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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祸国妖后文姜

历史反光镜

文姜,是个很经典的女人。

何谓经典呢?作为一个女人,她无疑是不守妇道的。偷人就偷呗,却偏偏跟自己的亲哥哥搞在了一起,甚至还参与了杀害自己夫君的计划。但归国后,她又摇身一变,成了一位长袖善舞的外交家,帮助自己的儿子成了一番事业。

这样的女人,绝对是男人的毒药。

文姜是齐国国君齐僖公的女儿,以才华著称于当世,所以被称为“文”。关于她,流传着很多故事,比如“齐大非偶”。嫁给鲁桓公之前,她曾被许配给郑国公子忽,郑国人还为此创作了一首民歌来表达对这位未来的君夫人的期待之情,即《诗经·郑风·有女同车》:“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有女同行,颜如舜英,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诗中不仅赞扬了她的容貌像木槿花一样美丽轻盈,还称颂了她的德行如玉般温润。但郑忽很快就以“齐大非偶”为由,退掉了这门亲事。他退亲的真正原因,可能是知晓了文姜的私情。而她的情人,就是她的胞兄——世子诸儿。

乱伦这种事,拿到哪里都不可能得到宽容。

家丑不可外扬。齐僖公当机立断,一面痛责儿子,严禁再与文姜接触;一面急急忙忙为文姜择偶。正好邻国鲁桓公新立,一心想要缔婚大国,于是派遣公子翚赴齐说合。齐僖公求之不得,当即欣然允诺。于是选择吉期,齐僖公亲自把文姜送到鲁国成亲。诸儿心中不乐,但却不能形诸颜色,本拟自告奋勇地担任送亲赴鲁的任务,以便在路途中再图良会,不料却被父亲一口回绝。就在文姜出嫁的前一夜,诸儿狗急跳墙,在竹简上刻了一首情诗辗转递到妹妹手中:“桃树有华,灿灿其霞,当户不折,飘而为直,吁嗟复吁嗟!”

文姜比诸儿还要直接,答曰:“桃树有英,烨烨其灵,今兹不折,证无来者?叮咛兮复叮咛!”意思是说,时不我待,为欢趁早。用后来的话说就是,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于是,文姜就这样把自己献给了自己的哥哥。

文姜嫁到鲁国后,生了两个儿子。长子同刚一出生,就被封为世子。

十八年后,诸儿已经即位为齐侯三年了,文姜在鲁桓公的陪同下回了趟娘家。多年未见,诸儿已为国君,举手投足间满是男人的威严英武,而文姜则已是风情万种的成熟美妇。如此的兄妹重逢,两人都是心荡神摇。一番眉目传情之后,心领神会的齐襄公借口后宫的妃嫔们想与小姑见面,将文姜迎进了自己的后宫。

此时的齐宫,早已没有了妨碍好事的齐僖公,齐襄公的妃妾们也不敢逆君王的心意。终于得偿夙愿的诸儿、文姜在王宫里双宿双飞、抵死缠绵。

鲁桓公独个儿被丢在驿馆里,孤枕冷衾,想着从前老丈人隐晦的提醒,耳边又不时传来风言风语,心情恶劣,饱受煎熬。当心满意足的文姜再次出现的时候,早已按捺不住心头怒火的鲁桓公迎面一个耳光掴去,痛斥姜氏兄妹乱伦的禽兽行径,下令立即启程返国,回去再跟文姜算账。

文姜大惊,将鲁桓公声言报复的话语通过侍从传给奸夫兼兄长的齐襄公,要求他保护自己的平安。齐襄公团团乱转之后,顿起杀机。下令在临淄的牛山设下宴席,借口请妹夫饮宴出游,将鲁桓公哄了出来。人在他乡,鲁桓公无奈,强忍着怒火出了门。在这场宴席上,鲁桓公被齐国的臣工们灌得酩酊大醉。回去的路上,与鲁桓公同车的公子彭生奉齐襄公之命下了手。鲁桓公被弑于车内。可叹桓公,本是年轻有为的一国之君,现在不但被妻子背叛,还被奸夫杀害。

得知消息的鲁国留守大臣,悲痛无比,在扶立世子姬同即位为鲁庄公之后,便前往齐国迎回鲁桓公的灵柩,并要求追查国君猝死的原因,要求齐国给一个交代。

追查的结果当然是明摆着的:刚刚还在邀功请赏的彭生,转眼就成了齐襄公的刀下鬼、替罪羊。彭生被主公出卖,不禁怒火中烧。既是将死之人了,当然没有什么顾忌,在大殿上当众喊冤,痛骂齐襄公与文姜乱伦,以至弑夫,现在又嫁祸他人。

齐襄公捂着耳朵,连连挥手,武士便将彭生推搡了出去。临刑之时,彭生发下誓言,死后定为厉鬼,向齐襄公追魂索命。

姜氏兄妹料理完鲁桓公的丧事,将这件事勉强支撑过去,便迫不及待地开始享受起二人世界来。

文姜的儿子鲁庄公吃不消各方非议,派遣臣工到齐国来,接母亲回鲁国去为父亲守寡。文姜拗不过公理,只得恋恋不舍地登上马车。走到齐鲁之间的禚地时,文姜停住了脚步,不愿再向前行,对鲁国的大臣说:“此地不齐不鲁,正是我的家呀。”

鲁庄公身为人子,只得默许了她的选择,在祝邱建了一座宫殿,让母亲住在那里。诸儿听说妹妹长住禚地,心领神会,也在附近的阜盖了一座宫室,作为自己出猎的行宫。此后,诸儿频频“行猎”,目的地当然都是禚地了。

鲁庄公二年冬,文姜与诸儿相会;庄公四年春,文姜再次与诸儿共宴;庄公五年夏,越发光明正大起来,文姜径自前往齐国驻军之地与诸儿相会。在庄公七年,一年之内就会了两次……所有这些会面,《左传》毫不客气地明说:“奸也。”

这对漏网之鱼,凭着特殊的身份,逍遥法外,快活无比。齐襄公此时后宫空虚,有名分的女人不过侧室连妃一人,和妹妹的风流韵事也惹来诸多非议。于是他决定向周王室请婚,求娶周王的妹妹。按照礼制,“王姬”的婚礼是要由同姓公侯来主持的。于是,这桩任务落在了同样姓姬的鲁庄公头上。

鲁庄公的身份在婚礼上实在是很困窘的:诸儿是他的舅父,也是他的杀父仇人,更是他母亲的奸夫。这位主婚人就在这种难堪的场面中,为齐襄公主持了这场婚礼。这次婚礼,像是一场心照不宣的闹剧,成为诸侯之间的笑料。

然而政治一向与情理没什么关系。不久后,齐襄公邀鲁伐卫,也就是两舅甥相约,到妹妹兼姨妈宣姜出嫁的国家去打了一仗。为了赢得鲁庄公的认可,齐襄公将战后所获的战利品,全部送给了这位“假子”。谁都不会跟钱过不去,鲁庄公顿时对这位舅父大生好感,杀父之仇全抛到了脑后。

不久,王姬为齐襄公生下了一个女儿。文姜按捺住满腹醋意,不顾年龄悬殊,将尚在襁褓中的外甥女许配给了自己已经十九岁的儿子鲁庄公。还说,为了亲近母亲的家族,就是等这婴儿二十年又有何妨。鲁庄公早已被母亲降服,齐襄公更不敢违抗妹妹的意志,姻缘就此缔定。而齐襄公的正妻王姬得知丈夫与小姑之间的乱伦关系,大受刺激,更难堪于寂寞孤独,不久死去。襄公也不再复立正妻。此事再次成为诸国间的笑柄。

五年又过去了。齐国发生了内乱,大夫连称及管至父勾结,更以立正夫人的承诺,与齐襄公侧妃、连妃串通,将出游归来的齐襄公杀死。

还有一种传说,说齐襄公在那日出游归来的途中,看见当年被他杀之替罪的彭生化成一头野猪,立在出巡的车前,说齐襄公死期已到,他前来索命。齐襄公惊吓生疾,叛军当夜轻而易举就取了他的性命。

齐襄公死后,鲍叔牙拥戴的公子姜小白与管仲拥戴的公子姜纠经过一番激烈的斗争,最终姜小白获胜。他不念旧恶,任用管仲为相,使齐国的实力大大增加,成了春秋时赫赫威名的第一个霸主齐桓公。

政治上的巨变,使文姜在禚地自然待不下去了,这时她已经是四十开外的人了。回到鲁国以后,文姜曾经有好几年一心一意地帮儿子鲁庄公处理国政,由于她心思细密、手腕灵活,不但迅速地大权在握,在“国际”交往中处置得宜,使得鲁国威望提高了不少,还在长勺挫败了齐桓公的进攻。

然而,郑国的臣民对于文姜的印象却更加鲜明。根据各种史料记载:郑国在春秋时代是淫风最炽的地方,他们根本不把文姜的淫荡行径,当成是可耻的污点。相反地认为他们的公子姬忽拒绝与文姜结婚是莫大的失策。

看来,比起别人,文姜还算幸运。

现代启示录

关于禁忌爱

社会一直在进步。从前一直被鄙视的同性恋也慢慢为人们所接受,有的国家已经制定法律允许同性恋结婚。但即便如此,“乱伦”依然是禁忌爱。那么,为什么会出现禁忌爱的情况呢?

这种禁忌爱一般是指在一定家庭成员之间的为习俗所不容的性关系。现代社会的禁忌爱范围主要特指对象为子、女、父、母等的近亲禁忌爱。而在所有这种行为中,父女之间的性关系所占比例最大,其次是兄妹之间的性关系。

首先,禁忌爱者多有心理异常或变态倾向。

禁忌爱行为的出现都有一定的主、客观因素。从主观上说,他们多有一些心理异常或变态倾向,或者有某种精神疾患,而且多染有吸毒和酗酒等恶习。他们的内心世界中往往充满了自我想象和自我崇拜,他们具有以自我为中心的生活观。他们往往还具有一定程度的认识错乱,甚至认为自己的行为根本不属于禁忌。而且,大多数禁忌爱者的性机能都发育正常,有着正常的性欲望。他们一般不属于犯罪型人格,只是由于外界多种因素的影响才使他们陷入性罪错的泥坑,这种影响大概从他们一降生人世便开始了。

其次,禁忌爱者往往生活于不正常或不幸福的家庭关系之中。

他们许多都有着共同的家庭生活历史。他们的童年往往是不幸的,有时他们自己就是这种行为的受害者,他们的家庭环境中充满了堕落的因素。其实,家庭经济及教育状况与这种行为之间也有一定的关系。生活在下层社会而且受教育较少的人更容易卷入这种禁忌爱行为中。不过,也有不少家庭条件优越而且受过良好教育,在社会上受人尊敬的人涉足禁忌爱行为。这是因为这些人缺乏有关责任的道德观念和对性冲动的控制能力,他们虽然已步入成年人的行列,但是却不具备成年人对行为的识别能力和控制能力。文姜跟她的哥哥诸儿显然就属于这种情况。出身高贵,衣食无忧,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却情不自禁地“勾搭”在一起。

而夫妻关系的不平等或不融洽是产生禁忌爱行为的重要诱因。在这种婚姻关系中,夫妻不是平等的性交伙伴,也不是亲密无间的生活伴侣。一方总在一定程度上统治着另一方,如妻子占支配地位或丈夫居支配地位;而另一方往往对这种婚姻关系表现出某种不满或厌倦。时间久了,受压抑的一方就会开始逐渐把情转移到比自己弱势的亲人身上借此来找到自己在情感上的平衡感,或者说主导权。而在这一个过程中,孩子就往往会成为禁忌爱的受害者。

如果,社会对于禁忌爱行为采取更为积极的干预态度,孩子们受到的伤害就会大为减少。社会有责任维护家庭关系的稳定,但是不应以损害孩子们的幸福和利益为代价。而且,社会应加强对受害儿童的保护和治疗,这也必须因人而异,具体考虑每个对象的年龄、家庭关系、孩子对父亲的依赖程度、孩子情感与能力的发育水平。希望这种禁忌爱能随着社会文明的发展进步而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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