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妩云见大家情绪一个比一个糟糕,忽然也都手足无措,整个人觉得慌乱起来,为了不让自己也跟着沦陷,使劲让自己冷静下来……
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妩云平定道:“富叔,岚姨,你们听我说,这次我们的离开,心里不比你们好受多少,但是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等我们把事情办妥后,就一定会回来这里,陪着你们,守着你们,一直到老死的那一天……好不好?”
“孩子……不要走!”岚姨听不得这些道理,只是一个劲的扑进妩衣的怀里,带着哭腔哀求着。
妩衣的胸脯因为岚姨的闯入,而震落了悬在妩衣腮边的泪滴,一滴滴的全打落在岚姨的发髻上,粗布衣裳上。
妩衣只是僵硬的抬手,抚摸着岚姨的背部,想给岚姨一点抚慰,却连自己都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那份不舍,控制不住双眸里的泪水,又有什么资本去给岚姨一点安慰和劝说。
妩云看着妩衣和岚姨哭着抱成一团,富叔又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心里焦急的慌,装着若无其事的叫唤道:“哎呀,你们别哭了好不好?开开心心的把这餐饭吃完好不好?求求你们了……”说着妩云双手并拢的哀求着。
富叔闻声抬起头来,吸了吸鼻子,哀叹道:“是啊,阿岚,妩衣……快吃饭吧,菜都凉了,难得妩衣手巧,给我们烧了那么多好菜,冷了可就浪费了不是?”
岚姨首先松开了妩衣的怀抱,抬手用衣袖轻点了两下眼角的泪滴,然后又抬手轻轻的擦拭着妩衣脸颊上的泪痕,疼惜道:“孩子……吃饭吧!别哭了……岚姨知道你也舍不得离开的,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只是,可苦了你了,孩子……”
说着岚姨本调整好的情绪,又因一阵突如其来的酸楚,而使声音瞬间又变得呜咽起来,双唇也不由的颤抖起来。
妩衣不想再招来岚姨的眼泪,于是忙点头回应道:“嗯!吃饭……”
妩衣端起瓷碗,用筷子夹了几粒饭粒放在嘴里,瞬间就被嘴里浓浓的酸楚浸沫了,嚼在嘴里的饭粒不再是如往日般香喷喷的了,而是变得生冷而苦涩了。
见妩衣动了筷子,大家也都动起了筷子,都不希望沉浸在方才的痛苦和酸楚之中,又或者是不想让其他人看到自己的悲伤的情绪和不舍的眼泪。
见气氛冷的有些凝重,富叔扫了大家一眼,最后落在状态稍微好一点的妩云身上,意味深长道:“后天……我送你们出村吧!”
富叔显然知道妩衣和妩云后天离去的心意已决,于是,也不多做挽留了,偷偷将自己的不舍埋葬在心底深处,只想在她们离开的时候,再送她们最后一程。
妩云忙摇头罢手道:“不用了,富叔,你还要去忙村里的事情,我们自己雇辆马车出去就可以的了。”
富叔不满的撇了妩云一眼,细声责备道:“这怎么行呢,你们姑娘俩,长的又这么好看,我不放心啊!”
妩云推脱不得,只好勉为其难的接受了,于是,点头俏皮一笑道:“那就谢谢富叔了”
富叔再次不满的撇了妩云一眼,换上宠溺的责备语气道:“这不是一家人嘛,谢什么呢?怎么跟自家人客气起来了呢”
惹的妩云只是嘿嘿的陪笑着,妩衣则依旧是一副冰冷的容颜,因为对这里的不舍,因为对安王府的厌恶,她实在是笑不起来,于是,她暗暗的默念着:“对不起,大家,原谅我没讲自己的情绪收拾好,还破坏了大家的好心情”
她只要一想到回到安王府,又要被石无心束缚着生活了,成天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没有对生活的期盼,也没有灵魂的附身,只有一个不痛不痒的躯壳。
妩云盛了碗汤递给仍在呆滞的嚼着饭粒的妩衣,柔声关心道:“姐姐……你也喝点汤吧!别难过了好不好?”她相信妩衣不会怪她的鲁莽多嘴的,就像她每次也能轻易的原谅妩衣一样。
煮鱼丸汤是妩衣的拿手绝活,整个梨寨村,也只有妩衣会把鱼肉做出肉丸来煲汤了,而妩云也只是有吃过,没做过。
所以,妩衣自然不大在意那碗汤的味道,是否好喝。只知道,她现在也只喝的下汤了,那饭粒梗塞在喉咙里卡的难受,甚至只要一吞下去,心头就一阵揪心的痛。
妩衣露出一抹凄凉的笑容,应了声:“嗯”然后,伸手端起瓷碗,仰头,略粗鲁的大口将肉丸汤往嘴里灌。
岚姨见妩衣大口的喝着汤,自己也喝了起来,还是忍不住赞叹着,甚至每喝一次,岚姨都会毫不吝啬,毫不厌烦的重复赞叹着:“这汤真好喝,这团团捏的真圆……”
随即,岚姨又忍不住心里的那份不舍,悲伤到:“只是,一想到以后可能再也喝不上这么好的汤,这心里就堵得慌”
妩衣喝完她手里端着的那碗汤后,终于将情绪都调整好了,才淡笑着细声对岚姨道:“岚姨,你放心,在我离开之前,我一定会将团团的做法传承给你的”
岚姨悲伤的感叹了一句:“要是可以,我多么希望我永远学不会,让你一直煮给我喝”心里的酸楚是有增无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