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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他

研究生毕业后,伊诺如愿进入天马工作,成为正式员工。除了延续之前兼职工作的内容外,主要任务还有接待外宾、参与谈判翻译等,任务量倒是不大,但工作比较琐碎单一,都是围着英语转。

初来乍到,业务倒谈不上熟悉不熟悉,主要是新人想融入到一个团体中比较难。虽然在几年前跨年夜,伊诺已经在同事们面前混了个脸熟,尤其是伊诺,还和柯辰奉献了一段唯美的《UnchainedMelody》,让不少人仍记忆犹新。但公司里比较熟的还是人事部经理栾铠,以及前台接待员刘子芳。Julie很热心,每天中午吃饭特意叫上伊诺和蒋兰,Mark即便是上司,工作内容和两人并没什么交集,但谁都看得出来,他对这两个新员工关照不少,尤其是对伊诺。今天给她“顺便”买顿早餐,明天帮她打壶热水,加班晚了又主动送她回家。

说到回家,伊诺独自在天马附近租了一套小型公寓,一室一厅。由于地段不好,交通不太方便,每天上班要先走不短的一段路才到公交站,所以每月租金并不贵。

栾铠是绝对的单身贵族阶层,有房有车,不愁吃穿,潇洒英俊,风流倜傥,万事俱备,就是没有女朋友。天马里凡是有几分姿色的女人据说都明里暗里向他表示过好感,但无一例外被婉言拒绝。一来二去,就有传言说栾铠是同性恋,压根对女人没兴趣,还有说看见过栾铠从同性恋酒吧里走出,更有甚者说栾铠已经和一帅哥同居。是非真假,无从考究,只能说女人的八卦天赋真是尔等男同胞所不能及。

伊诺对栾铠本来印象就很好,帅气的外表,温文尔雅的暖男特质,还真有几分像柯辰。所以对栾铠十分明显的献殷勤,她也乐意接受,反正现在也是单身,他还是她喜欢的一款,伊诺没理由也不想拒绝。帅哥追美女,天经地义!

只是公司上下的风言风语让伊诺有些不舒服,她不在乎栾铠到底是不是同性恋,但什么她想借栾铠上位总裁助理求包养,这可就太难听了吧!总裁?好像叫什么万博吧?别说我就见过那小老头一面,他连我叫什么都记不住吧?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怎佩服那帮人编故事的想象力,奥斯卡没颁给你们个最佳编剧奖我都替你们喊冤!

幸好栾铠骨子里有些高冷倨傲的性子,我行我素,套自己的近乎让其他人说去吧,一如既往地关照伊诺,当那些风言风语压根不存在!栾铠都表现得如此得体大方,伊诺当然绝对配合到底。你给我送早餐,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吃得香喷喷一粒不剩;我工作上遇到困难,我就大大方方走进你的办公室求助;你怕我回家不方便要开车送我,我就欣然应允,有说有笑地和你肩并肩,在众目睽睽下离开公司。总之,你们认为我们是男女朋友也好,你们认为我居心叵测、图谋不轨也罢,我自横刀向天笑,生活乐淘淘!

一段时间过后,传风言风语的八卦者也觉着无聊了,也觉着累了,又真心没发现伊诺做事做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住不到把柄,只好和睦相处。所以伊诺虽然刚进公司不久,但人缘非常好。

今天早上,伊诺为报答栾铠早上送早餐,便起早在从家到公交站的路上打包了两份豆浆和油条,准备拿到栾铠办公室和他一起吃。

到公司的时候,大多数员工还没有到。伊诺提着早餐包敲敲栾铠办公室的门,没人应,她便开门走了进去。

栾铠的办公室她并不是第一次进,但今天给她的感觉格外的舒服,空气中飘散着百合花淡淡的芳香。伊诺发现办公桌上又一大束白百合,上面还有一张卡片,写着:亲爱的,生日快乐!

今天是他的生日!还真巧,恰巧今天伊诺第一次送早餐给他。

卡片没有署名,但字迹遒劲有力、飘逸潇洒,如此亲昵的口气,难不成他有女朋友了?还是个女汉子?这小子藏得可真够深的,一会得好好问问他。

伊诺斜倚在柔软的皮沙发上,正绞尽脑汁地想送他什么礼物好,门开了,栾铠一身笔挺西装、单手插兜走了进来。他看到伊诺有些惊讶:“伊诺?你怎么来了?”

“吃饭了吗?我打包了豆浆油条,一起吃吧。”伊诺举起了打包盒,递给他。

栾铠眉眼舒展,伸手接过:“不是应该我送你早餐吗?”

伊诺笑而不答,走到桌边,捧起那束香气扑鼻的百合,调皮地说道:“今天是栾大经理的生日,我送份早餐怎么了?晚上我还要请你吃饭呢!”

栾铠显然才看到百合,双手接过来,看了看卡片,神色有些异常。

“谁送的呀?有情况啊帅哥。”

“别瞎说,我哪知道谁送的,也,也没写名”栾铠说得有些紧张。

“你也不知道?亲-爱-的,”伊诺故意在这三个子上拉长音,“肯定是某个无比爱慕栾大帅哥的小萝莉喽,快说!你是不是拒绝过人家?她连名字都不敢写上去,嗯?”伊诺锤了一下栾铠胸口,佯怒道。

栾铠没搭理伊诺的调侃,似乎陷入深思。他,竟然还记得我生日。

“喂,是不是追你的人太多了,想不起来了?”伊诺打断了栾铠的思绪,他惊得回过神来,朝伊诺尴尬地笑笑说:“实在想不起来,哎呀不管是谁了。那个,我还是比较关心你晚上请我吃饭的问题。”

“得给你好好庆祝庆祝,一会让芳芳多找几个人捧捧场,我做东,怎么样?”伊诺右手搭在栾铠的肩膀,小细眉毛向上一挑,潜台词是:怎么样?姐够大方吧?!

栾铠有些伤感地说:“不要,过这生日我就30了,都老了,本来想低调飘过的,没想到被你知道了,你要真想给我庆生,那就谁也别请,就我们两个吧,好吗?”

伊诺比栾铠小四岁,听完栾铠的话,她遥想了一下4年后自己30岁生日的情形,她觉得她一定会痛苦死的。于是便将心比心,同意栾铠的建议,便说:“也行,满足一下你这个‘老’帅哥的要求吧。那晚上去哪,我现在订饭店。”

栾铠煞有介事地想了想,突然上前一步,弯腰贴在伊诺耳畔轻声说:“去我家,你给我做饭吃,好不好?”

温热的男性气息喷在耳朵和脖颈上,伊诺感觉痒痒的,这动作暧昧至极,她被逼得没有余地,只好也轻声答应了一声“好”。

“那下班后我们一起走。”栾铠说完,后退一步,擦着伊诺的肩膀走到办公桌后坐下,吃起豆浆油条。

下班后,栾铠载着伊诺,向家驶去。经过楼下一家大型超市,栾铠停下车,和伊诺去超市买食材。

正赶上下班时间,超市里人很多。栾铠推着购物车,跟在伊诺身后,任她挑选。为什么明明是伊诺做给栾铠吃,却是伊诺挑什么他吃什么呢?因为伊诺早就放话了:让我做可以,但我做饭,不是看你想吃什么,而是看我会做什么!

所幸栾铠兵不挑食,对东北菜也并不排斥,也就由着伊诺买,最后他付钱就行了。

蔬菜买完了,该买饭后水果了。到了水果区,伊诺不用再想自己会做什么了,该想自己喜欢吃什么了。伊诺就像刚出笼的老虎一样,手舞足蹈地跑到这拿两个梨,又奔到那抓一把枣,很快就在人潮中跑不见了踪影。栾铠正伸长脖子四处找她,忽然停下了脚步,愣在原地。

几步远处,一个同样身材高挑、眉目俊朗的男人也站住了,愣了大概一两秒钟,朝着栾铠有些勉强地摆出个笑脸。男人右边站着一个身材丰满、美艳妖娆的女人,白皙的左臂轻轻挎在男人的臂弯,十分亲昵自然。

栾铠的眼神不自觉地落在男人被挽着的臂弯上,眉头紧锁。

一时间,他朝他笑,他盯着他皱眉。谁都没说话。

“栾铠,快快快!我要抱不动了……”话还没说完,一个圆滚滚的大西瓜就“滚”到栾铠措手不及的怀抱里,伊诺也跌跌撞撞地差点没趴到他身上,扶了一下他的肩膀,才站住。

栾铠虽然滑稽地怀里抱着个大西瓜,但仍然像雕塑似的站着,神游了一般。伊诺推了推他:“哎,傻了?这么沉抱着干嘛啊,快放车里啊!”

“啊?哦。”栾铠机械地把西瓜放到车里,直起身,忽然一手揽住伊诺,锁入怀中,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亲爱的,买完了吗?我都饿了,回家吧。”

伊诺被他的这一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地向外挣了挣。然而,栾铠变本加厉,缩进手臂,把伊诺往怀里又紧了紧,及其亲昵地贴在她的额头小啄了一口,呢喃着:“熟人,帮帮我。”

伊诺这才抬眼,瞄到了几步远外站着的一对俊男靓女,立马会意,也伸手拦住栾铠的腰身,撒娇地说:“带我回家吧,亲爱的。”

栾铠紧拥着伊诺,特意蹭着男人的肩侧走了过去。

走出他们的视线,栾铠才放开伊诺。伊诺又凑上来八卦:“前女友?不错嘛,漂亮!”

栾铠面无表情,没搭理她。

回到家,伊诺做了一桌子东北菜,西红柿炒鸡蛋、香辣肉丝、老干妈茄子等拿手菜。效果还不错,栾铠一扫超市里的阴郁,有说有笑地吃了好多,还主动请缨收拾碗筷。

饭后,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由于之前的前女友问题伊诺没有得到答案,现在又想起来了,便紧追不舍地问:“栾铠,你和你前女友怎么分的手啊?”

栾铠无语地瞥了她一眼,再次没搭理她,转头继续看电视。

再次被忽视,这伊诺如何受得了!她笑嘻嘻地挪到栾铠旁边,拽着他的手臂,无赖地说:“我都配合你演戏了,你就不能满足一下我八卦的心情?好经理,小帅哥,你为什么要和那宅男杀手分啊?”

伊诺的指甲轻轻地挠着栾铠手臂的皮肤,痒痒的,像猫咪的萌爪一样。温热的气息带着香甜,一口一口地扑在他的脖颈,让他舍不得挪动。发丝间渗透出的洗发水香味丝丝钻入他的鼻端,他忍不住深呼吸了几下。

本来是正对着电视的,栾铠忽然把头转到伊诺一侧,对上了伊诺闪烁着亮光般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慢慢附身倾了下去。

熟悉的英俊脸庞忽然在眼前放大,似乎完全在情理之外,却在伊诺的意料之中。

伊诺大方地没有躲闪,鼓起勇气迎上他诱人的嘴唇。

栾铠试探地小口啄着,每次落唇都如蜻蜓点水般短暂。渐渐地,伊诺感到他的呼吸有些沉重了,身体也像她这边转过来,一只手扣住她细嫩的脸颊,结结实实地吻了下来。

伊诺迎合着他的索取,这个男人的吻轻柔却不失力度,点到为止让人欲罢不能,再欲迎还拒充满无限挑逗。不是温柔缠绵的柯辰,更不是霸道强硬的默凡。栾铠,就是栾铠。

伊诺被他一手扣住后脑勺,一手颤抖地探到上衣下摆。伊诺感受到他手掌滚烫的温度,整个身体也被他带的热了起来。

正忘情地吻着,栾铠忽然松开伊诺,大口大口地喘气,手也从伊诺的下摆抽出来,身子重新转正,对着电视。

伊诺也喘着气,把被栾铠推到胸上的上衣拉下来,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头发。

栾铠站了起来,声音有些颤抖:“对不起,我……”

“没事,不用道歉。”伊诺也站起来,咳嗽了一声,“那个,天晚了,我该走了,再见。”抓起沙发角落的包,就朝门口夺路而逃。

“我送你吧。”

“不用,我打车就行了,”伊诺站在门口玄关处转身,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再次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你做菜很好吃。”栾铠双手插兜,眼中的意乱情迷仍未褪去。

伊诺走后,栾铠踱步到窗口向下望,目送着伊诺的出租车开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他有理由关心照顾伊诺,却完全没有理由吻她。看来真是被超市里的人扰乱了心智,才逾越了不该逾越的界限。

他到底是不能完全无视他的,难道真像他离开时说的那样:我注定能在你生命中猖狂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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