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胖子仍然没有多看他一眼，仍是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这下宽少爷可是变成了滚地葫芦，一直滚了好远才终于停了下来。

楼上的众人包括封公子在内，所有人都看傻了。谁都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这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胖子，居然是个真正的高手。

而那位宽少爷，居然被这高手给教训得不成样子。当然，对于宽少爷的功夫，大家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只是在武昌城中，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找宽少爷的麻烦。

武昌蔡家，四世三公，权倾朝野。那可算得上是手眼通天。这位高手大人难道是不要命了么？

整个大厅里面又静了下来，只听见了蔡宽呼呼地喘息声。

林与再看那蔡宽时，他哪里还有半点刚刚的从容气度。长衫破了，腿也跛了，脸上青肿了一大块，眼睛里面满是血丝。他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了胖子，陡然大喝一声。

胖子却是悠闲地扬起脑袋，问道：“怎么？你不服气？”

蔡宽全身颤抖了一下，居然说道：“不，我服气。我知道我打不过你，我不配无敌手的外号。”

林与心中对这个蔡宽的印象又好了几分。这个人敢做敢当，有错就认，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拉下面子，还真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到的。

“那你鬼叫个什么？”

“我！！”蔡宽的模样仿佛立刻就要哭出来了，他揉了揉已经变形的脸，问道：“我只是想问问您，我……我的武功是不是真的很差？”

“哼，那还用说。”胖子喝了一口酒，才说道：“你那也能叫武功？其实你根本连门都没入，哪里谈得上是武功了？你这个最多只能算是花拳绣腿，上台演戏还凑合，要想打人，实在是差得太远了。”

“可是，那些教我的师傅都打不过我……难道，，，难道他们都在骗我？”

“哼，我问，你的那些师傅是不是吃你的，住你的，每个月还要拿你的赏钱，然后每次都输给你呀？”

蔡宽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胖子哈哈大笑道：“也就只有你不知道。只要稍微有脑子的人，自然就看得出来埃哈哈。”

蔡宽虽然年幼，但毕竟也是聪明人，只是稍微在脑中一转就已经想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他呆呆地站了半晌，竟然好象神志不清了一般。

他从小对武学痴迷，学武10年来，每日每夜就是想着有一日能武功大成，完成自己的梦想。谁知道，这一切的一切居然都是镜中月水中花。自己的生活居然完全被骗局所笼罩了。

他站了有一盏茶的功夫，才慢慢地转过身来，问自己身后下人道：“成叔，他说的都是真的，是不是？”

那成叔哪里还敢讲话，只是唯唯诺诺地站在蔡宽身前。蔡宽看他表情，哪里还不知道？他不过是抱着最后一点幻想，谁知道，成叔却把他最后的幻想也破灭掉了。

“啊！！！”他陡然一声惨叫，人已经从楼梯冲了下去，一路冲到了街上。直到他冲过了转角，无人看见他的身影，仍可听见那叫成叔的老仆大叫“少爷！少爷！”的声音。

胖子吃完喝足，站起来拍了拍林与的肩膀，竟然拉着他扬长而去。

武昌，蔡府

这蔡府可说的上是全武昌最大的府郏就算是把三司的宅院加在一起，怕还没有蔡府的后花园大。那大门口一个闪亮的“蔡府”字样，更是显示着府邸主人的容光。只因为，那看起来歪斜的字，乃是先帝所题。

顺着大门走进去，一直要入三进宅院才能到客堂。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掌灯的时分。客堂中隐隐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哼！他就算真的是无敌手，我也要做那送财手。”

客堂中间，一个正对成叔做着训话。在摇曳的烛光之下，那张成熟温润的脸，显得那么地妖娆妩媚。她穿着一身黄色的长装，是那种多在宫廷所见的富贵装束。恰当好处的衣着更显出她的华贵气质。

她的身材也是极好，比起青涩的小姑娘来，她显得更加地具有女人味。倘若这个时候林与站在这里，说不定哈拉子能把蔡府的牌匾给粘下来。

她想了想，还是继续说道：“成叔，少爷他可是我们蔡家最最重要的人物，你可万不能让他有一丝一毫的损伤，不然的话，咱们蔡家……可就……”

“夫人，我明白。”成叔诚惶诚恐地说道。“自从老爷去世之后，家里只剩了少爷一个男丁，倘若他再有事，不用夫人说，老身自己也无法向老爷交代。”

“那就好。”夫人的眼中突然现出一种诡异的神色来。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眼泪也在眶中打着转儿，终于还是忍了下来，说道：“成叔，你出去吧。我累了，回房去了。你看着少爷一点。”

成叔点头出门，夫人站起身，转寰之际，竟然已是泪流满面。

成叔刚一出门，就看到宽少爷风一般地向着练武厅而去。他赶紧跟了上去。

蔡宽一进练武厅，一胖一瘦两个教他功夫的师傅就迎了上来。这两人应该算得上功夫不错，只是为了讨口饭吃，所以才来到蔡府做那人肉沙包。

宽少爷一见他们两人，心中气急，挥拳打了过去。那位师傅装装样子挡了几下，很快就被蔡宽打倒在地。

瘦子百忙中还不忘恭维一句：“宽少爷今天可真够劲啊！！”

蔡宽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怒气更盛，怒骂道：“你们两个！今天要是不打赢我，马上卷铺盖滚蛋！以后不用在武昌混了！！”

两人对视一眼，再看蔡宽身后的成叔，却是做出了严厉的手势。告诉他们，打败蔡宽就要滚蛋！

胖子悄悄地对瘦子说：“看来今天打也是走，不打也是走埃”

瘦子道：“哼，平时也被这小子欺负够了。咱们这次一不做二不休，好好教训教训他，出出心中这口恶气！！”

两人看对方神色，已经坚定了决心。

蔡宽看他们商量早就已经不耐，见他二人一动，马上迎了上来，一拳打来。瘦子嘿嘿冷笑，左手一刁，抓住蔡宽手腕轻轻一带，蔡宽就失去了重心。身后胖子一脚踹上来，直把他踢出了一丈多远，才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那边成叔要来阻拦，却哪里拦得住？被二人一甩手，也是摔在了地上。

这两人虽然是寻常武师出身，身手不见得高明到哪去，可比起蔡宽来，却是好得太多了。这一次抓住蔡宽一顿狠揍，只打得他皮开肉绽。不过还好他们顾及蔡家权势，只是略加教训，并没有出重手。可就算如此，蔡宽已经是被打得不成人形了。

“走！！你们马上给我滚！！”成叔爬起来，大声呵斥道。他看见少爷的惨模样，也是心中大痛。他在蔡家已经当了30年的下人，对蔡家的感情自然深厚。见到蔡宽被打，心中已经怒极。

胖瘦二人嘿嘿冷笑，道：“哼，走就走，老子还不信，天下就只有他一个败家仔！！”

两人竟然不再理任何，出门扬长而去。

蔡宽混身剧痛，可他竟然如同没有感觉一般，只是躺在地上，喃喃地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