也没有了。”

忽然,一队人马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他站了起来。

答里台、阿勒坛和忽察儿带着自己的部众逶迤而来。

札木合上马,迎了上去,拦在了这支队伍的前边:“这不是二位长辈和忽察儿老兄吗?你们不在铁木真的大帐分战利品,是要到哪儿去呀?”

答里台盯着眼前的人,问道:“是札木合?”

“你认不出来了吗?我的变化真的那么大吗?”

答里台说:“人像一年四季一样,总有春夏秋冬——谁都在变。你从古儿汗变成了王汗的食客,我们三个现在也为铁木真所不容,只好自己去寻找可以放牧的水草地了。”

札木合打量了一下三个人:“能放牧的水草地倒是好找,可是在草原争雄的今天,找一块不受攻击、吞并的净土可就太难了。”

答里台点头:“那是。可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札木合说:“我倒有个建议,你们也去投奔王汗吧。现在除了王汗,有谁还比铁木真更强大呢?”

“王汗这棵大树倒是可以遮风避雨。”阿勒坛赞同地附和道。

忽察儿却有些担心,说:“王汗是铁木真父亲的安答,他会收留从铁木真那里出来的人吗?”

札木合问:“你们怕铁木真吧?”

三人不语。

“你们恨铁木真吧?”札木合又叮问了一句。

三人相互看了看,仍没有回答。

“那你们就去投奔王汗吧。”札木合似乎已经胸有成竹,“我可以凭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王汗收留你们。只要王汗收留了你们,他在铁木真的眼里就不是父汗了。这位不是父汗的王汗还会再同铁木真联盟吗?也许在将来有那么一天,他会把铁木真从可汗的宝座上拉下来,在你们三位之中选一位取而代之呢!”

三个人的眼睛里放出光亮。忽察儿说:“好,我们就去投奔王汗!”

札木合领着这支队伍兴冲冲地向王汗驻地走去。方才还心灰意冷的札木合,现在又找到了反对铁木真的新起点。铁木真和札木合这两个三次结为安答的兄弟,新一轮的大较量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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