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我的一只手早已牢牢抓紧他的衣服，另外一只拿刀的手迅速对准他的喉结动脉割了下去。
我不是专业的杀手，力道自然不够阴狠。但也已足以割掉他三分之二的气管，鲜血瞬时喷涌而出，洒在我的脸上。而我的心却是毫无波动，只是觉得这个人是该死的。
“你竟然……”一声惊呼传来，让我想起还有另外一个人。
连忙扔掉手中的刀，我快速卸掉已经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的枪套，从里面掏出手枪，对准眼前还没有来得及拔枪的男人，嘭嘭连开三枪。沉重的倒地声虽然无法证明男人是否已经死去，但却也已经足够证明了他再无反击之力。
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跌坐在地。看着地上两个还在垂死挣扎，身体抽搐，却无法起来的两个守卫，面无表情。
没想到我平时一直都在给死人化妆，力求将他们还原成生前的模样。如今，却生生夺去了两个人的生命。真是可笑的讽刺。
但若不杀了他们，他们是不会放掉我的。
我没有选择。
就在此时，身侧忽然传来一阵掌声。我身体一滞，却无法回头。
“看来当初我在医院弄断手腕的你，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虽然实践不是很强，但是若经过一番专业的培训，你恐怕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杀手。”
淡淡轻笑的声音，泛着没有温度的清冷。这声音虽然因为年龄的增长而多了几分成熟的醇音，却依旧熟悉地仿佛昨天。
没想到司宇也在这里。不过这也是当然的事情，毕竟他已经拥有了足够令俊熙重视的能力。
站起身，我微微垂头。擦去脸上那已经冷却的粘稠血液，仍然侧对着他。
虽然冷夜熙已经知道了我，并且很快我的身份也会被他们所知道。但现在，我却还是不知该如何与司宇相认。
毕竟我的这张脸早已面目全非，不再是过去的样子。就算我对他说，除了这双眼睛能够令他觉得有几分相似之外，他也还是会把我当成骗子吧。
“我不过只是自保罢了。”我侧过身，头仍低垂，嘴角微微一笑。准备绕过他的身体，离开。
“等等。”
他却募地抓住我的手腕，清冷的声音里装了一丝震惊，还有一丝狐疑。手腕被他抓的生疼，让我不由一阵吃痛。
这小子，明明还是一副纤瘦的身材，力道却是这样大。
“抬起头来。”他虽这样要求，手却早已迫不及待地抬起我的下巴，那双烟灰色的清眸，便死死盯住了我。
“上一次你的眼睛还不是这个颜色。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像她？”他喃喃自语，轻轻摇头。眼里满是震惊，一副不愿相信的样子。
我不由牵扯出一丝苦涩笑意，看来，就算他在怀疑。也不愿相信我已换脸的事实。我理解，所以才选择了沉默。
人们喜欢活在过去的回忆中，不愿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只可惜真相在很多时候往往残忍，容不得你有任何心理准备，便毫不留情地给你狠狠一刀。
“你是晓乖吗？”他的手换成捧起我的脸，专注地看着。我心一惊，却不知怎样回应他。
“没错，我怎么能够这样大意。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应该猜到的，你的脸是这样地像，你的眼睛分明就是晓乖。还有你的声音，你的身形。一切都没有变。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他的声音又轻缈的自语变成兴奋的狂喜，早已高过我的他将我摁在他的胸间，紧紧地拥抱着我。
我不觉缓缓一笑，心中泛起久违的暖意。双手轻轻拥住他早已结实的后背，无声允应着他。
“晓乖，为什么要把自己藏起来，为什么要离开我六年？你不是说过不会离开我吗？你怎么可以食言。”司宇把着我的肩，眼中幽怨泛起，表情沉痛。
令我的心也不由被生生扯疼，没想到，我的离开，会让他如此痛苦。
“对不起，司宇。我没有选择。”
我沉重地落下一声叹息，眼底是对无法改变的宿命的无奈。这个世上每一天都会发生变化，太多事，你无法做到维持。唯有被命运的河流不停推着，懵懂前行。
“难怪我们无法找到你，你竟然用一张人皮面具伪装了自己。”司宇无奈一笑，既而伸出手放在我的侧脸，想要将那一层虚无的皮具撕扯下来。
我苦涩一笑，双眼沉静地看着他。
“司宇，别撕了。这张脸是真的。”
“什么……”司宇的眼里满是不愿相信的锐痛，晓乖，为了将自己藏匿。你竟然做了整容手术。
无奈叹息，“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说来话长，当初我被恶人带走，毁了容貌，一张脸变得血肉模糊，如果不整容，只怕会变成人人喊打的可怕怪物。我知道，你一定难以接受。”
司宇眼中满是心疼，他细长莹白的手指轻轻附上我的脸侧，轻柔摩挲。
“晓乖，为什么你一定要一个人承受那么多的痛苦。难道这就是你当初离开的理由，你实在低估了我们的感情。也低估了……冷俊熙的感情。”
司宇顿了顿，复而说道。
我眼神暗敛，眸底划过一道无奈殇然。
“就是为了他，所以我才要离开。那时我怀了冷夜熙的孩子，我不能让俊熙去承担这份责任，这对他是不公平的。”
“可是对我就公平了吗？晓乖，说到底，你还是为了躲避冷夜熙。可是最后，他却是第一个发现你的人。对吗？”司宇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几近激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