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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情绪调节策略概述

现代社会需要的人才不仅要有智慧,更要有健全的人格和健康的情感。青少年发展良好的标志,应是认知素质和情感素质高度和谐的统一。良好的情感素质的形成是长期培养和锻炼的结果,可塑性强的青少年期尤其是这种素质形成的关键期。情绪调节能力是情感素质的核心组成部分之一。研究青少年尤其是PIU青少年的情绪调节的策略,可以了解PIU青少年的情绪调节特征,可以为学校和家庭如何培养、提高其情绪调节能力提供参考。

一、情绪调节

情绪是人对待认知内容的特殊态度,包含对情绪刺激的认知、情绪唤醒、情绪体验、情绪行为四个部分。人们已清楚地认识到,情绪不仅仅是个体的心理现象,同时也是社会现象。情绪有其社会接受方式、社会沟通方式和社会支持方式,因此情绪需要调节。

目前,情绪调节的定义还没有统一的看法。在这一领域近20年的研究中,Gross等人做了许多具有开创性意义的研究,提出了情绪调节的过程与策略理论。以此为指导,Gross等人做了大量的实验与测量研究,得出了许多富有价值的结论,对情绪调节的研究产生了重要影响,所以本研究将采用Gross的研究。

Gross认为情绪调节(emotion regulation)是指个体对具有什么样的情绪、情绪什么时候发生、如何进行情绪体验与表达施加影响的过程。简单地说,情绪调节是指个体对情绪发生、体验与表达施加影响的过程。情绪调节涉及对情绪的潜伏期、发生时间、持续时间、行为表达、心理体验、生理反应等的改变,是一个动态过程。Thompson认为,情绪调节是指个体为达到目标而进行的监控、评估和修正情绪反应的内在与外在过程。也就是说,情绪调节是一种适应社会现实的活动过程,它要求人们的情绪反应具有灵活性、应变性和适度性,以使人们能以有组织的、建设性的方式迅速而有效地适应变化的社会情境。情绪调节与社会交往、社会能力、社会适应、心理健康等一系列的发展结果相联系。

对情绪调节的理解,有以下几个方面要注意:一是虽然人们通常认为情绪调节就是减少消极情绪,但情绪调节实际涉及的内容却更加广泛,情绪调节包括了个体对负情绪和正情绪的增强、维持、降低等多个方面。二是与情绪的唤起一样,情绪调节有时是有意识的,有时是无意识的。虽然很多时候情绪调节都是有意识的,就像决定改变一个沮丧的话题,但有的时候情绪调节却是无意识的,比如有时候本能地避免一些图片和场景。三是情绪调节没有必然的好与坏,在一种情景中是好的,在另一种情景中则可能是坏的。同一种策略可能对某些人有用,但对另外一些人却有害;同样,一种情绪调节策略可能在某个方面对个体有利,但却可能带来另外一些消极的影响。

二、情绪调节过程模型

Gross认为情绪调节是在情绪发生过程中展开的,在情绪发生的不同阶段会产生不同的情绪调节。据此,他提出了情绪调节的过程模型,在情绪发生过程的每一个阶段都会产生情绪调节,即情景选择(situation selection)、情景修正(situation modification)、注意分配(attentional deployment)、认知改变(cognitive change)、反应调整(response modulation)。情景选择是指通过接近(S1)或者避免(S2)特定的人、地点或者事物来达到情绪调节的目的,即所谓的“眼不见心不烦”。情景选择策略往往会带来短时的效果,却可能以长期的牺牲为代价。一旦选择了情景以后,你还可以将这个情景分割为不同的部分,并赋予它们不同的情绪意义(S1x、S1y、S1z……),这就构成了情景修正。同样,可以选择其中的某个部分,而避免另一个部分。同样,在选择一个具体的部分以后,还可以调整注意,使其集中或者脱离特定的某个情景(a1、a2、a3、a4……),这就是注意分配。另外,也可以通过主观的努力赋予特定的情景不同的意义(m1、m2、m3……),也就是认知改变。最后,反应调整是指在情绪已经产生以后,采取某些策略改变情绪反应的倾向。情绪反应包括三个方面:体验的、行为的和生理的。改变包括三个方向:维持、增加( )和减少(-)。

三、认知重评和表达抑制调节策略

Gross提出,在情绪发生的整个过程中,个体进行情绪调节的策略很多,但最常用和有价值的降低情绪反应的策略有两种,即认知重评(cognitive reappraisal)和表达抑制(expression suppression)。认知重评即认知改变,改变对情绪事件的理解,改变对情绪事件个人意义的认识,如安慰自己不要生气,是小事情,无关紧要等。认知重评试图以一种更加积极的方式理解使人产生挫折、生气、厌恶等负性情绪的事件,或者对情绪事件进行合理化。认知重评是先行关注的情绪调节策略。表达抑制是反应调整的一种,是指抑制将要发生或正在发生的情绪表达行为,是反应关注的情绪调节策略。表达抑制调动了自我控制能力,启动了自我控制过程以抑制自己的情绪行为。

(一)认知重评和表达抑制对情绪情感的影响

情绪调节的主要目标是修正情绪反应,认知重评、表达抑制两种不同的情绪调节的具体策略对后继的情绪情感本身会产生不同的影响。通过认知重评调节情绪,改变整个情绪反应的轨迹,降低情绪的心理体验、行为表达和生理反应。而表达抑制会降低情绪表达行为,但不会降低情绪的心理体验,甚至还会由于抑制情绪行为表达而增强情绪的生理反应。Gross与Levenson等人也曾检验了抑制正、负不同性质的情绪行为表达产生的不同结果,研究发现,对负情绪(如悲伤)与正情绪(如快乐)的抑制均会增强心血管系统的交感神经激活,但抑制负情绪(如悲伤、厌恶等)的表达行为对负情绪体验无显著影响,而抑制正情绪(如快乐、自豪等)的行为表达会对正情绪体验产生显著影响,即抑制正情绪的行为表达导致被试报告的正情绪体验降低。根据实验研究的结果,Gross等人假定习惯于抑制的个体,具有低的正、负情绪表达行为。同时,由于正、负情绪抑制引起的情绪体验变化有所不同,Gross等人也假定习惯于抑制的个体具有相对高水平的负情绪体验,而具有较少的正情绪体验。倾向于抑制的个体具有低的正情绪体验、少的正情绪表达行为;倾向于抑制的个体也具有较少的负情绪表达行为,但抑制与负情绪体验的关系是复杂的。倾向于重评的个体具有更高的正情绪体验与更多的正情绪表达行为,也具有更低的负情绪体验与更少的负情绪表达行为。

另外,Gross等人也测量研究了认知重评、表达抑制与生活满意度、幸福、抑郁之间的关系,结果表明,表达抑制与消极的结果相联系,认知重评与积极的结果相联系。

(二)认知重评和表达抑制对认知的影响

Gross认为抑制是一种在情绪事件全过程中需要自我监视、自我纠正活动的情绪调节形式,由于自我监视本身需要消耗认知资源以加工情绪信息,这就会影响完成记忆任务的认知资源的可利用性,从而影响记忆任务完成的质量。而重评是在情绪发生之前进行的,不需要持续的自我调节,不需要耗费更多的认知资源管理情绪信息,因此不会影响记忆任务完成的质量。

(三)认知重评和表达抑制对社会行为的影响

Gross认为,对正、负情绪行为表达的抑制,掩盖了重要的社会互动的信息,会对社会沟通和社会互动产生消极影响。重评只降低了负情绪的心理体验与行为表达,对正情绪的心理体验和行为表达不产生影响,实际上还会增强正情绪的心理体验和行为表达,因此会对社会沟通和社会互动产生积极的影响。

总之,上述研究结果表明,认知重评与表达抑制两种情绪调节策略对后继的情绪情感反应、认知任务的完成和社会行为会产生不同的影响。认知重评更多地与积极的结果相联系,表达抑制更多地与消极的结果相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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