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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巫霞娟把一张支票推给华浚

华俊看了眼支票,不解:“这是干吗?”

巫霞娟用小匙拨弄着面前的咖啡,说:“我也不知道。早上,李思洁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她男朋友的事情已经解决,大概再有一个月就可以出来了。不过她还是谢谢我们的帮忙。当初我们凑给她的十万元钱,她说也辛苦我们这么长时间不好意思,加倍奉还。一共是三十万,已经到我的账上了。这钱我就自作主张的收下了。我们三个人,一人一份。”

“奇怪的女人!”邱虎皱眉。

巫霞娟道:“她说是要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去别的地方。”

邱虎道:“这么说来这件事情就算是解决了?”

华俊苦笑:“看来我们又做了件莫名其妙的事情。”

邱虎也笑:“至少这次不亏,一人还赚进几万。”

华俊道:“我怎么感觉这件事情比沙漠区,阿达尔村的还要奇怪?不过不管她了,我也懒得费那个神。我觉得,我们现在,该好好的庆贺一下了!”

巫霞娟笑道:“是啊是啊,都辛苦了一个月了哦!”

十六只阔口香槟杯在桌上叠成四层,酒液自第一层流下,没有一滴流到桌面上。服务生微笑示意:“三位,请慢用!”

华俊伸手去抢第一杯酒,没有一点点女士优先的意思。

邱虎也在同一时间伸手,可惜慢了一拍,抓了一个空。正要戏骂两句,只听窗外“砰”的一响。三人扭头望去,只见不远处,一朵美丽的烟花正在夜空里慢慢盛开。

邱虎恍然:“哦。是ASD公司的留守人员在庆贺。全世界很多城市今天都有燃放烟花庆贺。”

华俊扬了扬手中的香槟,笑:“哈哈,也为我们自己庆贺!”

巫霞娟抿了一口香槟,眼睛还在望着夜空中,一朵接一朵盛开的烟花:“好美......我们也终于可以回家了!”

冰镇的上品香槟,酒精度并不是很高,入口却是极佳。华俊笑:“这个月,小娟开出租车,我在ASD公司做小文员,邱虎在苗快快身边。相信我们三个人收集的资料加在一起,也是相当的可观了......回家也好,自己给自己放几天假,再把资料整理一下,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

邱虎犹豫了一下,道:“我这里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你们要不先走,H市等我!”

巫霞娟侧头去看他,想问他什么,可是没有问。

音乐声忽然响起,邱虎看了看手机上的号码,向巫霞娟道:“我接个电话!”

邱虎快步的离开,谁都可以猜测到是苗快快的妹妹,颜宏打来的电话。巫霞娟的心头忽然涌上一股强烈的酸意,酸得让本来爽口的香槟,也变得难以下咽。她忽然感觉到这个曾经是多么熟悉的男人,现在在她的眼中是如此的陌生,已经不再是沙漠中与她携手相依的男子,而像是另一个,她曾经深爱,但是又深深恨着的男人的影子。从华俊那里要了支烟点上,一股苦涩的味道立刻充满了她的口腔‘

一阵凉风袭来,邱虎又去而复返,丢下一句话:“我有事,要去一下,你们先走吧!”

巫霞娟一口烟含在嘴里没吐出来,把自己呛了一下,剧烈的咳嗽起来,泪水在眼眶里面打着转,只差一点就要涌出。邱虎听见她的咳嗽,脚步停顿了一下,但是没有回头,走得和刚才来的时候一样的匆忙。

刚才确实是颜宏打来的电话,口气相当的焦急,让邱虎没有时间跟华俊解释。其实按照刚才的商议,他们S市的事情已经算是解决,对ASD公司也有了一定的了解,邱虎也没有必要非得留在颜宏的身边。接不接她的电话也是无所谓了,可是......一看见她的号码,听见她的声音,心里却好像还是有点割舍不下!

借助华俊改造的加速鞋,邱虎几个冲刺,就赶到了四条街以外,ASD公司S市分公司的门口。街道左侧,一名男子正在拉扯一个女孩子。女孩子反抗,可是抵不过男子的力气,被压向墙边强吻。邱虎正要侧目,眼角余光却扫见一角紫色的裙裾。邱虎胸中忽然怒火升腾,上前一把拽住男子的衣领,挥拳就是两下。男子愕然回头,正露出他身下的女子脸蛋圆圆的,却不是颜宏。

晕!认错人了!邱虎心道,却还是恶狠狠的推了一把男子,拔腿就走。(错就错了,难道还准备道歉给人家揍还啊?)

“大鼻子!”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邱虎听得出那个声音,是颜宏!邱虎扭头,正看见颜宏扶着墙向他微笑。颜宏显然看见刚才的一幕。

“怎么啦?”邱虎问,语音确是温柔的。

颜宏有点不好意思:“我来看烟火的,可是脚跟断了,脚也扭了。这里的人又那么多,”

邱虎看了看她的鞋,笑:“老穿这么高的跟!疼吗?”

颜宏低头:“恩....”

邱虎无奈,把背给她:“上来吧,我背你!”

颜宏正在犹豫,一个男子已经粗着喉咙向邱虎吼来:“小子,挺能耐的啊!”

邱虎抬头,却见是那个刚才被自己揍的男子,身后还跟着十几个手持棍棒的大汉。邱虎大惊。对方如果是只有几个人,那倒是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大不了放手一搏!但是一眼望去,十几个大汉是清一色的黑衣,样式都差不多,就连手中的棍棒都是差不多长短的,心里没办法不慌!他一矮身子,向颜宏叫:“快上来!”

颜宏很识大体的,乖乖趴到邱虎的背上。

ASD公司的烟火仍然在继续,如果沿街向前,必定会被观看烟火的人阻挡。与黑衣人硬拼也不用考虑,何况还要保护颜宏。这个世界上,不存在骑士精神,个人英雄主义。所谓的单挑,就是一个人和一群人打。所谓的群殴,就是一群人打一个人!如果真的遇上势均力敌的较量,就比谁手上的家伙硬,够先进!

邱虎只能选择背着颜宏,按来时的原路退走。

十余条棍子指向邱虎,只差两步。邱虎忽然加速。黑西装们只觉眼前一花,邱虎和颜宏已经不见!

二十多步外,邱虎正在狂窜。路口在望,只要转过一个弯,就基本上可以摆脱对方。

面前忽然出现一群人,正正好好转弯过来,挡住邱虎的去路。邱虎身背颜宏,再转弯已经不便,只有硬生生的停步,鼻尖几乎撞上最前面的人的脸。那人显然是被邱虎吓了一跳,仓促之间退后半步,差点踩到后面人的脚。但是在他身后,和追杀邱虎的那帮人穿同样款式黑色西装的人,立刻伸出两支手来,稳住了他的身体。那人回过神来,突然喝道:“给我扁他!”

邱虎的背上,颜宏失声叫道:“哥,你干什么?是我和邱虎耶!”

对面那人长相极帅,头发整齐的梳向脑后,一件深蓝色的外套上面镶着金色的纽扣正是苗快快本人!苗快快冷森森的扫了一眼颜宏,再看了看邱虎,却似不认识他。又喝道:“放下我妹妹!”

邱虎奇怪的望向他,奇怪他的口气为什么一下子变得如此的冷漠?冷漠的像个敌人?不过他还是慢慢的放下颜宏至少相对与身后的那帮人,苗快快应该还能算是朋友?至少,他会保护他妹妹!

被苗快快这么一阻,刚被抛在身后的黑衣人又追了上来。十几条棍子指向邱虎。苗快快的人也围了上来,和他们同样的服饰。除了手中有无棍棒的之外,根本分不清两批人有什么不同。邱虎的头皮忽然有些发麻,这才意识到这两批人本来就是一起的。现在他不担心自己,也没有再去考虑颜宏,而是想到了另外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

网络上早有传言ASD公司在十月十号的当天,将会有所行动。现在看见苗快快等人清一色的黑衣,同样规格的棍棒,就不会再是庆祝ASD公司第一次全员聚会那样简单!全世界都在关注Z岛,警方和军方也特别的照顾H市、G市、L市、这三个港口城市。S市这样的地方,警力就相当的薄弱。可以这样说,现在很多城市的治安,都得靠大家自觉来维持。在这样的局面之下,ASD公司如果避开重点防护的地区,在其他地方发动武装攻击,其结果,将是很难预料的!

邱虎这一愣神,苗快快已经比划出两个手势,并在同时出手,一把就搂过颜宏的纤腰,把她带离邱虎的身边。颜宏还没有来得及惊呼出声,苗快快身后已有十名黑衣人,从西服的内侧抽出短到向邱虎砍去。那边十几个持棒的大汉,立刻退向外围,并分散开来。两批人的动作,已经表明了他们本来就是一伙的!

邱虎惊慌之下,只得蹲下身子。两把短刀狠狠的划过邱虎的头顶,在墙上砍出几点火星。邱虎双手撑地,两腿急蹬,加速鞋发动,硬闪过两把短刀,向外硬冲。身后一凉,有一把短刀砍过他的后背,衣服应该是被批成两片,但是他已经无暇顾及。单脚着地,再往前冲。十名持刀人已被甩在身后。再有一两次的冲刺,就可以突出重围......

左脚正要再次着地加力,脚腕处忽然一阵剧痛,不知是被哪个黑衣人偷袭了一棍。邱虎把持不住平衡,跌倒在地。立刻,便有三把短刀,两根木棍向他招呼过来。邱虎左脚无力,只得再次委屈地以手撑地,右脚后蹬,找了个空隙弹出。

迎面,又是一条木棍扫来。邱虎猛的低头,木棍贴着他的头皮掠过,却正好挂住他后背裂开的衣衫,硬生生地把他拽停下来。邱虎一缩脖子,人就从衣服里面脱了出来。那木棍上只留下一件邱虎的衣服。但紧跟上来的两把短刀却不知是不是故意,把邱虎的银灰色外衣砍得布片飞舞。一声惊呼传来,马上再无声息,像被人掐住了喉咙。是颜宏的声音,现在在场中的,也只有她一个人会关心邱虎。只是邱虎已经无暇顾及其他。

连着两次的冲刺,都逃不出黑衣人的包围圈。邱虎知道今天自己是凶多吉少了。现在的他,必须要保持十二万分的冷静。即使是逃跑,也一定要瞅准了机会才可以!

他缓缓地站直了身子。路灯和烟花的映照下,他身上和后背两处的文身显现在众人的眼前。那是两只下山的猛虎,不带半点的病态和做作。他把重心移到没有受伤的右脚,两手一前一后,一掌一拳的摆好架势。随着他的架势成型,周围的黑衣人忽然感觉到一股淡淡的杀气,正从他的身上涌出。

杀意渐浓!浓得连刮过身体的深秋的夜风,也不再显得寒冷。邱虎怒了!身上所文的两头猛虎,被邱虎的血气一激,就像是作势欲扑一样!外围被邱虎揍过的男子,只是感觉到很浓很浓的寒意,不想久待,喝道:“愣着干吗?动手!”

几个黑衣人一怔,很快反应过来。正面的五个人,一人攻向邱虎右手,其余四人却攻向邱虎明显不利的左侧。吃柿子拣软的捏,这是谁都明白的道理。邱虎没有立即闪避,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只是均匀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他在尽量的提升自己的体能,以做最后一次的拼搏。

五把刀全部砍在身侧。没有碰到他的肌肤一丝一毫。黑衣刀手算准了邱虎必然会出手,或者会闪躲。没想到邱虎连动都没有动!五把刀全部落空,但只是停顿了一下,立即反攻邱虎。

这时候邱虎却动了,左脚向前迈进一步。五把刀分了左右两侧攻击他,中间反倒成了最大的空挡。五把刀全部击空,邱虎已经贴近一个刀手的身侧。刀手短刀击空,来不及回防,外侧一根木棍却及时补位,迎头向邱虎砸下!五把刀在身后,正等着邱虎往上撞。前面是来势凶猛的一棍。如果一把扯过身边的黑衣人,挡下这一棍,肯定是明智的选择。邱虎和黑衣人贴的如此之近,已经看见黑衣人眼中的恐惧。

但是邱虎并没有这样做。挟持黑衣人固然可以化解眼前的危机,却会另他本身的目标显得更大,更加不利于他的脱身。他只是将自己的左脚回收了一点。邱虎的右脚始终没有移动,这一点点的移动,就使得他全身的重心又回到了右脚上面。这一动,也让他避开迎面而来的一棍,同时也没有撞上身后的五把短刀。右脚猛蹬!借力腾身而起,一脚就踩上身前黑衣人的肩膀。再一借力,人已经在十名刀手,十几名持棍者的包围之外。

二十几个黑衣人,显然都没有想到邱虎会以这样的方式脱困,全体呆了一下,望向身在空中的邱虎。

啸声又起。又是被邱虎揍过的那个男子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一棍像标枪似的向他射来。邱虎人在半空,已经到了旧力用尽,新力未生的时候,只待一两个准确的落脚点,以超强的袋鼠三级跳远的方式脱身远遁。但是棍子射来,他唯有猛的收缩腹肌,再压低身子,让棍子贴着自己的背脊飞过。

“好!”身下传来一声熟悉的叫声。邱虎心中一凉,是苗快快的声音!和苗快快接触的半个多月中,尽管邱虎万般留意,却是始终看不出苗快快的身手。很想见识传说中苗快快在转眼之中收拾七八个混混的身手,切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第一次的见识,竟然是和自己动手,并且,是在自己已经无力反抗的情况之下!

邱虎的身体,离地还有一个人的高度。苗快快突然跃起,一掌砍向邱虎的左脚!他出手极准,正砍上邱虎左脚的麻经。邱虎半个身子一麻,苗快快又换掌为爪,扣住他的左脚用力一扯,邱虎整个人便面朝下直接砸在了水泥地面上,动弹不得。苗快快又起一脚,重重的踏住邱虎的伤脚。

邱虎趴在地上,浑身剧痛,左脚已经是毫无知觉。勉强将已经被砸出血来的大鼻子转向苗快快,却看见了诡异的一幕:苗快快的眼睛正泛出森冷的绿光,甚至是脸上也泛出了淡淡的绿色。天上没有月亮,但是路灯的光亮已经足够。一大半的黑衣人都看得清楚他的脸,那是一种植物色的,不该出现在人类脸上的颜色。与生俱来的恐惧,使得他们只想尽量的远离这个“绿血人”,而绝不敢再上前半步。

“哈哈哈哈,”苗快快望向脚下的邱虎,忽然爆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笑声。笑声才停,他又猛的举拳,向邱虎的脖颈狠狠地砸下!

这一街是步行街,被这三四十个人一占,就再没有人敢经过。黑衣人中也没有人喧哗,只有不远处,眼花的爆裂声和人们的欢呼声传来。突然,李思洁爱唱的《夏天》的旋律响起。苗快快握拳的手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

邱虎暗喜,猛的将身体从苗快快的脚下挪开。是华俊打来的电话铃声,救了邱虎一命。邱虎也喜欢这一首曲子,特地把它设置成为华俊来电的专用铃声。

苗快快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完全沉醉在音乐之中。邱虎再次双手撑地,蛤蟆神功大发,身体全力弹射而出!身后,有一下轻微的爆裂声响起。温柔的夜风忽然变得狂暴起来,像一只巨手般的,在邱虎的身后,又猛的推了一把!

邱虎收势不住,人就向着街口的方向直撞了过去!

一声熟悉的口哨声,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张熟悉的笑脸,和一辆不伦不类的三轮车真的是华俊赶来!邱虎全身力气尽泄,正好落在了华俊的身后,三轮车后排的座位上面。

身后的步行街上,此刻忽然出现了一股狂暴的旋风,把三四十个黑衣人吹得东倒西歪。危险,终于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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