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陆小凤的意思,他对风灵惜很上心呢,你不担心吗?”上官云霓的声音很小,但是尤半城自从经过天罗山的那一次真气改造后,武功修为再次取得突破,灵觉敏锐了一倍都不止,所以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莲儿的小鼻子一皱,耸耸肩膀,满不在乎地说道:“那又怎样,我就从没想过独占他,再说,他也不是那样的人不是?只要能在他身边,我就满足了!”
尤半城并没有放出神识,但是脑海中浮现出莲儿的神态一清二楚,这是从未有过的事,不可言语的玄妙感觉充溢着他的全身。
上官云霓眉头皱了皱,不解地问道:“难道你丝毫也不忧心吗?陆小凤那样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乐不思蜀,又当如何?”
“哎呀,姐姐,你可真是的!小凤哥哥最听谁的话,你不会不知道吧!他陆小凤就象那在天空飞翔的风筝,飞得多高,飞多长时间,由不得自己个儿。我只要搞定这个放风筝的人,不就万事大吉了吗!”莲儿人小鬼大,心思深沉着呢!
对呀,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只要能先行击杀倭寇头领,那么前有坚城急切不能下,后有韩再兴的骚扰攻击,倭寇如果不想全军覆没,铩羽而归便成为唯一的选择。长夜中踯躅前行的尤半城,精疲力竭之时看到了远方的灯塔,斗志再度昂扬,力气油然而生,心底愉悦异常。他长身而起,打开房门,笑道:“不知尤半城是否有幸,与两位小姐共进晚餐如何?”好家伙,这人笑得额头的抬头纹都消失了。
刚刚看完房子的两位漂亮小姑娘本来心情就不错,眼下又有人请吃饭,而且此人还不那么令人讨厌,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三人还未走出院门,遇到了麻烦,许褚说什么也要带人跟着。许褚只听上官云霓和尤半城的话,许褚认死理儿。上官云霓在许褚担任尤半城的侍卫队长后曾专门叮嘱过,许褚记住了,所以许褚很坚持。尤半城没办法,答应许褚可以跟着,带人就算了,方解决了危机。
天刚擦黑儿,本应是吃饭的当口,可是,万老爷子的小摊前人并不多。万老人记得尤半城和上官云霓,上前热情地招呼着。许褚吃的多喝的多,尤半城要了一大盆红焖羊肉,一坛酒,其它的和上次一样,就准备开吃了。不料,许褚以职责所在,死活不坐下,拧着呢!最后,尤半城以下班了,现在是业余时间力劝,上官云霓也帮着说和,许褚才不情愿地坐下。 杯酒下肚,尤半城来了点兴致,对许褚说道:“许褚,听哥哥劝,咱能不能别那么倔,灵活一点不行吗?老话说的好,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许褚一手抓着肉,一手端着酒碗,边吃边道:“俺不明白那么多,什么灵活不灵活的,俺人笨,学不会!退,往哪儿退啊,再退,就掉海里了。以前,俺只听娘的话,只会放牛!现在,俺只听大帅和公主的话。其它的,俺懒得理会。”
“哦?原来是这样!放牛有什么道道吗?”尤半城赶着话,问道。许褚难得说话,尤半城也难得有闲暇,两下这么一凑合,倒聊了起来。
“说到放牛,俺懂。牛一大群,也得有头!这头不听话,俺就揍它。它叫花花,你见过的,它打不过俺,只能听话。花花听话,别的牛就听话。平时还好说,开春时,花花总有那么几天不服管教,去和别的母牛鬼混。俺还有法子对付它,就是用绳子栓住它的鼻子,要它上哪儿它就得上哪儿。”不一会工夫,一坛酒见了底儿,许褚脸喝得通红,话多了何止一星半点。
灵光乍现,尤半城忽然得到了启发:是啊,牛不听话,就牵着鼻子走啊!那么人呢,也可以牵着走嘛!只需要设法找到栓倭寇鼻子的绳子,得着机会,抽冷子把绳子栓上,到了那时,就由不得小鬼子自己喽!两个难点竟以这样的方式得到了解决,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不外如是。尤半城心情大好,又叫了两坛子酒,自个也换了大碗,陪着许褚喝了起来。尤半城号称酒圣,当然是自封的,其实他和岳旷、陆小凤还有白起酒量在伯仲之间。许褚原来家里穷,没怎么喝过酒。后来跟了尤半城,又发现了一项本领,那就是喝酒。许褚喝酒从未高过,虽然并未曾比试,尤半城还是赞叹有加。今个高兴,两人你一碗我一碗的就喝开了。客人喝得好,主人没有不高兴的。直到把所有的人都喝走了,万老人和鹃子也上了桌,一起喝。
尤半城喝得差不多了,舌头大了,道:“万大爷,问您个事:您当年造船的时候,最大的船有多大呀!”
万老人抿了一口酒,道:“最大的船也就是载重十万斤。当时,咱造的船,是最大的啦!现在不行了,听说东瀛人已经能造十五万斤的船了!咱落后了!”
听着是聊闲嗑,尤半城是有所指的,接着问道:“您说,这十五万斤的大船是不是不好摆弄?咱济州郡有几个港口能停这么大的船呢?”
老人略加思索,道:“望海府城的港口原来是长江以北最大的港口,当然没问题。其余的,我看只有咱船厂的所在地,离这儿五十里的临沂县城的港口能行。”
尤半城心中暗喜,点头不已。高兴,那是真高兴,咱接着喝。
“鹃子姐姐,好象今儿个客人不多啊!”上官云霓问道。
鹃子道:“这不要过年了嘛,出来吃饭的就少了。听说,要和倭寇打仗了,人心惶惶的。两下这么一挤兑,人就少了不少。”
是啊,要过年了!平常忙得喘不过气来,顾不上想家。眼下被鹃子一说,尤半城忽地莫明伤感起来。他长这么大,从未出过远门,从来没有离家这么长时间过。每逢佳节倍思亲。他想念父母亲,想念大哥,想念那个顽皮的妹妹。我的亲人们,你们好吗?我想念你们。娇儿,我的爱人,你好吗?我想念你!此时,尤半城几乎按耐不住这无边的思念,恨不得飞到他们身边。尤半城决定了,打过这一仗,总要想办法回去一趟,就是看一眼也是好的。
花儿虽好,无百日红;酒席虽好,总有曲终人散之时。尤半城极力控制着把自己喝醉的冲动,结了帐,晃荡着站起来,在上官云霓的搀扶下,往回走。
“尤大人,小老儿祝大人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尤半城等人已经走出了两三丈远,方听到老人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很远,那声音又听起来很近。天知道何处露了马脚,被精明的老人拆穿了身份。尤半城转过身来,老人父女两人目光中的期待一览无遗,感动地说道:“多谢!放心!一定!一定!”
尤半城知道,全济州郡的老百姓的希望都压在自己的身上,都在期待着胜利。肩膀沉重得多,但是尤半城的信心更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