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纥奚烨泽虽然做好了准备,但还是被施赫的话语惊呆住了,睁大布满戾气的双眸,惊慌的睨着施赫,质疑道:“跳崖?妩衣去跳崖?”
跳崖?多么强悍的字眼,在纥奚烨泽耳边挥之不去的回荡着。
妩衣她为什么要去跳崖?为什么又要以死的方式来得到解脱?连他们之间的爱也能舍弃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谁来告诉他为什么……
是,妩衣一向视生命如奢侈品,而她就如同那支深陷沼泽在的蝴蝶,越蒲扇着双翼,于沼泽黏的越紧,飞不起,舞不动……
而死亡,就是它们最好的解脱,也是唯一的出路、最好的归宿。
施赫深思了片刻后,颔首分析道:“依臣只见,娘娘是因为讨不到解药,又不想让皇上你屈尊去为她讨解药,于是,赶在你来安国之前,选择了以死来得到解脱。”
如此一个善良、得体、顾全大局的女人,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得天下太平,伟大的叫施赫自愧不如。
煞那间,纥奚烨泽感觉到自己那溢着细密汗珠的手心,似乎有丝丝的黏稠的物体,为了确认自己不是幻觉,于是,张开了那支握着丝帕的大手。
只见红色的血字遇热后湿润、染红了手心位置的一小块丝帕,纥奚烨泽凝视着手心隐隐的血液,惊觉的摊开了手中的白色斯帕。
张开丝帕后,于是,纥奚烨泽迫不及待的阅览着:“望簪如面,人去情留……”纥奚烨泽用颤抖的心,将这八个字吞泪念完。
望簪如面,人去情留……
纥奚烨泽凝视着这八个被鲜血染红的字体,顿时脑子一片空白,停止了任何思绪,心也停止了跳动,连呼吸也忘了……
将所有的悲伤都定格在了这一刻。
这时,天地万物的生灵也停止了滋长,仿佛都感觉到了纥奚烨泽的悲伤,在为纥奚烨泽默哀中。
“皇上,你还好吗?”施赫紧张的睨着纥奚烨泽那突变的神情,还有那前所未有的悲伤,于是小心翼翼的问着。
好?怎么会好?支撑住,没有崩溃掉已经是极限了。
纥奚烨泽告诉自己不能软弱,要化悲伤为力量,去跟石无心拿到解药,尽快的让妩衣服下。
因为纥奚烨泽迫不及待的想要让妩衣醒来,醒来打他,骂他,恨他……
纥奚烨泽凝视着那支熟悉的蝴蝶钗,还有丝帕上的八个血字,知道了妩衣的用心良苦,也读懂了妩衣的无可奈何,妩衣可以以死来维护自己的尊严,为什么自己不可以为了不让妩衣难过,而尽量不去顺石无心的意,答应他的条件。
于是,纥奚烨泽开口,疼惜道:“如果朕答应了石无心的条件,顺从了石无心报复,会让妩衣这么难受,那朕是不是应该想其他的办法讨到解药?朕不想让妩衣这么难受……”
施赫皱着眉梢,无可奈何道:“可是,这不是是无计可施了吗,皇上……”
可问题是,施赫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可行的办法,要是能想出什么办法,他早就想了,三天前在安王府也不用眼睁睁的看着石无心嘲弄自己,却无计可施了。
纥奚烨泽疼痛的讥笑道:“呵……这怎么可能?这未免也太可笑了吧?朕是月辰国的皇帝,怎么可以任石无心摆布?”
能坐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帝,如今却要人石无心摆布?传出去,不笑掉天下黎民百姓的大牙吗?
原本只想到说救妩衣,什么条件纥奚烨泽都会答应,并且乖乖照办,但是,听到妩衣为此,不惜用跳崖致死来维护他的尊严,还有那用鲜血滴出来的血字……
妩衣的手指在滴血时,一定很痛,妩衣在丝帕上写字时,手指一定痛的在颤抖,妩衣的美眸,一定浸满了泪水,妩衣的心,一定在滴血,比手指的痛多一千一万倍。
让纥奚烨泽从新意识到,妩衣把他的尊严看的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为了不让妩衣因此难过抹泪,于是,不得不重新商议此事。
施赫在一旁睨着正在自嘲自笑的纥奚烨泽,心里一阵揪心的疼。
看着朝廷的几位大臣都想打皇位的主意,听闻着周边几个小国想要联合攻打月辰国,无非也是想要做月辰国的皇帝,做皇帝,真的有这么好吗?施赫冷哼着。
可谁又知道,做皇帝,比普通人要辛苦上千上万倍,施赫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了,虽然,他也是地地道道的七尺男儿,不能轻易的伤痛和悲哀。
于是,忙抚慰纥奚烨泽道:“皇上,微臣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可石无心抱的是你死我亡的心态,我们根本就奈何不了他”
是啊,一剑把他杀了,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解药也跟着消失了,妩衣也要跟着葬命。
挟持他、逼迫他,已经对石无心起不了任何作用,石无心早已看准了他们不会让他死去了,因为石无心知道穆妩衣对纥奚烨泽有多么的重要,这个讯息,就是他胆敢下这场赌注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