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凤拍了拍他的手,温柔的安抚道:“夜,你好好休息,我只是找帝媚谈谈,不会离开的。而且,她也不会再耍什么阴谋了。”如今的帝媚也许失去了在无间的一切,她不会蠢到在这个地方动手。
夜看了一眼投射进来的一缕光线,明白了她的顾虑,手还是轻轻的放下,“等你,别让我等久了。”
火凤轻点头,然后跟了出去。
“告诉我,如何解摄魂。”火凤看到树荫下的人,开门见山的问道。
帝媚仰头,看了一眼碧绿的天空,她淡淡笑道:“你还是选择了麒夜,是吗?”
“是,我爱的一直都是他,一直都是。”火凤毫不避讳的说着,如此善良的人,她怎能不爱。
躲在暗处的身影,还是忍不住的滑下,蹲在了墙角,就这么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紧握的拳头,宣示了他此刻的情绪。
“是不是我做错了?”帝媚在看到她和麒夜相拥的那一幕,突然觉得这么多年来她的恨显得很搞笑,至少,回想起来,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火凤点头,对于她能想通也很开心,直接说道:“的确,你做错了。我从来没有爱过水君,而你却将这些怨恨全部加诸在了夜的身上。这样,不公平。而我,对你没有恨意,只有同情。”
帝媚怒气的转身,再看到那双明亮的眼眸之后,还是收敛了起来,“你如果还想知道解开摄魂的办法,那就闭嘴。”
火凤点头,开始不语。她就知道陷入爱恨的女人不会那么温顺。说实话,果然很惹人讨厌,以后,她还是少说为妙。
帝媚就这么站着,而她就这么看着帝媚的背影,一切显得那么的宁静,就在火凤以为帝媚在耍她的时候。
幽幽的叹气声,还是从帝媚的嘴里发出。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帝媚转过身,看着她。火凤则是点了点头,她期待接下来的话。
“摄魂本是邪术,被天宫禁止。当年我也是在好奇之下才翻阅的,摄魂的炼制方法很邪门,它需要九百多人的鲜血和十颗玲珑心,在邪气之下才会练就而成。世上的一切都是公平的,有多少人被控制,解救的方法自是有多少人需要牺牲。这是公平的交易,不知道你是否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说吧,为了宝宝,我已做出了抉择,不论什么代价,我将付出我的全部。”火凤平静的说着,那双眼睛中却闪着坚定的光芒。
帝媚点头,她继续道:“一颗爱心,以及牺牲者全部的鲜血。”
即使做好了准备,火凤的心还是咯噔了一声,她不解道:“什么是爱心?”
帝媚淡淡的笑着,“就是要爱他的心,如果没有爱,将无法驱散那心中的阴霾和邪气。”
“那全部的血是指?”
“你不懂吗?”帝媚邪笑的看着她。
火凤脸色刷白,向后连退了好几步。
火凤就这么坐在庭院处,看着远处那生机勃勃的草木。
帝媚的话,还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停。她知道,血,指什么。指她的全部心血。很不巧,在当年消逝之前,她曾用了四滴心血铸就了今日的四大护法。
她们对她的照顾,对她的责任,历历在目。让她牺牲自己,她会毫不犹豫。但是,这条件之中,还要加上四条人命,她犹豫了。
白风她们相当于她们的亲人,而宝宝是她唯一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让她究竟如何抉择。
老天是残忍的,无论什么选择,都将成为她痛苦的来源。
凉风习习,夜走出来,将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他拉着她的手,“凤儿,无论做什么,请你不要再让我一人独自等待。”对他来说时间长短,早已不是问题。只是那孤寂的岁月,让他再也无法忍受。
火凤就这么看着他,两双墨如黑子的眼睛就这么对望着,深情不用明说,眼神传递的情意,双方都懂。
一夜无声。第二天清晨,火凤依旧仰望着天际,遥看着那永不凋零的百花,眼中浮现了很多往事,有开心的、有痛苦的。仿佛经历了沧桑般,她不停的叹息着,至少一个清晨叹息的次数比她这一辈子的都要多。
一夜无眠。她想了很多,想起了白风的医术,想起了映花的厨艺,也想起了憨厚小妹幼雪的针线功夫,更想起了冷冰冰的忆月,她们四人给了她无限的包容和照顾,每个人的身影都不停的在她眼前晃动着。她们四人亦是她的心血,在经历了一万多年之后,这四滴心血早已有了意识,有了属于自己的性格和技能。她们是她的骄傲,是她的子民。严格算起来,她们就如同她的子女般。就和宝宝一样。
想起那个小人儿,火凤还是轻轻的笑了,不同于以往的冷笑,不同于那漫不经心的笑,是一种和煦的轻笑。只要想到孩子,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光晕,在人间,被称之为母亲的光辉。
四个人像是感应到了她心中的挣扎般,不约而同的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就这么看着温和的她,看着那被幸福包围的女子。她不再有冷冽的光芒,不再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身上有的只是暖暖的光芒,仿佛能平息所有的烦躁,平息所有的怒火。四人就这么静静的站着,这一刻她们的心也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你们来了!”火凤淡淡的问道,脸上的表情是柔和的,如沐春风般,转身,看着她们。
“是的,谷主的想法我们明白!也愿意将自己献给谷主!”白风不愧是四大护法之首,每次说话,总是一击即中要点。虽然不知道眼前的谷主究竟有什么打算,但她深知自己的使命是什么。