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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新时期散文百花齐放

随着社会生活的发展变化,散文的创作实践也发生了很大变化,传统的散文概念已经不适应新时期社会的发展变化。因为新时期散文是在新的历史条件和社会背景下,反映新的社会生活和新的社会观念,表现出新的特点。散文这种文体很难界定,特别是走出抒情模式之后,散文的探索途径多种多样,传统的思路无法对其加以界定。换一种思维看散文,就是不从散文的形式或内容来界定散文,而是从散文创作的思维方式来看散文,这样就会形成一种新的散文概念。

由于新时期散文为了生存而突围,在这个过程中,大家都在探索散文的出路,各种形式的散文作品纷纷登场,让人感到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出现了百花齐放的局面。总起来说,一旦抒情模式被突破,散文就很难用一种模式来规范了。新时期散文就是在这种社会大背景下逐渐走向繁荣的。为了区别于以前的散文,很多人称这一时期的散文为新散文。“新散文”这个概念从时间上理解就是新时期散文,但是,关于新散文概念的形成及其内涵尚需要进一步的梳理和规范。总的说来,新散文对我们的散文传统作了较大的发展和创新。但是,哪些方面对过去有所发展?哪些对过去有所创新?这都需要我们深入分析才能有所发现。

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我们习惯上称作是中国社会开始了一个新的时期。这个时期突现了解放思想、改革开放、社会转型,从政治中心社会转变为经济中心社会,从思想一元化走向多元化,中国人的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思想感情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在一种新的社会格局中人们形成了新的思维特点。

我们说“新”散文,就是新时期的散文与过去不一样了,而这种不一样没有统一的模式,大家都在探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特创新,所以,产生了很多散文概念,如小女人散文、学者散文、纯散文、艺术散文、通俗散文、校园散文、网络散文、哲理散文等等。

总的来说,我们可以对这些不同的新散文的共性特征作一个简单的概括,从以下三个方面来认识。

首先,新散文是新时期表现新生活、新思想的散文。清朝人赵翼《论诗》曰:“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改革开放以后有人戏曰: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三五年。这说明当生活节奏缓慢时,文学的内容就会发生较长时段的效应,当生活节奏加快时,文学内容发生效应的时段也就缩短。每一种生活都有与之相匹配的文学,与新时期新生活相匹配的散文就是新散文。

其次,新散文是指一种突破单一抒情模式,达到情与思兼容的散文。这是从散文自身的变化来说的。过去的散文偏重于抒情,特别是新中国成立以后一直到新时期改革开放以前这段时间里,散文成为抒发赞美、歌颂之情的专用文体,而新散文突破了抒情的狭小圈子,改变了抒情模式,思考、议论、自由联想、想象,甚至以一种哲人的面孔出现在我们面前,它用一种新的思维角度和思维方法――相似思维,表达写作主体独特的发现与体验,展示散文的独特本质。新思维,是一种有弹性的多元思维,她摒弃观看世界的单向度选择多向度,把人们从别无选择的僵化模式中拉出来,让人用灵活的目光去看多姿多彩的宇宙人生:你可以从历史的角度观看世界,也可以从心理学的角度体验人生;可以从生存的角度审视自然,也可以从哲学的角度来思考社会。

人们已经不能接受过去那种千人一腔的假大空抒情模式,而呼唤那种能够帮助读者认识社会生活、体验现实人生的有真情、有个性、有思想的散文。余秋雨的《文化苦旅》正是迎合了社会的这种需要,他的散文获得成功,说明只有改变散文思维方式才能适应社会的需要。

很多作家都意识到散文应该写个性生活,写自己真实的生活体验,写自己独特的发现与创造;大胆离开社会思想的轨道而进入个人的感情世界和思想世界;把笔尖勇敢地伸向人的灵魂深处,展露人赤裸裸的精神世界,让人最个性化的生存层面在艺术天地中得到最充分的展示。刘亮程《一个人的村庄》就充分表现出这种个性化写作的特点,他用独特的、有吸引力的思考和表达,与传统散文划清了界限。

第三,新散文是一种新语言表述,可以说,新时期散文语言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体现了改革开放的新特点。语言是传达新意思的媒介,它是新散文内在思维的结果。思维的变化与话语表述方式的变化是相伴而生的。新散文的思维的焦点由过去那种宏大的政治关怀转变为具体的生活关怀,语言也从过去那种一味昂扬亢奋的政治抒情语,变为个性鲜明而质朴无华的生活语,往往是生活俗语和哲学术语同时出现,高雅与通俗共存于一体。雅俗语言融于一体,产生的效果是独特、新奇的,特别是再加上一些英语词语就更加具有现代生活气息,这些在过去的散文中是罕见的。

我们使用新散文这个概念,就是为了区别于新时期以前的散文创作。1986年北京召开的“中国新时期文学十年学术讨论会”上,许觉民在开幕词中说:“今天的文艺界与十年前的文艺界相比,是两个世界:一个是单调的、畸形的、痛苦的、荒漠的世界;一个是多元的、繁荣的、充满希望的、蓬勃发展的世界。”应该说,这两个世界的形成,主要是文学艺术界的思维和观念发生了变化,特别是散文,作者的思维方式和方法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中国是一个散文大国,散文创作有着悠久的历史。但是,散文是随着社会生活的发展变化而发展变化的,每一个时代的散文都有其内在的思维特点。随着新时期的开始,散文就不同于以前任何时期的散文,产生了新的特点。社会生活中出现了新的景象,散文艺术出现了新的表现形式和方法,换句话说,新散文是新时期作家运用新的思维方式、新的表现形式和方法把新的生活景象建构成一种新的有意思形式的艺术。

总之,新散文之所以新,就在于它适应了社会的发展变化,在时间上贴近现实,与时俱进;在内容和形式上突破了过去的束缚,充分体现了个体创作的自由精神。

我们认为,新散文取得成功的原因,关键在于给读者展现了一个新的思维空间、新的思维角度、新的思维方式。作者们走出了新时期以前的抒情散文思维模式,自由而真切地表达自己作为一个自由主体对人自身生存状态的理解与期盼,对社会、历史、现实的全新感悟及思考,她以一种新的理性充实了散文内容,并进而改造了散文形式。正是由于新散文思维直面人生,探索人生的现实存在与历史存在的价值和意义,适应了改革转型时期迷茫的中国读者群,才形成了新散文热门现象。

研究新散文,不能只注意其外在特征,只有深入理解作者内在思维的变化及特点,才能揭示出新散文的本质,发现新散文创作的内在规律,从而在理论上给予正确引导,促进散文创作持续发展和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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