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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平泉县“集家并村”及“无人区”调查

王振兴

平泉县“集家”情况

现在的平泉县境,在伪满时由喀喇沁中旗、青龙县、承德县三县(旗)管辖。

喀喇沁中旗辖:

平泉街(现平泉镇、西坝、城北乡)。

南坡村(现蒙合乌苏乡、平坊乡、白池沟乡)。

黄土梁子村(现黄土梁子乡、双河乡)。

茅兰沟村(现茅兰沟乡、长胜沟乡)。

柳溪村(现柳溪乡)。

平房村(现七家岱乡、双河乡的三家村、傅营子村)。

洼子店村(现卧龙岗乡、沙坨子乡、石拉哈沟乡、三十家子乡)。

杨树岭村(现许杖子乡、宋杖子乡、杨树岭乡、魏杖子乡)。

松树台村(现营子乡、松树台乡、古山子乡)。

七沟村(现七沟乡、凤凰岭乡、王土坊乡)。

荒地村(现西崖门子乡)。

大营子村(现刘家店乡、广兴店乡、双洞子乡、黑山口乡之黑山口、万杖子、大梁底、老窝铺等村、杨树岭乡之铅南沟、狮子庙)。

五十家子村(现五十家子乡、南岭乡之瀑河沿、康杖子、下店乡之干沟门)。

榆树林子村(现榆树林子乡、宋营子乡、范杖子乡)。

打鹿沟村(现台头山乡、打鹿沟乡、高杖子乡)。

承德县辖:

小寺沟村(包括现在小寺沟镇、水泉乡、黑山口之三家、姚杖子、边房沟、五十家子乡之后甸子)。

青龙县辖:

党坝村(包括现在党坝乡、永安乡、大吉口乡、山子后乡)。

郭杖子村(包括现在郭杖子乡、倪杖子乡、党坝乡之朴家院、窑上、南沟门、四家)。

平泉“集家”从1942年开始,先在孤山子、崖门子、大石湖等少数边沿地方进行,1943年在我游击区全面实行,重点是青龙、承德县及以光头山为中心的广大游击区,即当时的柳溪、平房、七沟、荒地、小寺沟、党坝、郭杖子等村。1944年又逐步往东部发展,直到1945年8月日寇投降才停止。

“集家”基本分三类地区:(1)“集团部落”;(2)“集家并村”;(3)“无住禁作地带”(“无人区”)。

(一)“集团部落”(即“人圈”)

把分散居住的农民驱赶到指定地点,四周修一丈二尺高的土围子,四角修炮楼子,有的还挖护城壕。全县修“集团部落”127个,分布于日伪时的柳溪村、平房村、七沟村、荒地村、小寺沟村、党坝村、郭杖子村等10个村以及南坡村的蒙合乌苏川的单营子、南梁,黄土梁子村的龙潭沟川西山,洼子店村的石拉哈沟和红花沟,相当于现在19个乡,面积1540平方公里,占全县总面积的47.5%:

柳溪村:七家、大庙、下桥头、薛杖子、徐营子、马架子、老杖子、河南店、仓子、高杖子、大窝铺等11个(均是1943年修)。

平房村:杜岱营子、雹神庙、徐营子、九神庙等4个(均1943年修)。

南坡村:单营子(1943年修)、南梁(1945年修)。

黄土梁子村:西山(1943年修)。

松树台村:老窝铺、中心村、杨树底、孤山子、大杖子、二道沟门、徐杖子等7个(1942年“集家”,1943年修围墙)。

七沟村:上平房、东沟门、头杖子、东六沟、榆树林、屈杖子、糖房沟、三岔口、大甸子、七沟、朴杖子、小山沟、圣佛庙、三家、东庄、毛兰沟、白庙子、于杖子、李台子、王土坊、老虎沟、单杖子、东北沟、乱石窑、马家营等25个(均1943年修)。

荒地村:三义庙、荒地、崖门子、杨树底、前杖子、新房子、南杖子、北杖子、杨树沟门(1942年修)、下店、西杖子、于杖子、横墙子(1943年修)等13个。

小寺沟村:胡杖子、水泉、河沟子、袁家店、佟杖子、桥东、桥西、雅图沟、西大窑、单家店、后甸子、仓子、姚杖子、南三家、边房沟、大庙(苏子沟)等16个(均1943年修)。

党坝村:党坝、北沟、河北、煤岭子、朴家院、大庙、山子后、二泉地、党杖子、大院(均1942年修)、暖泉、刘巴店、大石湖、西杖子、大吉口、秦家店、戴家沟、李杖子、北沟等19个(均1943年修)。

郭杖子村:窑上、南沟门、四家、西门杖子、倪杖子、八十亩地、郭杖子、于杖子、金杖子、营房、下营房、黄土梁、王杖子、郝杖子、高杖子、杨杖子等16个(均1943年修)。

大营子村:九神庙、道边、新安村、黑山口(均1943年修)。

洼子店村:崔杖子、莫林营子、陈杖子、安杖子、小碾、庄头营子、于营子等7个(均1943年修)。

杨树岭村:双庙、王营子(均1943年修)。

按年计算:

1942年修18个,1943年修107个,1944年修1个,1945年修1个。

“集家并村”

平泉东部,即老哈河、瀑河以东地区,敌人曾认为是治安确保区。由于从1943年至1944年抗日斗争逐步向东发展,所以从1944年开始在平泉东部地区搞“集家并村”,在这类地区是把山沟里的住户一律搬到大川村落,暂不修围墙,群众称之为“小集家”。这类地区涉及现在的平房、毛兰沟、白池沟、长胜沟、宋营子、卧龙岗、范杖子、广兴店、魏杖子、双洞子等乡,共搬迁225个自然村、800多户,占全县总面积的15%左右。

“无住禁作地带”

敌人把深山老林和抗日部队经常活动的地区,划为“无人区”。这类地区不准住人,不准种地,不准放牲畜,不准打柴。在警戒线上埋上红桩子,对过界人、畜打死勿论。

“无人区”共涉及当时的11个村的部分地区:

南坡村蒙合乌苏川单营子“部落”刘杖子;黄土梁子村龙潭沟川西山“部落”双庙;柳溪村大窝铺、马架子、张营子;平房村七家岱川九神庙“部落”梨树沟门;洼子店村石拉哈沟安杖子、崔杖子;七沟村车轮窖川山湾子、大西天;荒地村曹碾沟、二道沟、孤山子;小寺沟村水泉沟胡杖子;党坝村西杖子川南山霍家村、大石湖、黄木沟一带,山子后川的于杖子,水泉沟;郭杖子村桲椤树川四家的陈家庄以里,毛家沟的周杖子、北洞子,东门杖子的李家庄;松树台村孤山子川头道沟。

总面积为296平方公里,占全县总面积的9%。

残酷的法西斯统治

日伪在修“人圈”的过程中以及“人圈”修成以后,对这里的人民实行了一整套的法西斯统治。

“集家”是先由伪旗警务科提出总方案,再由各警察署协同分驻所、村公所,到实地划定修“部落”的地点、规模、搬迁筑围等,然后通知各户限期搬完,到期不拆房的就派“镐头队”给刨毁,或点火烧掉。反复清查“扫荡”,直到摧毁为止。

全县修“部落”大部分是1943年2月定点,4月开始修,限8月修完。日伪根本不顾农事大忙,规定凡是修“部落”地区必须全力以赴,白天不准种地,否则,被抓住,轻者毒打、罚跪,甚至被打死。有的见到下地干活的就用枪打,群众只好白天修“人圈”,夜间收拾地,蒙合乌苏单营子修“部落”时,警察、讨伐队到处窜,见到种地的不仅把铧子砸了,罚跪石砟子,而且强迫人们互相打嘴巴,朱春等三人不服,被活活打死,七沟上平房修“部落”时,伪分驻所所长张大巴掌,骑着马抓种地的。把农民郑国祥抓住,毒打一顿,白天让干重活,夜间又罚跪石砟子,折磨得几次晕倒。对到期不搬的就给刨毁或烧掉,孤山子扁担梁13户52间房,全部被讨伐队烧光。柳溪村中马架子30多户,锅全被砸碎,房子全被放火烧掉;上马架子一个村就烧了50多户;徐营子“部落”130多户,有90户房子被烧掉;蒙合乌苏单营子180户,有140多户房屋被烧;据不完全统计,原柳溪村被烧房子达1623间。长胜沟大庙张振铎等三户房被烧,张因无力盖房,被逼上吊而死。据统计全县81个“部落”,共烧房5172间,被强行拆毁22 300多间。伪军警为了保证按时修完“部落”,在暂时不修“部落”的地方强抓了一大批人(全县不下两万人),组成“镐头队”、打墙队,桲椤树川倪杖子是抗日游击区,群众反“集家”不进“部落”,伪军就从宽城一带抓了500多人,强迫去刨房、烧屋,不干就打;大营子村修“部落”时从道虎沟抓了1000多人,在伪军警看押下到新安村去刨房、修“部落”。荒地村西崖门子是抗日游击区,1942年开始修“部落”,群众不搬,抗日游击队去了,把墙推倒两次。1943年夏季又推倒两次。6月份敌人从圣佛庙、西坝抓了1000多人,在三个连伪军和讨伐队看押下去抢修,看谁不使劲就打,几天时间打死7个人。王玉清的父亲70多岁了,有罗锅腰,干活累了坐一会儿被警察看见,施以毒刑折磨,叫老人仰卧在石砟子上,在头和腿部坐上人往下压,还狂笑着非要给他直直罗锅,结果把脊骨压折,当场被折磨死;永安大石湖40里长沟只准修2个“部落”,群众不搬,敌人“扫荡”3次,把40多个村子摧毁了。全县“集家”地区共摧毁自然村1139个,把14 600多户、7.1万多人赶进“人圈”。

日伪对“部落”内的人民实行的是一整套集中营式的管理。

军、警、宪、讨看押:在“集团部落”地区,日伪派驻了大批军队、警察、宪兵、讨伐队。人民群众是在武装看押下生活,在日伪村公所所在地都有警察分驻所,开始十余人,后来增加到二三十人,边远地方还有警防所,各“部落”选拔青年自卫团(30至50人)驻在分驻所。在抗日游击区和“无人区”边界上驻有伪军和讨伐队,各要路口还派驻日本宪兵队、日本守备队。以1944年底为例,在“集家”地区就设有警察署2个,分驻所11个、警防所30个,计380余人;自卫团650余人;伪国兵三十三团9个连计1340人。讨伐队有纪东阁队、韩全福队一部、李春队、张雪队、朱胜队、张云生队、夏九峰队、刘奇队等8个队,1200余人。在党坝有日本宪兵队30多人,日本守备队120人,在柳溪、大石湖有日本守备队。在王土坊、七沟、郭杖子、黄土梁子都有日本宪兵队。军、警、宪、讨共4000余人。

发展特务:日伪的特务组织是多渠道的。村协和分会有情报组,但很隐蔽,他们全面搜集我政治、经济、军事、资源以及民情等情报。军、警、宪还根据各自的需要发展特务,如柳溪、七家岱、孤山子等地就在他们抓走的人中发展了几名特务放回来,为他们搜集情报,所以在“人圈”里的人,说话、行动稍不注意就可能被抓走。

建立联防组织:在“部落”内把18岁至55岁的人都组成自卫团,轮流站岗,送情报。每个“部落”每天必须向警察分驻所送一次情报。青年还要专门受军训,每人一根木棒子,群众叫“棍儿团”。哪个“部落”有事,发出信号,邻近“部落”就必须出动。

联保组织:实行严格的村、甲、牌制。各“部落”设部落长。甲长管几个“部落”。10至30户为一牌,设牌长。十家连座,一家出事全牌牵连。成年人都发《居民证明书》,出门、上路都要受检查。来客要报告,走了要销号。“部落”有四门,日出开门,日落关门,出入检查,夜间经常搞宵禁。起早贪黑出去收拾地,放牲畜也不允许,不遵守的就要受体罚。

(二)血腥的镇压——大检举

在日寇的铁蹄下,人民忍无可忍,采取不同形式反抗,日寇则进行了血腥的镇压。1942年至1944年进行了三次“强化治安”,也就是强化他们的各种统治办法,一次比一次残酷。群众一句话、一件事稍不注意,就会以“通匪”、“政治犯”、“思想犯”等罪名被抓进监狱,甚至杀掉。1943年1月抗日工作人员在孤山子和头道沟开群众会搞宣传,被特务张志告密,把王海、宋景德、田玉、田旺等4人抓走杀害了;倪杖子村温殿顺家雇了一名长工是外地人,被日本守备队抓起来,硬说他通八路,他不承认,被捆在树上活活烧死。这个村从1943年至1945年被抓走110多人,有的被杀,有的被关进监牢,有的到东北当劳工,共死在外边70多人。郭杖子乡王家沟在1944年春被日伪军包围,把全村老乡赶在一起,让大家检举谁通八路,没人说话,敌人就抓人毒打拷问,甲长张廷玉60多岁了,同情抗日。他说:“你们谁通不通八路我心中有数,可不能胡说……”敌人恼羞成怒,就一撮撮地往下薅他的胡子,胡子拔光了又按在地上毒打致残,这一次就抓走70多人;只有20多人被毒打后放回,其余的人都被投入监狱或当劳工。最残酷的是1943年1月,全面进行大检举,实际上是一次全面大搜捕,有的村一次被抓走几十人,绝大部分是无辜群众。柳溪乡徐营子村一次被抓走105人,凡是听过游击队开会的,管过饭的,带过路的,统统被抓走,进行严刑拷问,有5人被杀害,70多人被送去坐牢或当劳工。七家岱乡大地村150多户,由于特务孙振全的出卖,一次被抓走20多人,刘真、孟吉贤、张启荣、张启功、赵广喜、赵国栋、冯义等7人死在监狱。九神庙被抓走30多人,只有2人逃回,其余有的死了,有的无音信。石拉哈沟被抓走40多人,只5人被放回,其余的被送到平泉、承德、营口、锦州等监狱。据不完全统计,这次大检举全县22个“部落”共计有621人被抓,其中被杀害50人,死在监狱25人,下落不明的389人,列表如下:地点被抓人数杀害死在监狱下落不明大地203710九神庙30325崖门子77干沟子65孤山子44石拉哈沟4012125柳溪4030马架子53徐营子105573四家12111小寺沟75倪杖子1101470山子后22上平房3024大石湖120872长胜沟60430茅兰沟20214黑山口33合计6215025389(注:此表仅根据部分受害者及知情人座谈回忆起来的,所以很不完全,但可见日伪血腥镇压之一斑)

残酷的刑罚

日伪对“人圈”内人民的统治,手段凶残,方法毒辣,人民只能俯首贴耳,任敌人宰割,不准有半点反抗,否则就施以毒刑,罚站、夏天晒太阳、冬天扒光衣服冻、跪石砟子、互相打嘴巴子、打棍子等是家常便饭。中等刑罚是手指夹筷子,灌凉水、辣椒水,火油,有的还掺上头发茬子,被灌者非死即残。还有电刑。最残酷的是烙铁烙、背火炉,把人烤得冒黄油。打油锤,把人捆上装进麻袋,抬起来往地上摔;站木笼,木笼四周钉上钉子,人在里面站着,扎得遍身出血。“军犬狂舞”,把人捆上叫军犬咬,人痛得打滚,狗来回跳,日寇在一旁狂笑。各种刑罚30多种,总之,他们折磨人已经达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三)人间地狱

“人圈”是人间地狱,里边的百姓在死亡线上挣扎。从住房看,80%以上的户是从外村搬进来的,能盖起房的不到1/3,多数人家只能盖个小马架,或搭个窝棚,有的托亲靠友,一家住三四户。有不少户只能住在畜棚或碾道里,夏不遮雨,冬不避寒,人畜共居,阴暗潮湿,蚊虫、蟑螂、跳蚤、虱子成群叮咬,大批人生疥疮,传染病盛行;从吃上看,70%以上户靠租种土地。进“人圈”后,大片土地不准耕种,种上的地产量也很低,除去交租、交“出荷粮”以及地方官勒索,人均口粮不足200斤,大半年只能吃糠、野菜、树皮度命。穿的更可怜,每人每年配给14尺麻布。小孩冬夏光腚,十七八岁的姑娘穿不上衣服,不在少数。不少人披麻袋片,或一件老羊皮筒,冬天毛朝里,夏天毛朝外,没有炕席、没被子是普遍的,为了取暖只能靠烧热炕、烤火盆,小孩身上烤出了花,有些人钻到莜麦秸子里睡觉。由于严重的营养不良,身体瘦弱,加之冻饿,冬季路上经常有“倒卧”。1944年至1945年,伤寒病、“虎列拉”、急性肠胃炎等传染病大流行,有了病既无医疗条件,又无钱治,只有等死,两年中造成大批人死亡,有的人家死成“绝户”。柳溪乡是“集家”重点地区,288平方公里只修了11个“部落”。全乡5300多口人,两年死2100多口;马架子“部落”120户,死了260多口;王琢家14口人死的只剩1口;徐营子“部落”136户,1944年死大人180多口;于会宗在墙上划道道,死一口划一道,划到173道时,他和大儿子一天都死了。徐振说他在1944年6月一天抬出5个死人。有的“部落”死人时“报庙”要排队。老虎沟隋国安家14口人死剩3个小孩逃荒要饭走了。河南店“部落”老单家7户,算是中等户,共41口人死了16口;七家岱川4个“部落”700多户,死了260多口;九神庙“部落”160多户,600多人,死300多口,有13户死成绝户。朱其昌家8口全死在“部落”里。九神庙后山成了乱葬岗子。特别是儿童死亡更多。柳溪川徐营子“部落”136户,三年多死小孩220多个;蒙合乌苏单营子“部落”210户,死近400口,其中小孩240个;七家岱徐营子北沟因扔死孩多,改称“死孩子沟”;荒地村(现崖门子乡)刘起家8口人死了7口,他感到无路可走也上吊而死;郭杖子村(现郭杖子、倪杖子乡)1100多户,两年死980多口,死了人还不敢哭,否则被伪军警听到,说是闹瘟疫,就给封门,全家都得病死或饿死。据不完全统计,从1943年修“部落”到1945年光复前,124个“部落”共病饿而死达12 266人,这是日本帝国主义欠下中国人民的一笔无可抵赖的血债。

敲骨吸髓的掠夺

日寇本着“以战养战”的原则,对侵占地区进行了敲骨吸髓的经济掠夺,实行了一套极严厉的经济统制政策。

物资上大肆掠夺:群众叫“三干一储”(粮干、麻干、大烟干和强制储蓄)。当时粮产很低,亩均200斤左右,每亩要交粮干(即扣除水分的粮食)30斤,自然粮要35至40斤。日寇为了向南洋群岛贩运鸦片,强制农民每年要有10%左右的好耕地种大烟。每亩交烟干13—18两,还要交线麻干,这些都由专门的粮食组合和鸦片组合严格检质、检等低价收购,农民在这里还要受一层勒索。完不成就要挨毒打,拘留,甚至灌凉水、辣椒水、煤油等毒刑折磨。另外,牲畜、皮张、绒毛等都有强制任务。

沉重的税负:除伪政府规定的税捐外,地方还任意摊派各种费用,多达30余种,如地亩捐、房产税、人头税、猪头税、车辆税、村公所费、证明书费、甲长费、招待军警官吏费、电线费、修炮楼费、协和会费、飞机献纳金。除此之外,伪官吏还想尽办法勒索,迎来送往、婚丧嫁娶都要敛钱要物,一年到头敛不完的花销。这些花销是在农民连生命都难以维持的情况下,硬是敲骨吸髓榨取出来的。

生活必需品配给制:布、棉、线、盐、火柴、火油、肥皂……都实行严格的配给制,每人每年配给布10至15尺,棉花4两,火油每月半两,盐三四两,根本不能满足最低生活需要。这一点物资还经常断供,而且层层卡油,真正到农民手微乎其微。这些专卖品,群众不准买卖,谁贩运就被当做“密输犯”、“经济犯”抓起来,谁家吃顿大米、白面也是犯法的。

由于日伪的政治统治,经济掠夺,生产力遭到严重破坏,土地大面积荒废。一般的“部落”要荒地15%左右,被划为“无人区”的“部落”荒地30%左右,最多的达50%。据统计,124个“部落”有耕地34万亩,1943年荒废8.8万余亩,占总面积的26%,粮食产量大幅度下降,畜禽大批死亡。柳溪乡是个山场较好的地区,但畜牧业也遭严重破坏。全乡1943年初有大牲畜1200多头,到1945年仅剩700多头;羊5000多只,仅剩不足2000只。徐营子“部落”原有大牲畜270头,剩百来头,羊1000多只,剩200多只。据1943年统计,124个“部落”有大牲畜1万头左右,死3600多头。有许多户连最低的简单再生产也不能维持。不少户完全破产,1944年至1945年就有4240多人外出逃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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