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友情支持的会计师
今天的工作不用他安排，因为昨天入职太晚，很多东西都还没有置办到位，今天将继续，按照他的进度计划表，今天再用一天时间，完成办公室的布置，准备招聘资料，明天就去劳动力市场招人。
为了节省开支，他还要让我这个办公室主任先兼着出纳，他请了一个朋友帮着做帐，做为友情赞助，人家只是象征性的收了他一些报酬。
有了最基本的配置，就要开始招聘员工了，当然，做为家政公司，不需要到人才市场去招聘的，劳动力市场才是我们的目标人群。
陈东要求还挺高，招聘的家政人员素质不能太差，文盲不考虑，长相不好看的不考虑，要求太多的不考虑，就他这三个不考虑，要在劳动力市场招到合适的人，还真不容易。
他说公司的目标人群定位为高档住宅小区的业主，为他们提供高明质的服务，所以要求人员素质不能太差，因为他们将代表着公司的形象。
按照他的设想，唯美家政先从单一的中介开始，先是做清洁钟点工服务这项，等这块进入正轨后，再渗入到住家保姆，特殊护理（月子保姆和伤病护理）这个领域，最后把唯美家政做成全程企业化的公司，先在重庆连锁，然后走向全国。
不管他的目标有没有浮夸的成份，最重要的是，要做好第一步。
经过我们俩的共同努力，办公室终于像模像样了，电脑，打印机，传真机，小型复印机，一应俱全。
当所有东西都搬进我们那空荡荡的办公室时，唯美家政要开始运营了。
陈东告诉我，他在房地产公司干过物业，这是他唯一对我说的，这些年的经历。
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选择开家政公司，可能跟这段工作经历有关吧，至于为什么辞职，他没有说。
这些年，他变了很多，当年的陈东，经常口若悬河，心里藏不住事情的，可现在的他，总是心事重重，我猜不透他究竟有着怎样的心思，特别是关于潇潇，我不能再提了，那天的反应已经明显表明，那两个字会刺激他。
陈东买了些管理方面的书，很多东西是现成的，可以借鉴，包括招聘的所有资料表格，我只需在加上唯家家政几个字即可，从早上上班，一直忙到晚上8点，我们两人，一老板，一办公室主任，废寝忘食，终于准备好明天去劳动力市场的所有资料。
累了一天，腰酸背痛，陈东有他妈妈做好饭菜在家等候，而我回到家，一个人也没有，冷碗冷灶，回来的时候在超市买了几桶方便面，这将是我未来几日赖以充饥的口粮，两人的公司，加班将成为家常便饭。
吃完方便面，去冲了个澡，才觉着神清气爽。
做完这些，已经十点了，眼皮开始打架了，手机却突然响了，手机还在包里，我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
不会又是他吧，我脑子里闪过这样的念头，我从包里拿手机的手微微出汗，我怕真的会是他的电话，每次的拒绝，我都那么的无奈。
幸好，来电显示是陈东的电话。
他说明天的招聘他有事就不去了，全权交给我负责，我看着办就好了。
他的三不考虑放在那里了，偏偏还要让我一个人去，要是三不考虑把人都挡门外了，我怎么向他交待？他要自己去了，就知道三不考虑，到底实不实用了。
可人家是老板呀，我还能说什么，只有照办呗。
我又想筝儿了，在三亚玩了十多天天，肯定很开心，连电话也不给我打了，不会是秦成风不让打的吧？我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要真那样，我可就瞧不起他了，我都可以大度的把女儿送到他那里，他倒不让女儿给我打电话了，已经3天了，筝儿一个电话都没有，我也不愿意主动打秦成风的电话，就这样盲目的等着，好想听到筝儿的声音，听她娇滴滴的叫妈妈，现在晚了，筝儿该睡了吧，看来今天又没有希望了。
没有筝儿的家，只有我一个人，落寞得慌。
我打开电脑，准备在网上查一下资料，我要多了解一下关于家政公司的情况，包括竞争对手，市场占有率，服务标准，干哪行就得熟悉哪行，不仅仅因为1600元的工资，我也很想帮着陈东，毕竟他是第一次自己创业，太不容易了。
我的旺旺是随机而开的，网线连通的时候，旺旺也红了。
除了很多打广告的旺旺外，我还看到了陈艳红的留言。
我不在线的时候，她用留言的方式，向我讲述着她的心情。
有很多天的，第一个留言，“我很苦恼，明明他已经回来了，我却觉得他的心离我越来越远，他总是沉默着，跟我没有多少的话说，只有小鱼在的时候，我们才像一家人，才能看到他脸上的笑容。”
第二个留言，“我不知道继续下去，还有没有意义，我们的家，只是形式上的完满，他和我就像两列平行开过的列车，没有了交集，睡在一张床上，却没有任何的语言，我千方百计寻找话题，他却心不在焉的敷衍，我不明白，他既然是这种态度，还回来干嘛？”
第三个留言，“我快疯了，这算什么婚姻，回来至今，他碰都不碰我，他只是回来做他的爸爸的，根本没有想过要回来做我的丈夫，这样的婚姻，还有持续的必要吗？”
一天，一天，她的文字随着心情在变坏，也许，她也正在一点一点走向崩溃的边缘，可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她？我已经不接沈正扬的电话了，我竭尽全力的在忘记，我不想干扰他们的生活，我能做到的，只有这样了。
可是，沈正扬，你这是为什么呀，既然已经回去了，为什么不能好好的待她？你这样会伤了两个女人的心呀。
也许，昨天的电话，他是想告诉我点什么，但我没有接，哎，那漩窝把我们三个人都拉了下去，我想独自全身，已无可能了。
我应该跟他谈谈吗？我迟疑着拿起手机，又放下，我要说什么呢？我并没有好的口才，我能说动他吗？
数字按下，又放弃，重复几回，我还是没有勇气按下那个绿色的按键。
人的大脑真有蓝牙功能吗？在我决定放弃的一秒钟内，“沈正扬”三个字在我的手机屏幕上闪出，他打过来了。
因为程艳红的文字，我决定要接这个电话了。
“红颜，你好吗？”他的声音，仿佛隔了很多年，再入我的耳，我忽然想哭，我不敢接他的电话，我怕这样。
“嗯。”我不能从齿间发出明确的话语，只能用喉咙发出的声音回答。
“昨天晚上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我很担心，你没事吧？”这种关切，让我的眼睛湿润。
“没事。”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和。
“没事就好，就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他的声音非常的低沉。
“我挺好的，找到工作了，老板是我过去的同事。”我尽量的掩饰我已经夺眶而出的泪水。
“太好了，祝贺你，红颜。”我不能听他叫我红颜，从他口中叫出的这两个字，有着无比的杀伤力，让我心颤。
我把电话拿开，距离耳朵5公分，然后做了个深呼吸，让心情跟语言，尽量的平静。
“谢谢。”我不能说太多字，刚才的深呼吸，仅仅允许我说出简短的两字。
“晚了，早点休息吧。”他说完，却没有挂断电话。
“嗯。”我依然用了这样的回答，然后匆匆收线。
有这样的男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给我这样孤独的女人，说些关心话，我无法不感动，因为感动，我竟然忘记了要对他说的话，想要为程艳红说的话，不仅程艳红，我觉得自己都快疯了，这种压抑的感情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在受伤后，我也想要得到爱情的抚慰，可是给我爱上的，偏偏是我朋友的丈夫，老天真的会捉弄我，做出这样的安排，我夹在那样的缝隙，里外不是人了。
我要怎么给他说，让他对程艳红好点，尽到丈夫的责任？我无法得知他的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当年程艳红给他带来的伤害可能真的已经深入骨髓，就算他为了责任回到家里，也不过是一具空壳，尽力做好一个父亲罢了。
算了，我没必要插手他们的婚姻，谁心里都有一盏明镜，就凭我，恐怕无力再为他们做些什么，我能做到的，都已经做了，哪怕自己承受柏拉图的感情折磨，我都已怆然退出，至于他们能走多远，只有靠他们的缘份了。
几天前我还在人才招聘市场排着队递交简历，几天后，我就以办公室主任的身份进入劳动力市场，为公司招聘员工，转身之间，便角色转换。
这里不需要收什么简历，就是我与面试者之间的直接对话，合意就填登记表，因为陈东的三不考虑，合意的并不算太多。
毕竟现在这个社会劳资严重失衡，所以前来问询的劳动者很多，我就把那三个标准做为框架，虽然不多，还是网到些人员，填了十多张登记表，虽然说得口干舌燥，还算是满载而归。
离开劳动力市场，已经中午，早上吃的牛奶面包，已经在一上午的消耗中没了底气，曾几何时，早上就算不吃，我中午也不会觉得饿，我也成劳动者了，游手好闲的全职太太，得用自己的双手来养活自己了，都说劳动光荣，我以前认为那不过是生活在底层的人们的一种自我解嘲，现在我要重新理解劳动二字了。
在公司附近吃了稀饭凉面，这样的天气，唯有这种简单的搭配才觉得清爽，并且我居然吃了两碗稀饭。
回到公司，除了陈东，我还看见另外一个男人，我进去的时候正和陈东在讨论着什么，看见我的到来，他们同时抬起了头。
这是一个看起来年纪跟陈东差不多的男人，白净瘦削的脸，戴着一副时尚的黑框眼镜，蓝色条纹短袖衬衫，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小陆，过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请的兼职会计，我小学到高中的同学，余伟。”
名字并不陌生，陈东曾跟我提起过，这位余伟是一家知名会计师事务所的高级注册会计师，此番前来，纯属友情支持，就凭陈东公司的实力，请他就如用了牛刀，因为陈东跟他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就是他所谓的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铁哥们。
“陆红颜，我的办公室主任，美女吧，呵呵。”陈东又开玩笑了。
我听到这样的话，脸上泛起了红晕，我毕竟没见过世面，虽然30多岁了，听到一个男人在另一个陌生男人面前说我是美女，我真有点害羞。
“你好，早就听陈东说起过你，今天一见，果真明不虚传。”他向我伸出了手。
天，两个男人同时夸我，我有坠入云端的感觉。
我也礼貌的伸出了手，他的掌心带着温度触到我的手，我与男人握手的经历寥寥可数，最近的一次，应该是初次见到沈正扬那回。
对于礼节性的握手，我并不习惯。
“小陆，以后老余每周过来两次帮我们做帐，关于出纳的工作，你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问他，不用客气的哈，别拿他当外人。”陈东拍着余伟的肩说。
他可真会节省开支呀，办公室主任兼出纳，估计这个名词，很少在其他公司里能看到吧。
原来他今天把余伟找来，是让他给我上课来的，毕竟我对出纳工作，一无所知，可真有他的，连培训费也省了。
我的大脑已经闲置太久，一下子要装这么多东西，可真够我受的。
很多专业术语过于枯燥，他很轻松的从嘴里说出来，飘进我脑子就打结了，哪跟哪的全混一起了，我茫然无知的眼睛绝对反射不出求知若渴。
余伟滔滔不绝，就那口才的架式，绝对是一个称职的好老师，而我，学中文的脑袋因为当了太久的全职太太，要接收这些东西，来得相当的慢，我只有把他说的用笔记下来，俗话说好记性抵不过烂笔头，我记得是初中老师说过的，这些谆谆教诲我倒是记得挺熟，事隔二十年，依然如昔。
知名会计师事务所的余会计是很忙的，在给我讲课的当儿，不停的有电话打进来，他屡次向我投以抱歉的目光，我非常理解这种大忙人是以时间计算金钱的。
我羡慕他们的来金方式，就如秦成风，虽然痛恨他，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个能干的男人，曾经为我挣得了锦衣玉食，虽然那不过是他给我的一场梦，但我毕竟在那样的梦里，生活了多年，终于梦醒了，我惶惑的发现，现实是这样的残酷，美丽的暧巢被雷电掀翻后，我硬生生的从高处摔落下来，遍体鳞伤，还得自己止血疗伤，秦成风从我生命中匆匆走过，甚至都不会看一眼我伤得如何，他用这样的方式与我决裂了。
我的思绪被拉远了，余伟的声音又把我吸了回来，我定了定神，他已经接完电话，开始继续讲课了，我这个初级学生，得努把力才行，不然对不起他的免费教学。
第一堂课因为重要的事情，他必须要走了，所以提前结束。
“陆小姐，实在对不起，这事我得亲自去处理，下次再接着给你讲。”他非常的有礼貌，因为自己的中途离开而给我道歉。
其实根本用不着这样的，本来他就是来友情赞助的，自然得以自己的事情为重，可是余伟跟他的外表一样，有着儒雅的脾性，仍然为这样的行为向我致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